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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送你一束匆忘我 (3)

那么什么是真正的友情?什么是值得珍藏的友情?小作者选取了三个有代表性的例子作了诠释。刻骨铭心的断弦之交,“你”的宽容,你的“深深一眼”,留给我的何止是愧疚,而是心灵的震颤,人生的第一课,如北极星,引领着我上路。魂牵梦绕的生死之交,人类与动物的心与心的交流,黑豹那双带着一丝眷恋,一丝疲倦的眼睛,永远瞪着“我”,书写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属于我们共同的友情。难以忘怀的一面之缘,小乞丐纯净的眸子,天真的笑容,包含了“她”对生活的热爱和期待,对世界的依恋和憧憬,“我”用爱心和真情,每年堆起一个雪人,为你祝福。——这些都是值得珍藏的真正友情。

文章收放自如,构思巧妙。全文以“友情”串起三个故事,而三个故事又各自独立,形成可以无穷扩展的开放性结构,显出了文章极大的容量。语言更是本文的闪光之处,作者用语多变,富有节奏,显露出坚实的文字功夫。

还值得一提的是小作者情感细腻,善于品味生活。作者不忽略身边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眼中,生活的每一处都有美的一面,甚至一颗小水珠反射的七彩阳光也是值得惊叹的。正是这种对生活的关注和融入,才得以发掘出如此动人的题材,写出如此的好文章。

小若

周慧敏

在冬末春初认识小若,那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有米黄色和浅绿色的线条。当时觉得这女孩子挺精致的。后来才知道小若对衣服其实很讲究。她去固定的店子买服装而且乘坐下午四点多的公交车,因为在这个时间可以边坐车边看夕阳。她会在店子里哼着小调,用手小心地抚摸衣服的料子,她会突然转过头来问我:“安子,你说这个怎么样?”我一直敷衍着用“不错啊,很好”之类的话回答。然而在很多日子以后,我在服装店里回忆起这个片段。我说:“那个绿蓝的裙子比较适合你。”而身边,空无一人。

小若说:“你干吗老看我?”“你的衣服很特别。”小若低下头腼腆地笑,就像她换了新衣服那样。

小若是有些孩子气的女孩子。我玩笑的时候,她总是假装生气,弄得我不知所措,她却咯咯地笑。小若的眉毛是柳叶眉,兴奋的时候眉毛会一扬一扬,高挑的样子。记忆里小若只对我做过一次这样的动作。那是在夏天的时候,阳光很灿烂。我和小若去散步。小若突然说: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和安子一起看雪了啊。我立刻做出眉开眼笑的样子,说:“这么说,我魅力值还是挺高的啊。”小若笑着跑过来揪我的耳朵。然后她眉毛一扬一扬地对我说:可以在一起看雪的朋友会一直在一起并幸福下去。那时候觉得很温暖,什么也不说,只是咧开嘴巴笑。那时候离秋末冬初还有一个月,我想一个月后就可以和小若一起看雪了啊。我微笑着,是很幸福的微笑。我深信这种幸福一定会实现。

小若不喜欢运动,体育成绩差得没脸见父老乡亲。她小步子慢慢地走路,很少跳跃和奔跑,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寝室里看书或是听曲子。总是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可是就是这个柔弱的女子,她一直在默默地照顾着我,保护着我这个喜欢活蹦乱跳的人。在学校寄宿的日子,我长时间感冒。小若总是大声责怪我,说我不会照顾自己。她喂我带着涩味的感冒冲剂,很温柔的样子。我经常无理地打翻她那个乳白色可爱的牛奶杯子。她用力地容忍我,并且为我加适量的葡萄糖。那种浓烈涩味,就在糖的作用下变成一种甜。在我喝药的时候她出去为我买《萌芽》和《读者》。在我阅读的时候,她带着耳机坐在我旁边听曲子。小若喜欢的是柔和的钢琴曲,她总是闭着眼睛微笑着听,手指颤动。我喝完药之后她会去洗杯子,走之前会嘱咐我:“安子,我走一会,你自己小心了。”哆唆什么!我又不是孩子!我这样想。可是我没有想过,以后我是否还能听到。

翻开页面发黄的《萌芽》的时候,掉下一片叶子。没想到过去很多日子了,它脉络还是这么清晰,像我记忆里面小若的面容一样。小若有夹书签的习惯,并且都是绿色的叶子书签。小若说不喜欢枫叶。她说那颜色太丰盛,是难以被记忆的颜色。我想我要一枚绿色的叶子书签,这样,我的记忆里就永远存留小若的微笑。

小若和我有个节日,是在她离开的时候,秋末。不知道为什么,她谁也没有告诉。像掉落的叶子一样。我经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那个清晨,落叶漫天。我跑去教室要告诉小若,我们很快可以一起看雪,永远在一起了。可是却看到那个熟悉的位子上空无一人。直到老师宣布小若已经离开。那是像梦一样的感觉,一个身边的重要的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常常在高兴的时候,说:“小若,你看。”然后忽而记起,小若已经离开。我想小若是不愿看到我难过,因为小若不是个喜欢哭的女孩子。于是,我在无助的时候总是望一望天,想小若一定在某个地方微笑。我说,我要坚强,不然小若会不高兴。然后,深呼吸,继续生活。微笑着继续。

我把小若离开的那个日子当作我们的节日,并且始终坚信我和小若会再见面,那时候,我们会再一起看书,听歌,看雪。

在冬初的时候发现“想”是很无力的动作,因为那时候阳光还是暖暖的橘黄颜色,尽管我长时间感冒,可是却没有人为我加糖了。我带着小若在夏天织的围巾站在光秃秃的柳树旁边看太阳,想起小若对我说:想,是无力的动作,却可以满足你很多,包括现实中无法满足的。于是我在这里把零星的阳光想象成纷飞的雪。我微笑着很幸福地说:“小若,我看到雪了,我们说过要一起看雪的。小若,你也在看‘雪’吧。”眼眶里冰凉的液体一颤一颤的。

