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靡一路往二皇子的宫殿走,心里十分明白她娘为何突然让她去萧文月的宫里玩,说起来还是得赖她自己。原本威远将军府和安国公府就是关系紧张争锋相对的,将军府自然支持夏侯贵妃,而安国公府是皇后和东宫一党的,这一点从萧文月做了二皇妃就能看出来。二皇子和东宫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虽然近两年不知什么原因变得有些不尴不尬起来。
而这样的情况下,萧折靡还偏偏跟夏侯栖眉曾经为了一点小事大打出手,夏侯栖眉虽然武艺超群,可到底年轻,打不过她身边的四个暗卫,吃了个亏,被她好好教训了一顿。事后威远将军府的人找上门来要说法,老太太也以小辈之间的小争斗大人不必插手为由打发了他们。
于是方才威远将军夫人到的时候,夏侯栖眉也一定到了,要是当场跟她闹起来要进行一场小辈之间的争斗,那老太太她们还真不好插手,而且皇宫里也没有四个暗卫可以耍赖群殴了。只有等下同二皇妃二皇子一起出现,而届时想必宫宴已经开始,后宫三姝到场,就容不得她夏侯栖眉胡闹了。
这是夏天,御花园里的花木开得正好,枝干长得比萧折靡人还要高,一路走来倒是只觉沁人心脾的花香,倒免了日晒之苦。
“咦?这是什么?”
经过碧湖上汉白玉飞云桥时,萧折靡从地上捡起来一只碧绿色的荷包,这荷包散发着杜蘅的清香,看质地应是蜀地进贡的极品胭脂醉锦缎,而锦面上还清晰地绣了一行小字:芭蕉不得宁。
这句诗莫名其妙,她越发不解,也不知是谁掉下的。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打开荷包看了一眼,里面除了杜蘅以外,还有两块极小的竹片。
萧折靡伸手去取,却意外觉得手感不大对劲,她将荷包口完全打开,低头一看,只见那锦面外绣着“芭蕉不得宁”的地方,荷包里同样有一行字——误我琴瑟声。
竟然是稀世罕见的双面绣。
这两句诗连起来倒不那么莫名其妙了,大意是说窗外的雨一直下得那么大,打在芭蕉叶上扰乱了自己的琴音。
可是……萧折靡盯着那“琴瑟”两个字,又觉得意思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这两个字还有别的寓意啊……
她摇了摇头,取出了其中一块小竹片,上面刻了两个字:绣浓。
“似乎是一位姑娘的名字?”
萧折靡有些不确定,在将这竹片放进去,又要去取另一块竹片的时候,桥头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似乎正朝桥上来:“夫人,不过是一个荷包罢了,您何苦还要亲自来找?实在舍不得您派奴婢们去找也就是了,大鹏楼的宫宴就快开始了,您可不能迟到啊……”
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仿佛珠玉落银盘,又仿佛泉水滴山石,只是带着几分不耐烦:“大鹏楼的宫宴算什么,迟到便迟到了吧,有什么可在意的。”
这口气真是够大的,居然连堂堂国母大楚皇后也没有放在眼中。
萧折靡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拉好荷包转身迎上去微笑道:“几位姐姐可是在找这个荷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