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到当年5月,城外的小麦熟了,叛军要组织抢收,张巡就命令士兵,白天敲响战鼓。叛军以为他们要进攻,赶紧放下小麦,摆好阵型;这时再看城上,唐军一个个都靠着垛口,在休息呢。
时间一长,叛军慢慢麻痹了。张巡就命令猛将南霁云,带领1千多人,突然杀出城去,叛军毫无防备,惊慌失措,南霁云乘机斩了数百名叛军,夺走尹子奇的将旗,胜利地回到城内。
唐军拿着尹子奇的将旗,在城楼上呐喊眩耀,尹子奇的肺,都快气炸了。他带着1千多人,来到城下,想劝张巡投降。张巡一边应付叛军,一边安排人,从另外的方向,吊到城下的护城壕里,游到敌人旁边。
这时,城上敲响战鼓,同时箭如雨下,掩护战士们,从壕沟里一跃而出,豹子一般朝敌军扑去。尹子奇狼狈不堪,损兵折将,只好落荒而逃。
张巡一直想射死尹子奇,但就是不认识,哪个坏蛋是他。后来,他拿根木头做的箭,射到叛军那里。叛军捡起来一看,赶紧报告尹子奇,说:"将军,敌人的箭射光了!"
这一下,张巡认出了尹子奇。他命令南霁云,引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呼啸而下,尹子奇随即啊地一声大叫,捂住了左眼。
这个坏蛋,就这样成了独眼龙。
7月里,尹子奇的部队又包围了睢阳。本来睢阳城内,有稻谷6万斛,可以吃1年。但河南节度使,虢王李巨,下令调出粮食,支援濮阳和济阴。张巡不同意,反复争取,李巨还是固执己见。
结果,济阴的守将得到粮食,就投降了叛军。
这样一来,睢阳城里的军粮很快就不够了。打仗的士兵,每天只能分到一小勺米。没有办法,大家就逮老鼠,抓麻雀,最后老鼠和麻雀也都吃光了,只有啃树皮,嚼树叶。可怜那些勇敢的士兵们,饿得站不直腰,拉不开弓。
张巡命令南霁云,突围出去求援。这时,贺兰进明代替李巨,当了河南节度使,是张巡的上级。但他既没有出战的胆量,又嫉妒张巡的战功,就是不肯支援。他说:"睢阳城肯定早就破了,再派援军,有什么意义呢?"南霁云说:"如果睢阳已经失守,我宁愿以死答谢您!"
贺兰进明还是不肯派援兵。他爱惜南霁云勇猛善战,是个人才,很想留下他,就摆上满桌子的美味,让美女在旁边奏乐,请他喝酒。
南霁云眼眶里满含着泪水,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出来时,睢阳早已断粮。战友们都在挨饿,这些美味佳肴,我怎么能吃的下去呢?"
贺兰进明听了非常尴尬。南霁云接着说:"我带着重托出来,完不成任务,哪里有脸回去?只好留下一截手指头,向天下表明我的信用,也算是对中丞(张巡当时被提拔为御史中丞)的报答!"
说完,南霁云手起刀落,斩下一截指头,一口饭都没吃,起身就走了。出了城,他心里恨恨不已,就掏出弓箭,一箭射中城里庙里的塔顶,发誓说:"我如果能打败叛军,一定要回来,跟贺兰进明这个王八蛋算账!"
英雄的城市睢阳,终于落到了叛军手里。尹子奇问张巡:"听说你指挥打仗,头发直立,牙齿都咬碎了,是真的吗,怎么会呢?"
张巡说:"我恨不得生吞你们这些叛贼,内心有正气激荡!"尹子奇命令士兵,用刀撬开张巡的嘴,发现里面,只剩下3、4颗牙齿了。尹子奇拿刀架在张巡的脖子上,威逼他投降,张巡依然怒骂不止,然后昂首走向刑场。
这时,尹子奇又劝南霁云投降,南霁云没有吭气。张巡大声喊道:"南八(南霁云在弟兄们中间,排行老八),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就死,千万不要丧失节义!"南霁云大声笑道:"我本来还想再给国家做点事。您是我的知己,我敢不死吗?"
张巡、南霁云等36位英雄,全部壮烈牺牲了。他们只有几千名士兵,却在睢阳整整坚持了10个月,经历大小400多次战斗,杀敌12万多人。他们虽然失败了,但他们死死拖住江淮地区的叛军,长达10个多月,为最后平定叛乱,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提示一:叛军首先攻破的,是许远的防区。叛军没有当场杀死他,准备把他送到洛阳,他在半路上,不屈而死。就因为这两点,后代有人责怪许远。你觉得这公平吗?
提示二:总结一下,张巡打仗,都用了什么计谋?
提示三:相对张巡和许远,南霁云算是个小人物。你喜欢他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