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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撞头事件

下课后,学生们都到操场上活动了,柳老师准备利用这课余时间给学生批改作文。这时,班级里最调皮的宋小虎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柳老师没看纸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这纸条大多都是值周老师开的违纪通知单,刚才宋小虎在走廊里不是大声喧哗,就是乱跑乱跳,被值周老师给抓到了。果不其然,宋小虎因为在走廊里乱蹦乱跳,被值周老师扣了1分!柳老师刚想批评宋小虎,无奈上课的铃声响了,学生们都陆续走进了教室,柳老师只好便把宋小虎叫出了教室。

柳老师很是生气地责问宋小虎:“你老实说,这学期被值周老师抓住几次了?”宋小虎扬着脖子歪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8次了。”柳老师看着宋小虎:“学校规定,在半学期内,哪个班级要是被扣了12分,就突破底线了,就要被点名批评。老师怎么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你都不往心里去,是不是该给你妈打个电话,把你妈请来啊?”谁知宋小虎竟满不在乎地说道:“打就打,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就走到走廊左边,那里就有电话。柳老师被逼无奈,也只能允许他打电话了。柳老师便走进了教室。

柳老师让学生们拿出数学本,继续做题,然后她走出教室,看看宋小虎打没打完电话,谁知出来一看,宋小虎竟然不见了。柳老师心想,宋小虎肯定是上厕所了,他不可能逃出学校,因为没有班主任的批条,门卫是不会放学生离开学校的。柳老师便回到了教室。

谁知一等再等,宋小虎依然没有回来,柳老师决定到操场上看看。柳老师刚走出教室,一下子就惊住了:校长来了,跟在他后面有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宋小虎,而此时的宋小虎,额头破了,正往脸上流着鲜红的血。柳老师赶紧从兜里掏出面巾纸,想给宋小虎擦拭额头上的血,竟被宋小虎的妈妈孟女士给拦住了:“你别见了记者就扮出假慈悲的样子。”柳老师一怔,这里有记者?她这才发现,那两个陌生的男子已经开始给他录像了。孟女士气势汹汹地责问柳老师:“我问你:你凭什么要按住我儿子的头往墙上撞?而且竟撞得头破血流”柳老师一下子惊住了:“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抓小虎的头往墙上撞了?小虎,你倒是开口说话啊,老师什么时候抓你的头往墙上撞啦?”谁知宋小虎竟然说道:“我在走廊里乱跑乱跳,被值周老师给抓住了,你让我给妈妈打电话,我不打,你就抓住我的头往墙上撞,那墙上还有血印呢!”宋小虎说着,就领着大家来到了电话机跟前,在电话机跟前,墙上果然有血迹。柳老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弯下身子,冲宋小虎说道:“小虎,老师对你不好吗?你干么要陷害老师啊?”孟女士冲记者说道:“记者同志,你们都听到看到了吧?她暴力了我的孩子,还说我们孩子在陷害她。校长同志你听着:我既不用她赔礼道歉,也不用她赔一分钱,我就一个要求:这样暴力的老师,必须调离教育岗位,不然我就越级上访!”柳老师抹了一把眼泪,冲记者说道:“记者同志,我希望你们能主持正义,你们可以到我们班级调查,看看我动没动过学生一根手指头。”孟女士吼道:“你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你刚刚跟背叛你的丈夫离了婚,你没处发泄,就抓学生撒气!校长同志,我再说最后一遍:她根本不配做老师,必须将她调离教育岗位!”

让柳老师万万没有想到,宋小虎额头流血的视频,竟然被传到了网上,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很快就有上万人留下帖子,纷纷讨伐她,并强烈要求教育部门将她开除。一周后,她真就被开除了。

柳老师只好孤身一人回到了老家,她的老家住在青天山村,她的老爸在青天山上承包了一大片木质极好的松树林,柳老师每天便陪着老爸来到青天山上,看着这青山绿水,看着这鸟语花香,看着这风景如画的山野,柳老师心中的郁闷、感伤,就会荡然无存。不过,闲下来时,她还会苦苦思考:我对待宋小虎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可他为什么要陷害我啊?柳老师琢磨过来,琢磨过去,一直琢磨不出答案来。

