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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毒品,扭曲了人性

笔者是从事缉毒工作多年的一名警察,对贩、吸毒者疾恶如仇。每当擒获一名贩毒者或瘾君子,在喜悦的背后,面对的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而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他们的家庭、妻儿。那一个个愁苦、无奈、悲凉的眼神,瘦削无助的身影,时常在我眼前浮现。近日自治区、银川市公安部门又连续破获一批吸、贩毒案件,毒犯入了监,瘾君子强教了,他们的家庭、亲人都深受其害。这里我将告诉你一些鲜为人知的事。

“我和残疾女儿怎么办”

她与他从小青梅竹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自然成了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当看到社会上别人大把大把地挣钱,他和她商量后辞去了一份难得的好工作,跟上已有固定资产数百万的大舅哥当起了包工头。也许是他聪明好学,也许是大舅哥怜爱唯一的妹妹,几年下来他确实在大舅哥地带领下发了,购买了价值20余万元的住房,装潢得富丽堂皇,现代化的家电一应俱全,家庭生活水准早已超越了小康标准。有了钱,为了尽情地享受,他俩推迟了要孩子的时间。但慢慢地她发现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想这样下去俩人的世界也寂寞了,公婆也时常喊着要抱孙子,“瞒着”他,她终于有孕了。但她的怀孕没能给他带来惊喜,相反他回家后常愁眉不展,眼发直,脸发呆,拼命吸烟,有时钻到卫生间长时间不出来。有一天她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在偷偷吸毒。她惊呆了,哭闹着要去打胎离婚,但经不住他跪地咬破手指发誓要戒除毒瘾的苦苦哀求。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男人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而且是自己钟爱的丈夫,她心软了,原谅了他,期望他能自戒。但吸毒上瘾的他常常毒瘾发作,那撕心裂肺的喊叫、丑态百出的痛苦状,使她心痛。她听人说戒毒不是一时半会能戒掉的,得逐步减量,慢慢来。于是在他毒瘾发作时受他“旨意”去找他的朋友“取货”供他吸食。不想东窗事发,警察找上门来,他和她双双被带进了公安局。他被劳教,鉴于她怀胎八月,被训诫后放了回来。她没能挽救丈夫,而更大的灾祸已降临到她的身上。在郁郁寡欢中她生下了他俩的爱情结晶——一个让人看了心碎的畸形儿。如今她带着病残的女儿,憔悴苍老,早已没了往日的美貌。精神几近崩溃的她逢人便哭诉,“我和孩子怎么办”。

苦了俩孩子

她从小生活在银川郊区,丈夫王某搞电焊、修车,她做裁缝。改革开放后,两人进城开了一家电气修焊部、一间裁缝店,随着一双儿女的出生、上学,他们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但不知何时丈夫染上毒品,去电焊部常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但不往家里拿钱,反而天天向她要钱。终于有一天丈夫被公安局带走了,这一去就是劳教三年。她是那种典型传统的农村女性,为了面子,为了两个孩子,她没有哭闹离婚,只是怨自己的命不好。

三年很快过去了。他回来的那天,她请来了公婆,一大家人高高兴兴地在饭馆吃了饭,第二天鞭炮轰鸣,停业三年的电气修焊部在她的张锣下,重新开张了。如果此时她的丈夫尚有良知,好好善待她,尽管她不需要他的感激,那么,他们的未来,依然会是美好的。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回家后的第五天她的丈夫又被“请”进了公安局。事实证明,解教回来的第二天他又开始吸毒。复吸证据确凿,再次被劳教戒毒三年。你能吸,我也能玩的思想使她的心灵扭曲了。她迷上了扎金花,不但卖掉了裁缝店,当掉了丈夫的电气修焊部,而且两个孩子也被迫辍学了。当笔者在另一公安局见到她时,经办案民警的教育,她满肚子的理由:“是他(丈夫)害我,不然我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无论如何不会把她同三年前那位善良地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裁缝联系到一起的。对此,我们先不说是谁害了谁,只是可怜了俩孩子。

