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音译自英文“clone”,字典上的定义是:“一个共同前体通过无性繁殖而形成的一群基因结构相同的细胞或个体。对于基因克隆,则指一个基因反复扩增后产生的多个拷贝。”我们耳熟能详的克隆羊多利就是这样一个过程的产物。同时“克隆”也可以引申为复制或拷贝,也就是从母体中产生出外表及遗传基因完全相同的复制品。
关于克隆的设想,明代大作家吴承恩在《西游记》中早已有精彩的描述:孙悟空经常在紧要关头从后脑拔一撮猴毛,然后吹一口仙气,就变出一大群猴子、猴孙来。这自然是神话的夸张,但幽默地讲,换做今天的科学名词不正是说孙悟空能迅速地克隆自己吗?
我们不得不承认,克隆技术是人类科学史上的一项重大发明。然而,从生命科学的克隆人,到通信领域的山寨手机,再到广播电视里的克隆节目,人们对于克隆的评价一直都是莫衷一是、褒贬不一的。
譬如一些电视节目,湖南卫视推出了《快乐大本营》,红透了电视界的半边天,安徽卫视立马腾空出世了《超级大赢家》,浙江卫视也不示弱,《假日总动员》迎风而上,还有辽宁卫视的《七星大擂台》、山东卫视的《快乐星期天》、云南卫视的《快乐周末》、北京有线的《欢乐总动员》等等,各种换汤不换料的克隆节目呈现出一派“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繁荣景象,每逢周末晚间的黄金时段,各家电视台的综艺频道都在自娱自乐着。殊不知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本身就是对我国台湾地区综艺节目《超级星期天》的超级克隆!
同样在广播领域,眼见北京交通台“火”势正旺,一时间全国各地的交通台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出现。北京交通台的许多节目,例如《一路畅通》、《汽车天下》、《欢乐正前方》等,纷纷遭到克隆,有的甚至连节目名称都吝惜一改。我创办的《行走天下》才不过三年多,也早已有了好几个同名同姓的兄弟节目,不知该不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
但是,聪明的克隆绝不是全盘照搬,而是通过对其中最有启发性和创造潜力的一个点的模仿,加入自己发散的思考和创意,形成独立于原作品之外的独特创作。譬如,好莱坞大片《阿凡达》克隆了中国典型的砂岩峰林地貌,却巧妙地加入了悬浮于空中的创意,凭借气势磅礴的浮山群和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最终获得了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青睐,不能不说是一次成功的克隆。不过,后来听说有好事者因《阿凡达》的大名,偏要把好好的“南天一柱”改名为“哈利路亚山”,这就实在是最蹩脚的克隆了。
聪明的克隆至少存在三个关键特性:
第一,目标性。克隆要有的放矢,也就是前面说到的“选择好的学习对象”。现在很多播音员、主持人有心提高自己的水平,可是却在取人之长的过程中挑花了眼,看看这个觉得不错,那个也觉得挺好,结果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在选择学习对象时有一个技巧,我将它归结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想要克隆,选择母体的基因本身必须是足够优秀的,而且由于胚胎的成长需要付出时间和营养,以一暴十寒的潦草态度是绝对做不到的。寻找学习对象也是这个道理,要有足够的恒心和毅力,一定要找到一个最钦佩和衷心敬仰的对象,然后厚着脸皮和他交流、向他请教,这绝对不是丢人现眼的坏事,这方面我有深刻的体会。
第二,相对性。克隆要博采众长。您要问了,有的放矢和博采众长不是相互矛盾的吗?其实并不是这样,有的放矢是针对你最缺乏的东西,比如说你访谈的功力比较弱,在选题上不够有创意,抑或在制作技术上比较欠缺,那你一定要在这些方面下苦工夫,扎扎实实地学习。博采众长则意味着我在访谈上学习你,却不一定在选题、制作上都模仿你,而是只选择学习对象含金量最高的一门技术,等把这一看家绝活扎扎实实地学到手之后,再寻找新的学习契机。学习是滴水穿石、铁杵磨针的苦工夫,所以要有的放矢;同时每个榜样都是“术业有专攻”,因此也要博采众长。二者犹如绝对性与相对性的关系,既有绝对一致,也有相对而论,要相互辩证统一,才能够保证我们各门技艺齐头并进,不至于成为跛脚。
第三,变异性。这也是克隆过程中一个更高的境界,即学会在复制和模仿中无中生有,或者是有中生无,无论如何都要对母体有所变革。这一点听起来有些高深莫测,其实创意无处不在。譬如达达主义的代表艺术家杜尚给蒙娜丽莎添上了小胡子,这一儿童戏谑般的行为被认为是冲击了西方传统艺术观念的革命性创举。很多读者要笑了,要这么说来,创新岂不是人尽可为吗?是不是我给蒙娜丽莎画上皱纹也成艺术品了?当然不是这样,艺术家杜尚开启了一种全新的艺术思维,而我们再怎么模仿也只能是东施效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