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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产生隐喻,澄清隐喻

就故事编织而言,产生隐喻不难,一般用拟人或暗喻的方法就可以产生隐喻,其实隐喻也就是暗喻。对所产生的隐喻进行分析,通过发问呈现更明确的信息,就可以进一步澄清隐喻,使故事隐喻更完整。

广义的澄清隐喻可以用“隐喻故事的九格阅读法”来衡量,看组成故事的诸多元素是否丰富,根据缺失的元素予以重新架构并添加新的隐喻。狭义的澄清隐喻是用看见的、听到的和感觉到的等多感官语言来呈现生动形象的隐喻性角色。请看下面的故事。

笨鸟(初稿)

白一淋

经过了拯救种族一事,笨鸟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他并没有被族长提拔。笨鸟当然不是一心求官,只是想造福整个鸟族。可谁知,刚刚躲过一劫,危险又一次逼近。

从远方来了一个猫族,猫因为在这里没有敌人,一时成了这里的霸主,隔三差五攻打一次鸟族。猫族的首领十分可恶,时常捕杀鸟族并吃掉。只要没鸟,首领就大喊:“鸟呢?我要吃鸟……我要吃鸟!”这让鸟族有着灭族的危险。

从小就立下志向要造福鸟族的笨鸟看着猫族的大举进攻十分心痛,决心到青藏高原找火凤凰。但从这里到青藏高原还有很远的距离,可笨鸟没有放弃,他的心早已飞向了远方,无所畏惧。于是,笨鸟启程了。

笨鸟飞着飞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一片树林,这里山清水秀,也有它的同类,笨鸟便住了下来。夜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就听“咔嚓”一声,雷击中了一棵大树,引发了一场森林大火,笨鸟命大,逃过一劫。

笨鸟眨眼间来到一片沙漠,这里的沙丘一泻万里。笨鸟鼓励自己:“我要救大家!不管前面有多难!我的心已飞向远方!”凭着这股劲,笨鸟飞进沙漠。沙漠不知有多长,笨鸟已经飞得精疲力竭了,恍惚中看见前面有一片绿洲,笨鸟急忙飞往那里。

可惜,那是海市蜃楼。笨鸟瘫倒在地,发现前面有半瓶水,“太好了!”笨鸟想。幸亏他学过乌鸦喝水,但是沙漠里去哪儿找石头?用沙子填啥时能喝到水呢?笨鸟发了愁。他急躁地在地上乱刨,没想到刨出了几粒石子,就填入瓶中,于是喝到水,又逃过一劫。

到了青藏高原,因笨鸟抵不过冰雪的考验,冻僵了。不知何时,笨鸟感到一阵火热,他身上的冰雪都融化了,难道……睁眼一看,果然是火凤凰!笨鸟说明缘由,和火凤凰飞回家乡,打败猫族。

十几年后,大树枝叶里,有一只老鸟,讲述着他年轻时靠着信心和勇气打败猫族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13岁少年白一淋在故事课堂上创作的,隐喻的产生是设定一对相互对抗的力量“鸟族”和“猫族”,代表人物为“笨鸟”和“猫族首领”,分别隐喻弱势和强势的两种力量,而“火凤凰”是帮助性的转化隐喻,所以是能促成转化作用发生的力量。

隐喻产生后,要做澄清隐喻的工作,看所做的隐喻设定是否贴切和生动形象。当进行这样的思考时,白一淋发现用凶猛的“蛇”来替换“猫”做强势力量的隐喻会更准确,这是最初的澄清隐喻的想法。

当大家讨论故事时,都认为白一淋这个故事的整体构思还是不错的,只是故事进程的转化因子如“信心”和“勇气”等体现的还不够,若在这些地方抓住细节,创设紧张的情境,突显环境的危机,进一步挖掘主角战胜困难的勇气和自信,则主题会更鲜明。

辅导老师还指出,补救措施可以用“隐喻故事的九格创作法”把故事的元素补全,特别是设定对抗力量的隐喻,使主角在逆境中得到成长。这时,白一淋受到更多启发,就进一步澄清了故事隐喻。

(1)隐喻格替换:“蛇”替换了“猫”。

(2)增补资源格:一是“他很胆小,也很自卑,外表也就因此变得灰头土脸,很丑陋”,把主角形象化,给人以更清晰的感觉;二是帮助性隐喻“神笔”的设定。

(3)增补关系格:帮助性关系隐喻“长老”的设定。

(4)增补成长格:对成长脚本补充了水里逃生的部分,替换掉原有的森林火灾部分,并扩充了沙漠历险的部分,突出了主角内心世界里的冲突,使故事更具张力。

于是,白一淋重新写下这个故事,使故事由单薄变得厚重起来。

笨鸟(修改稿)

白一淋

森林里,住着数以千计的鸟儿。在群鸟之中,有一个十分“出名”的鸟儿,大家都叫他“笨鸟”,只因为他小时学不会飞而已。正因为大家都叫他笨鸟,所以他很胆小,也很自卑,外表也就因此变得灰头土脸,很丑陋。不过他的身上有一件宝物,那就是他总挂着的那支万能的神笔。