我就不信海洛因有那么大的诱惑力

谈起海洛因的诱惑力之大,心怀好奇的人是否认为是我对它过于夸张了,但她的悲惨经历印证了海洛因猛于虎。如果说前两位女性的悲剧源于丈夫的话,那么她,是自甘堕落,主动闯“虎穴”毁了自己。

她今年23岁,年轻漂亮,进过高等学府,有舒心的工作和刚满周岁可爱的女儿。公公是一家公司的总裁,独生子的丈夫继承父业早早下海经商,自己办起了公司,存款早已过了6位数,应该说她的家庭是美满幸福的。但就是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家庭,祸从天降。丈夫在做生意中染上毒品,越抽越厉害,越陷越深,有时竟为了50元一包的海洛因,不惜花几百元到吴忠、同心去购买,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生意了,更顾及不到她和孩子,家中的积蓄逐渐耗尽。她急了,想尽快使丈夫戒毒,开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规劝丈夫,在无济于事后便吵闹打骂,但换来的却是丈夫一次次地暴打,腿被踢伤,眼被打青。她彻底绝望了。在丈夫眼里她竟不如一包海洛因。她不相信海洛因真有那么让人销魂的神力,“我就不相信戒不了它”。她决心尝一尝,用自己的意志戒了它,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感化丈夫,于是她开始了吸毒。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从她吸第一口海洛因的那一刻起,海洛因已把她的决心和毅力销蚀得干干净净,那种飘逸的感觉,梦幻般的烟云,早已使她无力自拔。毒品彻底打垮她的意志,使她最终也成为一个可悲的吸毒者。她不但未能感化挽救丈夫,反而毁了自身。在劳教所,她透彻地理解了毒品猛于虎这个道理,但已经晚了,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从经理到“三陪女”直至轻生

她有着很高的智商,气度不凡,性格外向活泼。大学毕业后她主动放弃了“铁饭碗”,她看不上那每月少得可怜的几百大票,投身到了商品经济大潮中。她瞄准女人爱美的特性,凭着自己的慧眼和勤奋努力,很快使自己的化妆品批发公司成为同行中的佼佼者。她成为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也成为许多男士追求的对象。但她有自己的主见。她没有把绣球随意抛给追求者,她有自己的择偶条件,那就是日本影星高仓健的沉毅,周润发的容貌,万梓良的谈笑风度。公司职员们再也看不到昔日女经理骑自行车的身影了,出门打的、进门出租车,歌厅进、舞厅出。她终于在歌厅碰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他英俊潇洒,身着入时合体的西装,油亮的“奔头”,浓眉下一双聪颖的眼睛很讨女人的喜欢。他很有礼貌地请她跳舞,几支曲子下来他与她成了舞池中引人注目的王子、皇后。她陶醉了,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从此人们时常看到他俩出双入对。她为他买了戒指、高档手机,听他说喜欢赛车,又毫不犹豫地给他买了一辆数万元的进口摩托。她不听家人劝阻完全把他养起来,并把自己最珍贵的贞操献给了他。她同他商定好一个月后结婚。但就在她把房间钥匙交给他,婚前最后一次外出进货又匆匆提前返回,开门的一刹那,她简直惊呆了,她看到了人间最为丑陋的镜头,就在她的床上,他同另一个女人相拥而眠,她当时昏了过去。当她醒来,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是淫乱后的肮脏污秽的床单,她一怒之下烧了它们。从此她脸上没有了笑容,穿的衣着不整,逢人便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然而更为不幸的是她在极度空虚下染上了毒品,不足两年,几十万资产化为毒烟,化妆品门市部倒闭了,她也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瘾君子”。为了逃避公安的打击和躲债,她偷了母亲的几千元钱逃奔异地,没几天也全被吸光。为获取吸毒所需的毒资,她开始行骗,最终到歌舞厅、桑拿浴室“坐台”卖身。长时间吸食毒品,使她疾病缠身,日渐消瘦,面容枯槁,近日家人找到她时,她已病入膏肓。在返回家的途中,她乘家人不备挣扎着撞向了疾驶的卡车。事后从她内衣里找出了一封遗书:“爸爸、妈妈,我爱你们,我太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只有死,我的良心才感到好受。我恨自己,我好后悔。”但后悔已经晚了,假如世上有卖后悔药的,我想她会用生命去换的。她的母亲在得知我们抓获了向她女儿贩海洛因的毒贩时,紧紧拉着我们的手说:“枪毙了他们,他们太可恶了”。

