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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错刀行

黄金错刀白玉装①,夜穿窗扉出光芒②。

丈夫五十功未立③,提刀独立顾八荒④。

京华结交尽奇士⑤,意气相期共生死⑥。

千年史策耻无名⑦,一片丹心报天⑧。

尔来从军天汉滨⑨,南山晓雪玉嶙峋⑩。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题解】

金错刀,即黄金错刀,《后汉书·舆服志》:“佩刀乘舆,黄金通身雕错。”错,用金嵌饰。

此诗作于孝宗乾道九年(1173)十月,陆游49岁,在嘉州知州任上。诗人离开南郑前线业已一年,身在后方,而复国之志未泯。像醉诗和梦诗一样,诗人吟咏刀剑的诗作极多。此诗的特点在于,虽以金错刀为题,但正面写刀的只有两句,全诗旨在突出“提刀独立顾八荒”的自我形象,表达渴望战斗的满怀激情。每四句为一节,每节换韵,境界开阔,节奏鲜明。特别是最后两句,苦闷中透出必胜信念,失望中逼出高亢音响,具有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

【注释】

①白玉装:用白玉装饰刀柄。②窗扉(fēi):窗户。扉:门扇。③丈夫:大丈夫,陆游自称。五十:约数,陆游其时49岁。④顾:环视。八荒:八方边远之地。八方,四方(东、南、西、北)和四偶(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的总称。⑤京华:京城,此处指行在临安。奇士:有奇特本领的人。⑥意气:志气。相期:互相希望,互相勉励。⑦史策:即史册,史书。⑧丹心:忠心。⑨尔来:近来。尔,通“迩”。天汉滨:汉水边,此处指兴元府所在地南郑。王象之《舆地纪胜》,“兴元府:汉中、南郑、天汉、廉津、褒中。”⑩南山:终南山,即秦岭,此处指汉中。玉嶙峋(línxùn):如玉一样参差错落。嶙峋,山石重叠不平的样子。“楚虽三户”句:《史记·项羽本纪》:“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虽,即使。堂堂:盛大而威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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