我们来说说这支神笔吧!这支神笔是神笔马良的笔,马良养了一只鸟,这只鸟就是笨鸟的先人。马良临终把这支笔给了他的鸟,这支神笔被当做一个传家宝传到笨鸟手里。

一天,从遥远的北方迁来了蛇族,蛇是冷血动物,是杀鸟不眨眼的恶魔。蛇族的首领十分可恶,每天都要吃几只鸟,他的族人每天也要杀鸟。毕竟蛇是鸟的天敌,鸟也没有什么攻击的武器,所以,有着灭族的危险。笨鸟看着这种情形,十分着急。虽说笨鸟有神笔,但是神笔不能用于开杀戒上,只能用来为动物造福,不能用于打仗。

幸亏天无绝“鸟”之路,笨鸟找到了鸟族中最为年老的鸟长老,向长老打听如何能赶跑蛇族。长老见多识广,就连族长都很敬重他,同时,他也是鸟族中唯一一个相信笨鸟的人。长老告诉他,要想打败蛇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到遥远的北极去找传说中的火凤凰。

笨鸟回到家,心里回荡着长老的话:“此次如果去北极,一路凶多吉少。”笨鸟心里犯上了嘀咕:“唉!我是去还是不去呢?”笨鸟彻夜未眠。第二天,笨鸟对着蓝天说:“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我也要为了族群的安危赴汤蹈火!”笨鸟背上唯一的行李——画笔,上了路。

笨鸟从早上飞到了晚上,来到了另外一片森林,笨鸟看着这片绿洲,心想:“如果这是我的家乡就好了!”他便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夜里,笨鸟觉得脸湿湿的。他用了很大的力气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完完全全变了一个样子,洪水泛滥,所有的动物都被大水冲走了,他自己也在水中浸泡着,幸亏神笔没有被冲走。笨鸟急忙在水上的木桩上画了一轮红日。大雨停止了,笨鸟急忙向家飞去。

刚飞几步远,笨鸟便怔了一下:“我怎么向家飞呢?我不是要找火凤凰吗?可是这才第一天就差点丢了性命,还是回家吧!不行,家乡父老还等着我解救他们呢!可前方的路实在太危险了!”

得去!不去!得去!不去!

笨鸟在这两股思想势力中徘徊。最终,笨鸟选择了继续寻找火凤凰,便朝北飞去。

又飞了一天,笨鸟来到了一片荒漠。这里遍地尸骨,不知死了多少动物。笨鸟又犯了嘀咕:“到底是去不去呢?”“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拼了!”笨鸟飞进了沙漠。他正为自己有了勇气而感到喜悦时,情况却变得不乐观了,笨鸟口渴得厉害。这沙漠空旷无垠,现在正处在沙漠中心地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笨鸟发起了愁,真可惜,画笔被水泡湿了,刚才又画了一幅画,现在画笔上的颜料已经很少了。笨鸟勉强地画出了半瓶水,可喝不出。笨鸟想了想,乌鸦喝水的办法要用石头,这可比吸管用的颜料多,况且还不卫生。笨鸟就画了一支吸管,喝完了水,又上了路。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北极,笨鸟实在太冷了,他急忙飞出北极圈,可火凤凰只可能在北极圈内找到,笨鸟又一次踏进了北极圈。北极实在太冷,他冻成了“冰块”。

许久,笨鸟感到一阵温暖,他睁开眼睛,朦胧之中,他看见了一团火。他揉了揉眼睛,是火凤凰!笨鸟兴奋得说不出话来,只听火凤凰说:“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走,我们去你的家乡!”说完,他们一阵风似的飞回了森林,打败蛇族,并把蛇族赶出森林。

几十年后,大榕树上,一只拿着画笔的小鸟听着一只老鸟讲述着他年轻时凭着信心和勇气打败蛇族的故事……

重写的故事里对笨鸟的形象进行了刻画,“他很胆小,也很自卑,外表也就因此变得灰头土脸,很丑陋”,这就是对隐喻的澄清,会给人以形象清晰的感觉,印象会更深刻,作用于潜意识的效果也会更好。

当我们初读这个重新写作的故事时,一开始觉得故事里使用资源隐喻神笔不大合适,因为神笔是靠魔法起作用的,而魔法的作用怎能体现主角的神勇呢?因此,这是需要澄清的隐喻。读到后来才发现,还好,神笔是有制约的,只能造福动物而不能开杀戒。故事的后面也讲了神笔有限度地发挥作用的情况,这样的资源隐喻也就比较合理了。

对抗力量“蛇族”作为障碍性隐喻的出现比先前的“猫族”更强化了故事的张力,帮助性关系隐喻“长老”的指点迷津使鸟族看到了希望,面对艰难抉择,笨鸟义无反顾。路遇洪灾,又遇荒漠,再入北极,一而再,再而三地面对艰难抉择,笨鸟下定决心继续寻找火凤凰,直到在冰冻状态下与火凤凰惊喜相逢。故事情节跌宕起伏,重写的故事的确比先写的那篇好很多。

这是一个成长性的隐喻故事,作者重点写了笨鸟为拯救族人,踏上艰险的寻找火凤凰的旅程,经过血雨腥风的历练,终于成长为鸟族英雄的生命传奇,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极具激励意义,给人以奋发向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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