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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夜步庭下有感

夜绕中庭百匝行①,秋风传漏忽三更②。

星辰北拱疏还密③,河汉西流纵复横④。

惊鹊绕枝栖不稳⑤,冷萤穿竹远犹明⑥。

书生老抱平戎志⑦,有泪如江未敢倾。

【题解】

此诗作于孝宗淳熙十年(1183)八月,陆游59岁,在山阴三山别业。诗人再度罢归故里业已三年,彷徨无依的苦闷不时袭击心头,壮志难酬的悲愤也很难平伏。全诗首联写“夜步庭下”,尾联写“有感”,紧扣题面。颔联和颈联写所见景色,景中含情。特别是颈联,联想曹操《短歌行》和刘禹锡《秋萤引》,给人以罢官后心意自明而又难以明言的感觉,想像空间很大。

【注释】

①中庭:庭中。匝(zá):环绕一周。②传漏:漏壶报时。三更:指夜间十二时左右。③星辰北拱:即北拱星辰。星辰指北极星。《论语·为政》:“譬如北辰(北极星),居其所而众星拱之。”④河汉西流:即西流河汉。河汉即银河,每至秋天,银河渐渐西斜。⑤“惊鹊”句: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⑥“冷萤”句:刘禹锡《秋萤引》:“天生有光非自街,远近低昂暗中见。”⑦书生:陆游自称。平戎志:指抗金复国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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