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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死较量

兰斯多夫上校最初瞥见小舰队时,根据桅杆与舰艇吃水深度误判,以为只需要对付一艘轻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但是,片刻以后,他认出了他的敌手的实际情况,就知道一场生死决斗已经降临了。

为了更方便指挥作战,这位年过半百,但身手依旧矫捷的舰长,亲自爬上主桅塔顶指挥作战。并传令:以高爆弹射击,以期得到最大面积的杀伤效果。

视线优良的兰斯多夫上校两眼紧盯着同样高速驶来的“埃克塞特号”,当敌舰刚刚进入射击距离,他便朝枪炮指挥官下达了进攻令。“施佩伯爵号”舰桥上,官兵纷纷用棉球堵塞耳朵,以避免舰炮巨大的轰鸣声震坏耳膜。少顷,传话筒传来了枪炮指挥官的喊声:“锁定目标,重巡洋舰,距离2万米,开火!”

顿时,炮声轰隆,如鸣惊雷,“施佩伯爵号”被巨炮发射产生的硝烟所弥盖。

兰斯多夫目不转睛地盯着“埃克塞特号”,观察着弹点,只见英舰前方水柱升腾,两次齐射炮弹都未击中。

英舰“埃克塞特号”由于主炮的射程太近,此刻只有挨打的命。为了能让船尾炮塔也能加入作战,在“施佩伯爵号”不断接近的情况下,“埃克塞特号”舰长贝尔下令:“稍转航向,以横向姿态与敌舰对峙。”转舵完毕后,“施佩伯爵号”已驶近至1.7万米左右,业已进入英舰有效射程,贝尔舰长为达到最大效果,下令“埃克塞特号”各轻重武器齐射。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第一次齐射的炮弹便击中德舰首楼。“埃克塞特号”那8英寸口径炮所产生的巨大的爆破力,差点把兰斯多夫上校从主桅塔顶震下来。

几乎在德舰中弹的同时,德舰主炮第三次齐射也击中了英舰。高爆弹那巨大的杀伤效果,在“埃克塞特号”四周凌空爆炸,爆炸所产生的弹片更是横扫“埃克塞特号”右舷,击毙了右舷鱼雷管的所有操作人员,损坏了两架水上侦察机,并瘫痪了舰上的通话线路。另一颗炮弹更是横扫舰桥,炸飞了副炮塔,使得舰桥人员死伤惨重。除了舰长贝尔以及两名普通水兵,其余舰桥人员,全体阵亡。

幸运的是,贝尔舰长站在人群中间,爆炸所产生的弹片都被身边的人所挡,虽然脸部挂彩,但伤势不大,仍能指挥战斗。随即,他要求幸存的两位幸运儿,迅速撤离舰桥,自己则前往舰后的第二指挥台继续指挥作战——由于传话筒被毁,贝尔舰长命令下属利用人员接力传话的方式,指挥舰艇航向,并继续以舰艇后部的炮塔,还击德舰。

此刻,“施佩伯爵号”舰上,为了避免被后方越来越逼近的两艘英舰所追上,并决心在敌舰到达以前,击沉或者重创“埃克塞特号”,使其丧失战斗力,兰斯多夫上校要求战舰须开足马力,不间断地围绕着同样高速驶来的“埃克塞特号”做轴心旋转。但是,由于“施佩伯爵号”3个月以来长时间使用,效率降低,并且长时间于海上巡航,致使船底以及螺旋桨附着海中生物,使其最大时速只能达到24节,无法继续攀升航速。

在兰斯多夫上校的不断催促之下,驾驶人员全速开足马力,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由于烟囱过窄,柴油主机所排出的阵阵浓烟几乎都找不到出路了,船体像要爆炸一般,如此玩命的攀升航速,使得“施佩伯爵号”的船桅都在连根震动!

兰斯多夫上校不为所动,依旧催促加大马力。他知道,停下来就是死亡,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在其余两艘敌舰到达前,击沉英舰“埃克塞特号”。

此刻,在伯爵号11英寸口径炮的不间断轰击下,“埃克塞特号”已是千疮百孔,船首更是被打成了筛子,整体的船身因受进水影响,向右倾斜10度,船首下倾3尺,并直接导致主炮失去平衡而无法继续射击。

为了避免造成火灾,那些勇敢的英国水兵甚至跑到裸露的甲板上,使用五花八门的物件把受损侦察机推进大海。

贝尔舰长依旧不肯放弃,他明白,假如“埃克塞特号”退出战斗。两艘6英寸口径,装备薄弱的友舰将暴露在“施佩伯爵号”11英寸口径炮的威胁之下,其结果不敢想象。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吸引德舰火力,不使其转移进攻目标。

贝尔舰长下定决心,哪怕全体阵亡,也绝不退出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德舰此时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但是“埃克塞特号”并未丧失战斗力,更未丧失斗志,反而越挫越勇。

