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六一”儿童节了。这天下着雨。章草先是约杨丽去商场买衣服,说是节日商场总会有促销活动。杨丽却说,我看透了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称心如意的。不打算相亲了。没有悦己者,又为谁打扮呢?章草只得又约福子。福子欣然同往。章草开车,二人很快来到中南商场,一层层看上去都没合适的,没一件衣服让她怦然心动,却贵得离谱。一年前两百元左右能买下的衣服,现在都拼足了劲在千元左右叫嚣。章草说,怎么人一到商场,这钱就变成纸了呢?
二人又到儿童专区晃悠。福子一路喋喋不休,说这没人买单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受呢?章草说,学学你姐我吧!这多年来,我就几乎没用过男人一分钱。我这人就是命贱。后来那个大学教授又找来,半夜三更约我看电影。我想都没想拒绝了。福子说,他不是一心想找个年轻的传宗接代吗?章草说,估计是栏杆拍遍,没中意的,又想吃回头草吧。福子说,这世上的男人就是贱。你把他当个宝托在掌窝窝里,他就想飞。你把他当垫脚石,时不时踩他几下,他觉得像松骨,反而像孙悟空进了炼丹炉,一个劲儿喊舒服。
章草说,你说男人贱,其实女人也贱。福子说,我就是。过去都是我前夫陪我逛街,只要我看得上的,他都负责出钱。这个月工资不够的,就刷信用卡。现在,我每次打开衣柜,发现每件衣服都是老公买给我的。章草说,给你纠正多少遍了,应该叫前夫。福子说,唉。我告诉你了没,人家都结婚了。章草说,真的这么快?福子说,离婚才三个多月就结了,人家俏得很。找了个生意人,贩茶叶的。
章草瞟了一眼福子,说,你不会是后悔了吧?福子说,没什么好后悔的。就是李一民把我给坑苦了。小备才八岁,他左右为难。一天里要么只能见到妈妈,要么只能见到爸爸。有一段时间,孩子问他姥爷,从楼上飞下去是什么感觉,吓得我们面如土色。章草也叹息不止,说,孩子是天大的事,一定要照顾好他的情绪。福子说,所以,现在我干脆请了半年假,天天接送孩子上学,辅导他学习。他天天能见到我,心情好多了。
章草说,孩子不是断给他爸了吗?你去他家他爷爷奶奶没意见?福子说,意见大得很哩。昨天,我去前夫家辅导孩子学习,孩子奶奶特意走出家门,跟到电梯口对我说,离的离了,结的结了,还是要像个样子。别老是往这家里跑。说得我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来。
章草说,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你以后就按点去学校接孩子得了,不必天天往别人家跑。你们现在毕竟不是一家人了。福子说,我不是看在孩子分上才不去那个家哩。今天是孩子的节日,孩子上午学钢琴,十点钟下课,我十点过十分赶到,孩子却被他爸和后妈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