这天上午,柳老师帮着老妈洗完衣服后,就又去往青天山。青天山离他们家有7、8里的路途,这里山高沟长,没有人家,手机在这里连信号都没有,好在去年,老爸雇人在这里修了一条便道,可以凑合着跑车,这样就可以把松木卖往山外。柳老师像往常一样,一边往上山走,一边看着美丽的山野,心情也就畅然开来。谁知就在这时,柳老师突然发现,前面的一条沟里,栽进了一辆越野吉普车,司机一动不动躺在车头跟前,他的头正往外流血。柳老师拔起腿刚准备往沟下跑时,她一下子惊住了,就在离司机不远的地方,一条眼镜蛇竟扬子高高的脖子,缓缓地向司机爬来,这要是让它咬上一口,司机就必死无疑了,绝不能让蛇咬到他,必须阻止它!柳老师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要是被它给要咬到了,没人来救,同样也是必死无疑!可不管死亡的危险有多大,也必须救他,不能眼巴巴瞅着他命丧蛇口。柳老师悄悄走下沟,搬起一块大石头,便躲在树丛的后面,要是眼镜蛇想咬司机,它就必须从这树丛边上爬过去,到时候她就用这块大石头砸向眼镜蛇,砸到了,眼镜蛇就必死无疑,砸不到,她就有可能命丧它口。果不出柳老师所料,眼镜蛇真就缓缓朝司机爬来,柳老师举起石头,奋力向眼镜蛇砸去,真是老天相助,大石头不偏不斜狠狠地砸在了眼镜蛇的身上,眼镜蛇一下子就被砸成了两截。柳老师赶紧把司机的上衣脱下来,将他的头紧紧包扎上,然后把掉在地上的矿泉水瓶打开,将水洒在司机的脸上,同时,又给他喝了几口水,司机终于苏醒过来。原来,他是来这里准备买送木的,没想到这里的路况太差,一不小心就栽进了沟里。

因为这里没有人居住,手机又没有信号,柳老师只好搀扶司机下山,当司机见了已变成两截的眼镜蛇时,竟感动的热泪盈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救了我两次性命,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柳老师搀扶着司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柳老师把司机缓缓放坐在一块石头上时,她竟一下子累倒在了地上。

一个月后的这天早晨,柳老师跟老爸在去往天青山的路上,听到后面有汽车喇叭声,她回头一看,又是一辆越野吉普车,父女俩赶紧躲到路边,给吉普车让路,谁知吉普车走到父女俩跟前时,竟然停下了。一个男人走了下来,竟然是那个被救的司机。柳老师便问:“你的伤好了吗?”司机点点头,说道:“好了,好了,要不是碰到你这个救命恩人,我现在早就到了阴曹地府了。”这时,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司机便向柳老师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柳老师正要跟她握手时,她一下子怔住了,这个人竟然是宋小虎的妈妈孟女士。孟女士也怔住了:“天呀,怎么会是你啊?”宋先生也愣住了:“怎么,闹了半天,你们之间竟然认识?”孟女士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你知道吗?她就是抓住咱们小虎的头往墙上撞,后来被开除的柳老师!”

老爸得知他们就是陷害女儿的那家子人,便一步奔过来,冲他们吼道:“恶人总有恶报,老天本来想惩罚你们,可没有办法,偏偏让我心地善良的女儿碰到了,才让你没有死成。实话告诉你们,我女儿是世界上最最善良的人,就是她知道你就是陷害她的恶人,她照样会救你。”老爸说完,拽起柳老师就朝前走去。宋先生急了,几步就追了上来,她冲柳老师很是诚恳地说道:“柳老师,你能实事求是地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柳老师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对天发誓,那天我没动小虎一根手指,他额头上的血究竟是怎么弄的,我也不知道。”

宋先生在开车返回的途中,脸色一直十分的严肃,他问孟女士:“小虎额头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女士把眼睛一瞪:“你说是怎么回事?是她抓住小虎的头往墙上撞的呗!”宋先生斜眼看着孟女士:“她能冒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感觉她能对小虎下那么凶狠的手?还有一点同样让我想不明白:你在没有确准小虎说的是真是假的情况下,就给电视台打电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孟女士急了:“我压根就没给电视台打电话,我赶到学校时,电视台的记者比我去的还早,当时我还感到纳闷呢!”

宋先生开车回到城里,就直奔小虎所在的学校,孟女士不高兴了:“小虎现在正在上课,你干么这么急着找他?等到中午就不行了啊?”宋先生说道:“我不把这事搞清楚,我一刻都不会安宁。就凭柳老师冒死救我,我就敢断言:柳老师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她!”

