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那一刻的景色太美了---漆黑的夜空上点缀着大颗大颗如钻石般闪耀的星星,对面国贸特区的高楼大厦组合成一片漆黑的水泥森林,只剩下零星因为加班而依然发光的窗口,摩天大楼顶上闪烁着红色的导航灯。
就像---漆黑阴暗的森林里燃起了红色的火光,就这样。这样。
森林中央的国贸大厦就像是---上帝遗留在江边的一颗红宝石项链。火山的熔浆蓄势待发,只在等待着在水泥包围着被酒精魅惑下的他。
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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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影把手里的礼物送给顾千城时---顾千城贼眉鼠眼的侦查了四周,小心翼翼的接过盒子,动作精准而平稳。然后像母亲的手一样亲昵的抚摸着沉睡中的婴儿(顾千城:……),他看了看顾影,深叹一口气,颇为慈祥的说“倾城,有什么事找我”
顾影“嗷”的一嗓子,把手放在离他脖子一厘米处的位置,然后收了回来。讪笑一声。顾影酝酿几年的“长兄如父”就被顾千城给毁了。
当顾影一边咆哮着一边手里不忘记拿出手机的拨号键随时按下一号快捷键(一号快捷键是:110)的说明来意后,后者挑了挑眉毛,说了句“没问题”。
那语气,在内心刚刚受挫的顾影心里,就像是慈心大发的有为青年对着路边一只不停“嗷,嗷”乱叫并且饿了三天的小狗崽一样。
=02=
这三个字,不是不可说,而是不敢说。
=03=
她或者他或者他(她)们以及小小的世界,都全部在宁川护城河的北边。从这里江边新修的公园,可以看到晚上南边的宁川的繁盛。
九月的宁川虽以入秋,却也播放着夏的进行舞曲。炎热的如有人在你的嗓子,喉咙里塞进一条用咸盐浸泡不止一天的毛巾,会让你认为自己刚刚从小区的游泳池里,成功的被煮熟,然后被带有洞的勺子捞出来(如果你是自愿出来)----或者----被锅里一片黑压压活生生的挤出来…
而在偏离市中心的一所纪念堂里,也就是护城河的南边。正在举行着一场葬礼。
葬礼场外的空地上,几棵参天古树静止不动,阳光在它们身后打下漆黑的影子,如同过期的黑色粘稠一般定固在四季常青的草坪上。如果你刨根问底的问候下面安睡的灵魂,你会发现——这是一根给纪念堂冬天供暖的管道——仅此而已。
空旷的大厅设立着极其讲究的灵堂,所有来宾和亲属都穿着统一的黑色,他们沉默着。
顾影并没有来,因为他答应了杨悦,尽管这场葬礼和陆边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简介关系——是他的妻子——是他一岁零几个月的小女儿的生母。
陆边站在队伍的尽头,双眼望着遗像出神,遗像不是用的照片,而是画像。黑白,黑白,黑白。画像上的易婷婷被画师画得很年轻,看起来就像是大学刚刚毕业未步入世沉的青涩模样,在耳垂上点了很小的黑痣,却很引人。
陆边此刻愁眉深锁,面容悲痛,但是不停的看着手里紧握着的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的电话。
陆边妈周林岚的目光明显不在大多来悼念的目光上,她站在一旁,看着陆边的一举一动,眼珠子在滴溜溜的转动,明显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这个时候,陆边手里的电话“嗡嗡”地振动起来,他悄悄地从队伍离开,躲在角落里接起了电话。他用低沉鬼祟的声音回答着电话那头的女声。不久他挂掉电话,然后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在葬礼才刚刚结束的情况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