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敬后退一步,看了看我,又重新看向沈亦,一脸匪夷所思地说道:“沁儿温柔美丽,身家清白,而她不过是先王的弃妃,如今的空壳子太后罢了,如若殿下坚持和她在一起,有想过前路的艰险吗?这样做,值得吗?”
慕容敬的话句句戳向我的软肋。和沈亦在一起后,我总是想着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好好解决这一切,可是当慕容敬真的将一切现实摆在我的面前时,想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沈亦推向深渊,我的坚持,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定。
而沈亦拉着我的手,就连表情,似乎也并未变过分毫。他看着我,唇角甚至噙了一丝温柔的笑意,缓缓说道:“我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她。前路也许不容易,可是只要她在我的身边,那么一切就皆不重要了。”
我感觉自己的鼻尖又开始泛酸。也许我担心的事情,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浮云罢了。有一个人能这样全心全意地去对我,我又有什么不自信可言?
“好,好,好。”慕容敬一边摇着头,一边后退冷笑道,“既然夙王殿下不肯领情,那么也不要怪微臣下手狠了。即使殿下不要这皇位,但荀太后的血,微臣是要定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陌焉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冷冽地看着慕容敬,而青羽也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慕容敬的前方,警惕地看着陌焉。
沈亦平静地将我护在了身后,淡淡说道:“这世上,连本王也舍不得伤的人,怎么会让你再碰她一分一毫。”
“是吗?”慕容敬笑了起来,“殿下当真以为微臣没有做好殿下来的准备?”
“慕容左相能巧妙地骗过沈昊,如今再瞒过陛下,自然对于本王的到来是做好准备的。这房外想必也围满了左相设下的暗卫。只是……”沈亦微微弯唇,说道,“左相口口声声说做这一切是为了小沁,可是左相有没有想过,小沁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是沁儿的父亲,怎么可能不知道?”沈亦的话明显戳中了慕容敬,他的语气虽然坚决,可这坚决中,却也有了一丝不自信。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左相不妨看看这个。”沈亦松开了我的手,自袖中拿出了一个封皮雅致的册子,递给了慕容敬,“这是那一日小沁来本王府中时,不小心掉落的手札。本王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交予左相,如今看来,也是时候了。”
慕容敬带着狐疑的表情接了过来,可是在翻开第一页时,便诧异地微微睁大眼,喃喃道:“沁儿的笔迹无人能模仿,这真的是沁儿的笔迹……”他犹豫地翻着内页,手微微地颤抖。
“还记得以前,小沁每每来本王府中,经常会提及左相为了政务,忽视了答应陪她玩耍的约定,每说到此处,小沁总会说左相是个坏父亲。”沈亦垂了眼眸,像是在回忆往事,而他的话也让慕容敬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可是数落到最后,小沁总会说,即便如此,左相仍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正直,高洁,对昇国忠心耿耿,从不与奸人为伍。”
慕容敬翻阅着内页的手开始抖得愈发厉害。想来慕容沁在那本手札中所写的东西,与沈亦所说的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