第7章 雨季不再来4

“阿婆，我回来了，”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从敞开的门缝里跑出来雪白的一大团，雪儿欢快地跑过去扒着两条前腿儿伸着舌头亲昵地蹭着阿婆的腿，接着就出现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因为急走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阿婆回转身从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取下一块儿碎花的米黄色方巾，俯下身轻轻擦拭贝缇的粉嫩的小脸儿，却被贝缇接过胡乱地摸了摸就丢在篮子里，“阿婆，你看！”说着把竹篮子递到阿婆面前，一簇浅黄色的油菜花映入眼帘，那浅绿带白纹的叶子上还有点点的水珠，映着阳光闪闪烁烁似一粒粒的碎钻，阿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若有所思，脸上又带着慈祥的喜悦，她轻轻地捧起那束各种的野花的花束，点点头，仿佛这是一个瑰宝，又似世上最珍贵的礼物，她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天青色纹白色兰草的有些粗糙的瓷瓶儿，贝缇早已从井边打了一壶水，阿婆往瓶子里倒了些清水，小心翼翼地把花束的茎剪成斜尖儿插入瓶子，放在屋子靠后墙的高案上，空阔的屋子本来被收拾得十分素净，此时因了这小小的花，淡淡的芬芳，成了一幅夏日的油画。透过这小小的花束，阿婆似看到了什么，眼睛竟然有些闪动的光芒，盈盈的汪了水，贝缇感觉到湿热的空气里有些悲伤的气氛，其实她只是看到阿婆的神态不同往常，“阿婆，我们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对了，我今天还见到一个新朋友，是不是，雪儿？”贝缇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雪儿跑过来“汪汪”两声，那样子似是在附和小主人。“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只黄色的鸟儿，阿婆，可漂亮了。”“是吗？”阿婆从回忆中醒来，拭了拭眼睛，贝缇就开始描述路上遇到一只通人性的鸟的经过，说到那只鸟和雪儿斗气时的场景，阿婆竟也笑了起来，“这是一只通灵性的鸟，世上是有神灵的，那是自然的恩赐，就和我们一样。这是叫黄鹂的鸟，我们这都叫黄鹂子。”“我还给她起了名儿，叫黄儿，她很喜欢呢，还绕着我飞。”贝缇似懂非懂，但是想到那只可爱的鸟，就觉得喜欢，也就不把阿婆听不懂的话放在心上了。然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把上午贝缇的收货好好地收拾了一番，当然了雪儿更是亟不可待，只围着贝缇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又是蹭阿婆的腿讨好，最后贝缇只好掰了一段青嫩的黄瓜给他，他才老实了一会儿，吃完又舔舔嘴，然后又眼巴巴的望着贝缇，两只眼睛水汪汪的，让人好不可怜，“雪儿，你再吃就不要吃饭了，待会儿阿婆做的好吃的黄瓜炒鸡蛋没你的份儿，”雪儿立即就耸下了两只小耳朵儿，趴在贝缇脚边，还委屈的呜呜了两声，“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最后的了，不然吃多了一定肚子疼，你忘啦上次了？”说着贝缇又把另外一半给了雪儿，雪儿这才开心的摇着尾巴开心的吃起来，窗外的阳光直照着大地，因为家家的炊烟更添了几分热情，他似乎抖了几下，竟撒下点点的金光，漏泄在小屋地上，桌上，雪儿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扑上去，那金点就撒在了他雪白的毛上，看起来闪闪的。屋外是更加苍翠的树木，整个小院都挤得满满的，开着各样的野花，一丛丛的草叶上沾满了水珠，像挂了一层糖霜，这样可爱的天，又怎么会不甜呢。雨季就消散在这一片青翠欲滴的叶子上，消散在这些可爱娇嫩的花冠上，也许是延续，一种生命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