宋先生来到小虎所在的班级,班主任告诉他:小虎打电话给她,说他的右腿踢足球时摔断了,他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来上学了。聪明的宋先生立马就想到了网吧,因为小虎每天都准时上学、放学,他不在学校里,在这个时间段里,他的落脚点只有网吧。夫妻俩便开始分头寻找,很快就在一个名曰“迷你魂魄”的网吧找到了宋小虎。宋先生没有发火,他让宋小虎坐在车上,然后开车来到了郊外的垃圾场,这里有好几个跟小虎年龄相仿的孩子在捡废品。宋小虎不解,便问道:“爸爸,你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宋先生冷冷地看着宋小虎:“他们为什么不去上学,偏偏跑到这臭气熏天的垃圾场里捡破烂啊?”宋小虎未加思索地回答:“他们有的没有爸,有的没有妈,有的爸妈有病,有的爸妈都死了,他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到这里捡破烂。”宋先生两眼依然冷冷地看着宋小虎:“那你为什么不去捡破烂?”宋小虎很沾扬地说道:“因为我有爸爸妈妈啊!”宋先生从车厢里拿出一只塑料袋,递给宋小虎:“你拿着这只塑料袋,马上下去给我捡一袋破烂回来。”宋小虎一下子愣住了:“我有爸爸妈妈,凭什么要去捡破烂啊?”宋先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老爸出车祸那天,要不是遇到了一个好人,你老爸现在早就去了阴曹地府踏了,你没有了爸爸,你不得来这里捡破烂吗?你马上给下去,尝尝捡破烂是一种什么滋味。”宋先生说着,就打开车门,宋小虎急了:“这垃圾场这么脏,怎么捡啊?”宋先生火了:“让你下去捡,你就痛痛快快去捡,你再跟我磨叽,别说我揍你!”宋小虎只好接过塑料袋,进了垃圾场,不一会儿,他就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孟女士赶紧跳下车,把宋小虎给领了回来。

宋先生看着两眼直淌眼泪的宋小虎,便严肃地问道:“是捡破烂好,还是上学好?”宋小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当然是上学好,要是让我捡破烂,还不如死了好。”宋先生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舍命救你老爸的就是你们柳老师。我今天实话告诉你:你要是能如实的把你的‘撞头事件’告诉老爸,不管你犯的错误有多大,老爸都会原谅你;你要胆敢不说实话,你就马上给我下车,从此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就整天在这里捡破烂好了。”宋小虎没有说话,只是拿眼呆呆地看着。宋先生“啪”的一声打开车门,冲宋小虎吼道:“你不想说是不是?你马上给我滚下车,我从此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就整天在这里捡破烂吧!”宋小虎看着爸爸那不可动摇的神态,只好把实话说了出来:“有一天,我上完第一节课,第二节和第三节都是科任老师的课,我就把过去老师写的那张纸条拿给门卫,门卫也没有细看,就放我出去了。我就跑到网吧里上网了,谁知竟被柳老师发现了。她在网吧里找到我后,很是气愤,就给文化市场管理中心打了举报电话,他们很快就赶来了,把老板好一顿罚,还差一点把他的网吧给封了。老板就怀恨在心,他让我找个机会把头往墙上撞,就说是老师拽着我的头往墙上撞的,让校长扣老师一个月的工资,他答应我10年上他的网吧不跟我要一分钱。我以为只能扣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就按照他说的做了。他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还让他手下的被他称为‘水军’的人把视频发到网上,让他们发帖子讨伐柳老师;我根本就没想到就因为这么大点的小事,就会把我们老师给开除了。”

宋先生听完小虎的讲述,便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便转过车头,开足马力朝回开去。孟女士便问:“你把车开的这么快,你要去哪?”宋先生一字一句地说道:“去公安局。”孟女士急了:“你要是把实情说出来,小虎不就完了吗?”宋先生说道:“柳老师心地这么善良,你让她背一辈子的黑锅,你于心何忍?小虎还小,让他为此付出一点代价,这对他将来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三个月后,柳老师终于回到了她心爱的教育岗位;而那个“迷你魂魄”的黑心老板,已被抓了起来,他的“迷你魂魄”的网吧也被彻底查封了,真是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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