这个时候,小若已经离开一星期了。在秋末冬初离开的。

没有小若的日子,我学会了很多的事情。自己请假,自己定期去小若常去的报摊,买《萌芽》和《读者》,自己学会在感冒药里加适量的糖,使自己喝下去不会太难受。自己在洗杯子的时候放神秘园的曲子,并且慢慢地学着哼唱。突然明白自己其实一直在依赖小若,小若对我的照顾,我已经把它当作一种习惯。而现在小若离开了,我终于要学会自己生活。

有的时候我会望着蓝天想,小若是不是上天派来照顾我的天使呢?

我和小若是朋友,平平淡淡过了两年。没有太多的争吵,也没有很多的语言。出去散步,很少讲话,一直是在走。衣服、笑容、柳叶眉、读书、歌声、绿叶、感冒、杯子、离开,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痕迹。可是这个女孩子她一直在我记忆深处里,叫做“心”的地方和我在一起。

我和小若是朋友,平平淡淡过了两年。我也在这些时光里突然地明白了,朋友就是会像小若这样子,会默默地照顾你,默默地关心你。不需要太多的记忆,也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和微笑,只是一直默默地依偎在一起,平淡地度过,却拥有着不平凡的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难忘的经历,都是因为它有一个悲伤的注脚。”

今天是节日,小若和我的节日,小若你说是吧。

解读

不经意的时候读到了这篇文章,自然地喜欢上了文中的“小若”和小作者细腻清秀的文笔。茫茫人海,多少这样故事,构成了人与人之间珍贵的友谊。

有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天天都是节日。一句老话是这篇文章的真实写照:“平平淡淡才是真。”平淡的日子就在彼此的关怀中默默流逝,就连感冒如此平凡的小事,在小作者看来,都是那么甜美惬意。就像小女孩所写“一直在我记忆深处里,叫做‘心’的地方和我在一起”,平淡的友情,就如空气一样,觉不到又少不了。

没有大风大浪,也没有惊天动地,中学生活就是如此真实。清新流畅的文字任意挥洒,让我不禁被小作者和“小若”的友情感动良久。我想,之所以打动人心,正是小作者不轻易表露的感情吧,悠远绵长,沁人心脾。“衣服、笑容、柳叶眉、读书、歌声、绿叶、感冒、杯子、离开”,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每天都发生的现实吗?我们已经忘怀了吗?是没察觉到吧!小作者记录了自己和“小若”朋友间发生的这一切给我们看,也让我们品到了如茗般幽香的情谊。

文章感情的抒发很是到位,不急不慢,不浓不淡,也可见小作者的文字功底相当不错。

橘子红了的季节

骆正

一滴水珠游入了门前那条干涸的湖,天空的云彩用力地散,风厮磨在我的耳际,时间的年轮拉扯着我。想忘却那年的风,眼一闭,却看见那片灰蓝灰蓝的天。

那是个橘子红了的季节,所以特别的红艳艳。这个秋早到了。

脱离了城市的浑浊,将满眼满眼的绿色、红色狠狠拥抱。踏进朴素的木房,看到阿婆和蔼的笑脸,我紧紧地抱着阿婆,感到特别实在。这个暑假可以疯玩了,为没有作业而高呼万岁。

乡下的小伙伴很多,和他们做游戏,觉得打心眼儿的开心。“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指着一个陌生的男孩,我轻声问小虎。“噢,他叫黑恒,比姐姐你大几个月,是邻居家的,他的爸妈出去打工了,所以他暂住我们家。”小虎一脸阴笑,“姐姐,以后你就不是老大了哟。”“切,长得这么黑,真对得起他的名字,动摇我的地位,应该给他一个下马威。”我走到他面前,笑着打招呼:“巧克力,你好。”他愣了一下,勉强地笑道:“对不起,我叫黑恒,不叫巧克力。”“可我觉得你和巧克力更亲密一些,你不介意吧!”我脸上的笑容足以电死一只蚂蚁,他的笑容有一点儿僵硬:“不介意。”

成熟的季节把我们带到过去,我们坐在橘子树上打橘战。很不幸的,巧克力和我们一组,我瞪眼看着他:“你会玩吗?”他也回敬了我一眼:“我说雪人,你不要总把人看扁行吗?再怎样,我出道也比你早吧!”一句话,差点儿把我噎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改名叫雪人。不过,他的扔橘战术实在令我叹为观止,不待别人拿起橘子,他已扔出上十个橘子,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这组大获全胜。巧克力得意地看着我:“怎么样,厉害吧。”我白了他一眼,“去死吧。”“扑通”一声,巧克力在地上满怀怨恨地大叫:“雪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呀!”我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掉下去了,我可没有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不然容易变老!”夕阳在巧克力愤愤不平的眼神中,留恋不舍地下了山。

回家的路上,巧克力一直在发牢骚,抱怨自己遇到我是多么不幸。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巧克力,既然你活着这样苦,还不如去自杀算了。”巧克力一脸的百感交集:“我妈生我不容易呀,共产党养我也不容易呀,我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怎么忍弃天下而不顾呢?”哎,正因为有了巧克力这样的“人才”在,中国的形象才被降级。突然,前方出现一只黑色的狼狗和我们眺耽相向,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巧克力,那狗真像你。”可后面却没有反应,我侧过头看他,他已两眼翻白,比我吓得还厉害。天,这什么人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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