此刻,哈伍德准将率领的两艘轻型巡洋舰也转向左舷,不断拉近距离,他们通过无线电取得联络,并开始实施同时集中火力射击。

在3艘巡洋舰的围攻之下,德舰优势尽失,并开始被每隔15秒至20秒一波的16枚6英寸炮弹所轰击,英舰虽然口径不大,但射速急快,打红眼的“埃克塞特号”也用尾炮进行不间断的射击。

在如此密集的齐射之下,德舰不断中弹。首先,右舷的防空炮以及船上的淡水制造机被击毁,一枚英国穿甲弹更是贯穿指挥塔下方的主装甲带,再贯穿船身内部的弹片防护隔离壁爆炸——只差3尺就会贯入轮机舱!而后,船身又被高爆炮弹所击中,并燃起小火,但随即被德国水兵扑灭。

战斗进行到55分钟时,大胆的“阿溪里号”已接近伯爵号1万米的距离,进入鱼雷射程。它先后向德舰发射了4枚鱼雷,礼尚往来,德舰也回敬了4枚鱼雷,可惜都未命中。而后,“阿溪里号”立即拉开距离,继续以远距火炮,吊射德舰。

面对如此强大的左翼火力威胁(特别是害怕敌舰近身鱼雷攻击,被这家伙打中非沉即废),兰斯多夫上校无奈之下,只好掉转炮口,转移主炮射击“阿溪里号”以及“埃阿斯号”。估计是打顺了手,或者小宇宙爆发。此刻,“施佩伯爵号”的炮手们准确率突然暴长,频频击中这两艘轻型巡洋舰——“埃阿斯号”舰长被流弹击中,大腿受伤,主炮塔也被弹片射穿多处,并造成人员伤亡;“阿溪里号”也被射中3次,副炮台被震飞两个。

由于“施佩伯爵号”11英寸口径炮威胁太大,两舰不得不拉开一段距离,以保持平行航路,并横向行驶。

压力稍稍减轻的兰斯多夫上校认为,既然无法迅速解决英舰,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他命令:掉转炮口继续轰击“埃克塞特号”;他又下令:主炮轰击“埃克塞特号”。其余轻型武器,包括防空炮、尾炮,则继续射击意图再次逼近的两艘轻型巡洋舰。

兰斯多夫上校打算做最后一搏,把奄奄一息的“埃克塞特号”重型巡洋舰打入海底,以期盼扭转整个战局!

此刻,“埃克塞特号”舰上的状况相当悲壮,由于德舰使用的是高爆炸弹,其碎片产生的爆破效果,造成了61人死亡,23人重伤,那些被跳弹击伤,仍坚持作战的官兵更是不计其数。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船身不断进水,倾斜也越来越厉害,随时都有倾翻的可能。

贝尔舰长更是疯狂,他全然不顾战舰即将沉没的危险,反而不断向德舰进逼。他和两名军官集合在船尾的操纵台,把炮手赶去抢救伤员,自己亲手操作一座硕果仅存的炮塔,不断向德舰予以还击。

经验丰富的兰斯多夫上校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埃克塞特号”此时的主桅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命中数炮,就能把这艘重型巡洋舰报销掉。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由于“施佩伯爵号”频繁地转换射击目标,以及炮台受损,造成了射控解算的混乱。也就是说,“施佩伯爵号”无法准确估算出敌舰的距离了。

有趣的是,几乎与此同时,那艘疯狂的“埃克塞特号”也因船体进水导致电源短路,使得贝尔舰长亲自操作的最后一座炮塔也失去了战斗力。这时,贝尔舰长也无能为力了。7时40分,千疮百孔的“埃克塞特号”转身驶去修理,至此脱离战斗。

就在两艘射不出炮弹的战舰,大眼瞪小眼的同时,哈伍德准将为了援救“埃克塞特号”,再次率领两艘轻巡洋舰全速接近德舰。兰斯多夫上校见事不妙,急忙下令施放烟幕弹,转舵逃跑,企图拉开射击距离,并以肉眼估算敌舰距离,用主炮射击撤退。最后,他居然用一枚主炮射出的未爆炮弹,撞坏了“阿溪里号”的主桅尖端(谁说德国工业精细了,这不,连出洋相)。

哈伍德准将当然不知道德舰射控已经失灵,他的勇往直前,仅仅是为了援助“埃克塞特号”。眼见“埃克塞特号”顺利撤出战斗,他便放下心来,不再追击。因为之前不间断的高速炮击,致使弹药情况吃紧,只剩20%的弹药——因此,他打算晚上再去寻找机会。届时,他将有较好的机会来使用轻型武器(或许还可以使用鱼雷)。

所以,哈伍德准将也开始狂喷烟幕弹,转舵脱离战斗。由于拥有水上侦察机的缘故,他并不害怕“施佩伯爵号”能逃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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