吸毒仅为了减肥

她已到了不惑之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10年商海搏击,使她拥有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火锅店及一个厨具用品商行。她的丈夫印证了那句俗话“男人有钱易学坏,女人学坏才有钱”。他已是50岁的人了,手中有了钱便开始泡“妞”。当丈夫同歌厅小姐赤裸裸被抓在屋内时,她发疯一般扑了上去……也许是暴烈的性格镇住了丈夫,但从此很少得到丈夫的“宠爱”,究其原因是丈夫嫌她臃肿了。她气恼过,脑子里闪现过离婚念头,但为了两个孩子,她咽下了这口气。

为了找回昔日的风采,幻想重新得到丈夫的爱,她开始注意美容,并进了减肥中心。可三个月下来,体重不但未减反而增加了两斤。这时她听人说要想减肥吸食海洛因,效果最佳。于是她背着丈夫悄悄托人买到了毒品……后面的悲剧不说读者都能想到了。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儿也向她学,为了减去身上多余的肉,也偷着吸上了她购买的毒品。现在母女双双被送进了强制戒毒所,她的丈夫一纸离婚诉状将她告上了法庭。

好奇涉毒害了她

如果说前几位女性的悲剧是可恶的丈夫和准丈夫造成的,而她的悲剧到底应责怪谁呢?

30岁的她漂亮文静,是名牌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工作几年来,由于聪慧好学,勤奋努力,凡经她诊治过的患者痊愈率极高,因此她也在本市医疗界小有名气。如果顺利发展下去的话,她将会是一位很有建树的名医师和专家。但她堕落了,她的堕落始于对毒品的好奇,这不但毁了自己,也害了丈夫。她的丈夫魁梧彪悍,特种部队转业后成了一名光荣的缉毒民警。一日她轮休,到刚在缉毒部门工作不久的丈夫单位去看看丈夫工作的环境,恰遇他们破了一起贩毒大案,几大包面粉状的海洛因放在丈夫的办公柜内。自幼好奇心极强的她突然萌发了尝试一下的念头。她不相信海洛因能征服她这样一位在理论和临床上都有所建树的医生,相反她要征服它,她要以自身尝试,做一位征服海洛因的胜利者。于是背着丈夫,她偷拿了一小撮海洛因,从此她迈向了地狱之门。吸了第一口她很沮丧,毫无兴奋感,相反是恶心呕吐。也许是第一次不适应吧,她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于是她体味出了一种销魂蚀骨股的快感,她感到胜利了,想坐下来写一篇惊人的医学论文,但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时常感到器官发痒,说不出的难受使她已离不开它了,越吸越感到有一种飘飘欲仙,想什么来什么,腾云驾雾的舒服感。为了时常体味吸毒带来的快感,她偷配了丈夫办公柜的钥匙,有事没事常去“看”他。每当白烟从她口中吸入,她都感到深深的恐惧,咬牙要戒掉它,但每次都是失败。

随着身体的消瘦,性欲的减退,呵欠连天,无精打采等一系列的表现,秘密终于被丈夫发现。“丢失”了毒品,组织严肃处理了他,他被清调出了公安机关。在他离开心爱的岗位那一天,他愤怒至极地打了她一耳光,也离开了她。毒品来源断了,她就上街买来吸。医院知道了她吸毒的事,她也被除了名。为了省钱和熬瘾,她变卖了家产买来毒品自己注射,由吸毒品发展到注射毒品,她向死神又迈进了一步,最后的路就是不顾廉耻牺牲色相,靠卖淫来维持吸毒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呈现出了吸毒的晚期症状,骨瘦如柴,头发脱光,吃不进饭,所有体表注射过的地方均结了痂,她似乎成了一尊木乃伊,正在遗恨终生地等死。

几位女性的悲剧启示人们:吸毒,害己害人。为了您宁静幸福的家庭,请珍惜生命,远离毒品。

(发表于2000年5月10日《宁夏法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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