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桌上的花瓶中已经凋谢完、只剩花芯的雪玫瑰,喃喃道:“不是说这花可以保持四十九天吗?为什么一个月不到,就全部谢完了呢?”
上官霁亦转回了头,视线落在我的脸上,顿了顿后说道:“娘娘,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微臣什么也没看见。”
我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液体逼了回去,笑了笑道:“我没哭,只是心里有些苦,想不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上官霁将搁在一旁的药推到了我的面前,说道:“既然横竖都是苦,不如换一种苦的方式,这个苦,能让你闷头一睡后,整个人轻松起来。”
我接了他的药碗,像刚刚喝酒一样大口将苦涩的液体灌了下去。像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一般,我终于开始感觉到浓浓的疲惫,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我闭上眼睛,任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朦胧中,我发现自己站在了静心殿内,沈晔坐在案台前,一身玄衣,发冠高束,低头批着折子。灯火摇曳着,在他英挺的面容上投下温柔的剪影。他的身侧,搁着一盘精致的琼花糕。我抬手,轻轻向他摆了摆手,算是告别。这个动作一做完,我感觉自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中,我的脑中突然想起了老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他曾说:“人活一世,聚散离合,怎么可能事事都如意。”世事有那么多的不如意,而如今的我不过是失恋而已,就当是大醉了一场吧。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感觉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只觉得全身轻松。起了身,我走到窗边。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已经停了,阳光刺破云层,洒向大地,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洁白中。
上天给了我重获新生的机会,并不是让我在这里自怨自艾、纠结到死的。我握紧了拳头,看着窗外的一片洁白,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出宫,这一次,彻底离开皇城,离开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