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晴
早上起来,我想整理论文,因为明天就要答辩了,可是却浑身无力。不吃饭,不说话,一直到傍晚,我打开电脑,屏幕上是拓展训练时和王总的合照。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究竟是什么?是点点滴滴的关怀和理解,还是那份没有由来的感觉?这两种爱的原因,就注定了爱的方式和结果。
爱,的确是一座海市蜃楼,那美丽的幻景,无论是热烈追求,还是遥远对望,总有一天会像雪人,化成水,变成气,渗入进土地,升腾到空中。那时,天地之间,就没有了对爱的感觉。爱,如果死了,守望者该怎么办?是随爱而去还是做一个生活的士兵?
还想放哨吗?我问自己,少了一半的爱是爱吗?
我只是守望了四季,独自欣赏和等待。这种卑微的守望是一种简单的幸福,也有不被感知的痛苦。不必询问,从他的眼里,我知道,那是我一个人的快乐与痛苦。这种无名的快乐短暂而卑微,痛却越浸越深。
其实,他并不需要这样的爱;而我,也不是真的需要。
或许,时间过得太久,或许时间过得太快,爱比年龄更迅速地老去。人们早已忘记去感受爱和追求爱。而爱,只藏在回忆和憧憬里。那么,我也忘记吧。
静静地想着,想着焦娇、梅岚、李平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似乎有一点释怀。爱,就像沙子,越想抓住,越是会溜走。懂得去爱,也要懂得去释放爱,人才能获得呼吸的自由。只需要在心里永远珍藏那份曾经有过的爱恋。
所以,放逐吧!让爱流亡,让心重回世间。
我想把那天的照片都删掉,可是鼠标停在文件夹上时,心很疼。还是先放着吧。
打开论文,最后整理一下,晚上去打印,准备明天的论文答辩。梅岚从窗边走过来,说:“下面有人找你,快下去吧。”
“谁?”我问。
“惦记你的人呗。”她漫不经心地答。
我赶紧跑到窗前,往下观望。一张熟悉的脸,微微地笑着。“李宏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惊讶地问。不等梅岚回答,我赶忙往外走。
只见李宏微笑着朝我走来,脸上还是习惯的从容和淡定,没有丝毫的急迫和紧张,但是他的眼睛,就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明亮。
很自然地,他牵起我的手,像从前一样。
“你今天很迅速嘛。走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提前联系我。”
“今天一早,想给你惊喜。我问了梅岚,她说你在宿舍。”
“没有惊喜,但有意外。”我举起他握着的我的手说。
“这次回来就是来牵这只手的,所以不是意外,是计划的一部分。”说着他笑了,笑得那样不由分说。
“你的实习该结束了,还是不想做老师?”
我想了一下,说:“现在不想。我觉得我有很多事想做,趁着年轻,可以多做些事。等我老了,再去做老师,那时,不仅可以给孩子们讲知识,还可以教他们如何去认识自己和世界。我喜欢做革命年代的老师,他们不仅教授知识,而且能改变青年人的意识,还可以亲身参加战斗,他们代表一个时代的信仰。可是现在,老师的作用又返璞归真了。不,是更简单了,他们只教一本书,至于这本书对学生有什么意义,全不关心。如此,年复一年。”
他呵呵地笑了,说:“你想坚持梦想,那你清楚你到底有一个怎样的梦想吗?”
“不太明确,但是我想做有用的事。虽然我不是最优秀的,但是我想坚持一种信仰,坚持做我认为是有用的和正确的事。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都没有纯粹的信仰,很多人或者想暴富或者求安稳。我不想这样,至少在我还有能力代表着这一代青年时,不想这样。我信所有的善良与美好,并为之坚持。”我坚定地答。
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支持你。也喜欢你寻求改变和奋斗到底的精神,这一点,我真的服你。也正是这样生动的你,才让我深深地爱着。可是,我想创造生活,两个人一起的生活。你要知道,梦想太多,会很艰难;梦想太高,会很孤单。我想用一生来支持你。”
泪,湿了眼眶。爱,原来如此厚重,我理解得太轻了。
还要做爱情的哨兵吗?我不禁失笑。一直以为一旦爱,就彻头彻尾、覆水难收,现在才发现有的爱是可以收回也可以扔掉的。卑微的爱情哨兵,所幸也只站了几天岗。人要学会在恰当的时机,坚持或放弃。错过了的时机,可能就是永远的遗憾。
晚上,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论文,我们牵手散步在校园的小树林,月亮很亲切,柔美的月光就像嫦娥身上的轻纱,飘绕在人的身上。忽然,有个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前面的路上。我拾起它,是松树的籽,像一层层的围起来的城垛,我边走边一粒粒地掰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