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红点还在行政楼边上移动着。
楼道中的士兵基本上被褚遂深如法炮制地解决掉了,“嘭”他撞开总监控室大门的一刻,霍布鲁斯和费尔普都有些愣怔。
老将军经历过大大小小那么多次战役,反映得很快,立即抽出腰间的激光枪,但是就是一瞬间的愣神已经失去先机。
褚遂深举枪便往他手腕上射去,老将军手上一抖,枪支握不住掉下。而后,年轻人毫不停留,又是两枪,打在费尔普两肩上,一肩一枪,他疾步上前,拽住霍布鲁斯将他的右肩向后扳住,叹息道:“将军,交出基因库吧。”
霍布鲁斯摇摇头,没有一丝慌张的样子,就想普通的攀谈一般:“年轻人,不得不承认,你很快,很强。但是……还是太嫩了。”
不好预感在褚遂深心里蔓延,一股淡淡的危机感。
机关咔嚓声,20个士兵举着枪,从转动的墙壁后出现,将两人围成一圈。为首那个人站在最后——霍布鲁斯,他抬起激光枪便扣动,褚遂深手中唯一的筹码,“霍布鲁斯”死在枪下。
霍布鲁斯淡淡道:“年轻人,到此为止吧。死去的那个只是我数十个替身中的一个,既然敢不设防备地放你进来,那么我肯定做了充足的准备,虽然年纪大了,这点小错误我还不屑犯。”
褚遂深一句话都没说,小幅度地往门边靠,警惕地望着这些人,突如其来的变化同样也让他措不及手。透过耳麦了解这边情况的克莉丝汀同时也沉下脸,抿着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就在两者对峙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最边上的士兵忽然便往后退了一步,激光枪对准离他最近的士兵的腰间,扣动扳机。
一声惨叫,他提着死去士兵的肩膀挡在身前,躲在尸体的身后不断扫射着。褚遂深立马反映过来,一个前打滚,躲到大机器后边提枪点射。
霍布鲁斯拉住两个士兵挡在自己身前迅速往后退着,寻找遮蔽点,他厉声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褚遂深匍匐着,趁着霍布鲁斯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一个箭步冲上去,提着枪就射击在老将军膝盖上,霍布鲁斯站立不稳一个踉跄,那个士兵配合得很默契,同样冲上来,扳着老家伙的手“咔嚓”两声将他的关节卸掉。
年轻人不敢放松警惕,谨慎地观察着周边。
霍布鲁斯嘿嘿地笑起来,苍老的声音中有着难以察觉的尖锐:“你们可要小心一点。”
那士兵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他浑圆的肚子上,扯下面具,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拿出金丝边框的眼镜戴上,弯下腰,双手交叉握住:“老家伙,咱们斗了那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你的性格,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既然我出现在你面前,说明我认定了刚刚那个就是最后的陷阱。”
听到熟悉的男声,耳麦的另一头,克莉丝汀惊呼出来:“爸爸!”
老将军不笑了,布满皱纹的脸皮逐渐收住:“你一直在我身边?”
克劳雷。特反问道:“你觉得呢?”随即冷笑,“我还真是没想到,十几年的受精卵被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隐藏了那么久,我和蓝政一直蒙在鼓里,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我这算是自食恶果吗?”
霍布鲁斯没有回答他。
克劳雷。特自顾自地笑笑:“这场闹剧是该结束了,让我猜猜,你数十年的研究成果应该就在角落那个黑箱子了吧?”他转头对着褚遂深说道:“小伙子,告诉克莉丝汀,让她安排接应吧。”
老将军可能是跪着累了,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脸上充满着嘲讽的笑意:“你觉得你们能安然离开德兰玛吗?太天真了,我在整个部队全部埋下了火药,被你钳制的前一秒我已经启动了定时,还有10分钟,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能快得过这些火药的话,我无话可说。多说一句,箱子中的基因库被我烧毁了。”
褚遂深拽住他的领子,紧紧蹙眉:“你说什么?!”
克劳雷。特站在一边:“为什么?”
