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阁下明白,又何必问我?”白疏影淡然一笑,“今日城破,国土沦陷,是为国丧;贼寇入侵,黎民蒙难,是为不详。所以,我自是要遵循传统,以一袭素衣示人。”
那鬼子愣了半晌,才琢磨出她话里的含义。顿时拍案而起,大骂一声,然而,一声陡然炸开的枪响,让他的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了空气中。
白疏影抽出先前一直藏在披肩中的两把手枪,一左一右,将少佐和那个“中国通”瞬间击毙。
鬼子们大惊失色,纷纷抽出枪支和刺刀,但白疏影却凭借对歌剧院布局的了解,一边放枪,一边以包厢为掩体迅速后退。她想到十五岁的那一年,秦玉华开玩笑地说她很有神枪手的天赋,而如今,她却只恨自己没有百步穿杨的功力,好将那些鬼子悉数击杀。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开枪。此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这双手一辈子也只会拿一拿烟枪,但这一刻,她的心中被滔天的仇恨所占据,华夏的大好山河一寸寸沦陷,无数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多少父母再也等不到子女的归来,多少孩子永远失去了相依为命的亲人,又有多少前线的战士,此生再也无法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
枪声接二连三地在耳边响起,突然间,她感到腰间一热,温热的液体瞬间淌了出来,她的身子轻轻一颤,不由得靠着墙壁滑了下来。
有一个侵略兵走上前来,用刺刀对准她的胸口,但最终却没有刺下去,而是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伸手去捏她的下巴。但在他触碰到她之前,一只闪着寒光的簪子狠狠地从他的喉咙里穿了进去。
他之后的鬼子们脸色大变,而白疏影强忍着腰间的剧痛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上了舞台。这座舞台承载了她十载年华,她将最宝贵的青春留在了这里,如今她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那么,就让她在这里倒下吧。
前后再无退路,她挣扎着抬起手臂来,最后一次扣下了扳机。
双方的枪声同时响起,她只感到无数子弹穿过身体的寒意,紧接着便是血液肆意流淌的温热。她倒下去,看到对面有两个鬼子也跟着倒了下去,唇角不由得挽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