克莉丝汀当然听到这疯狂的话,她立即做出安排:“陈汉思,接应中将,西北门;雷动,接应褚遂深和将军,正中央的监控室,时间紧迫,只有五分钟。大家都做好准备。”
坐在地上的老家伙慢悠悠地说道:“或许,你们都很了解霍布鲁斯,我也承认,原来的霍布鲁斯肯定不会采取这种极端的做法,毕竟,基因库是他被抓后唯一的筹码,你们也没有时间再等待。但是,很遗憾,我并不是那个老东西。”他一搭有一搭没着地聊着,像是给眼前的两人解释,疯狂逐渐充斥着他脸庞,“克劳雷。特将军,还记得斯坦森吗?”
克劳雷。特忽然身躯一震,连倒在一旁的费尔普眼中都是满满地不可思议,显然,连他都不了解实情。
“你果然想起来了,还记得霍布鲁斯是怎么对他的家人吗?就为了让他专心研究几个爬虫,为了使他安心工作,老东西无声无息地把他的家人全部弄死!”说到死字,沙哑的声线甚至有些竭斯底里。
克劳雷。特当年也知道这件事,他缓下心中的震惊,轻声问道“你是斯坦森教授?”
老家伙嘿嘿一笑:“没错,霍布鲁斯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我一手策划的,之后我一直注射着激素,把自己变成他的模样。这个老家伙毁了我的一切,我当然也要毁了他的一切。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帝国和他的人民,我就把这一切都毁掉!他不是一心扑在寄生体上吗?那我就继续研究,我要看着这些恶心的小爬虫爬满他的每一寸国土,一口一口地将它们蚕食掉!基因库没有了,参与研究的一系列科学家都被我杀光了,实验人现在已经死在了克古林,你们也即将丧生!研究基因库的一切资源全部都毁灭了,你们怎么跟寄生体斗?!一起……死吧。”
“丧心病狂。”年轻人撂下这句话后,轻轻扣动扳机。
斯坦森倒地的时候,他眼角是弯曲的,脸上是满足的笑容,肥胖的身躯压在地上,唇形成圆状,轻轻发出一个音节:“嘭”
没有人听到他这一声,因为震耳欲聋的爆炸已经把声音掩盖,一切都淹没在滚滚的热浪中,德兰玛消失了,爆炸席卷了整片沙漠,细沙纷飞,遮天蔽日。
信号切断布满杂音时候,克莉丝汀愣了愣神,她觉得心中空了一块,麻木得生疼,她屏住呼吸抬手看时间,3分钟。
他们都低估了斯坦森。
爆炸中,樱郢,褚遂深,陈汉思,雷动,克劳雷。特都没有能回来。克莉丝汀派出士兵几天几夜的搜寻依旧毫无结果。
如同斯坦森自己所说的,一切关于基因库的资源全部都毁灭了,对抗寄生体成为一件不再可能的事。夏至日,所有寄生潮全面爆发,陆地上的人类几乎全部移居到海洋或者天空上,蔓延大陆的细菌让我们寸步难行。
7月1号,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今天所有人将离开自己的星球,他们要到牧星上去,将血脉延续下来。至于我们曾今的家园,就让它留着吧,让自然的力量修复这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是欲望熏心的后果,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类演化的悲剧,这或许是一场惩罚,也或许是一个警告。
04:00AM飞艇准时起飞,一共有50辆,从不同的国家飞往同一个目的地。
克莉丝汀坐在第一辆飞艇上,坐在她身边的还有蒯子谦,木软软,杰克。麟,普特斯。莉莉,眼镜,怀特。古列米奥,福尔曼,菲尔斯。
在他们之间,摆放着几个矩形的大箱子,透明的盛满营养液,里面有着一个个小小的胚胎。
木软软抚摸着其中一个给麟麟介绍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就是你的小深哥哥。”
麟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糯糯地说:“小小的才不是,他长大了我才叫哥哥。”
听着这幼稚的言语,大家都会心一笑,在大家出任务之前,克莉丝汀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拷贝下来,并在每个人身上抽取100毫升的血液保存着,老旧的制度是该废除了。
几天的折腾下来,大家都身心疲惫。
或许接下来还有一场谈判,关于他们与牧星土着居民之间的谈判。
飞艇越升越高,渐渐和地平线齐平。
柔和的光线洒在飞艇上,初升的朝阳包裹着每个人疲惫的心灵,有时候它也是一种希望。
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