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
一条街,
从黄昏逛到半夜,
从人流攒动到稀拉一两人,
从柳月约人到曲终人散。
夜了,
凉了,
是时候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没有收获,胡启新和付强回到东升客栈,掸去一晚奔波的风尘,拖着疲惫的身心躺上了床。
胡启新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月儿依然洒着清辉,虽不温暖却能带来光亮,那里就是家的方向。
家,胡启新呆呆的想着。
家,从没有离开过,那无温暖的感觉,那热腾腾的灶汽,那亲亲的呼唤!萦绕于心间的那轮月,那月下的召唤:夜了,归来吧!
感觉暖洋洋的,胡启新睁开眼一看,已日上三竿。
起床大致洗漱一番,找到付强,一起用早餐。
“吃完饭,咱们分开出去吧,多一份机会,”胡启新说。
付强:“不好吧,胡统领,你的安全怎么办?你要是出点啥事,我们回去怎么交代啊!”
胡启新:“你看你,我也是一名军人,必要的防卫技能还是有的。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打仗,只是上趟街,有什么啊!”
付强:“那——那好吧,胡统领要注意安全。”
胡启新:“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不要暴露了。”
付强:“是!”
匆匆地用完早餐,胡启新和付强就出发了。
胡启新走着想着:在月国,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敢张扬的去打听,得到消息太难了,要是能有自己的势力就好了。
走着想着,胡启新感觉身上一轻,一个身影从身边快速的跑开。
胡启新知道自己被盗了。
于是,胡启新朝着那个身影追去,穿街绕巷,前边的人越跑越慢,距离越来越近。终于,胡启新追上了行窃者——一个穿得破烂不堪瘦弱少年。
胡启新:“站住!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大哥行行好吧,放过我,钱袋我换给你,求求你了!”
说完,少年把胡启新的钱袋递上,并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胡启新。
胡启新接过钱袋,心里叹道:那地方都有穷人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偷呢,不会找些活干吗?”
少年面带苦色:“我也想找份活做,可是大哥你看我这么瘦,很多活干不了,干得了的工钱少,不够我用的,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去偷!”
“就你一个人能花多少啊?不够!”
少年:“不是我一个人用,我还要两个小兄弟,他们都还小,还不能干活,所以……。”
胡启新:“你在哪住啊,带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这些钱我就都给你了!”
少年激动的说:“好!好!大哥你真是好人!我现在就带你去!”
路上,胡启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回答:“我叫秦帅,我的俩儿小兄弟一个叫狗蛋,一个叫狗娃,我给他们起的,我们都是孤儿。”
胡启新:“哦!这样啊,走吧。”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废弃的荒园中,依着坍塌余留的墙角,搭着一个低矮的草棚,四周用树枝、衰草围得严严实实,顶棚用厚厚的衰草覆盖,衰草上面又用很多树枝压着以防风把衰草吹走了。
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坐在茅屋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什么,眼望向远方。那清澈的眼睛,那望向远方的目光,充满了祈望,充满了无奈。
哥哥,快回来了吧,会带回来吃的吗?
两个衣着褴褛的孩子就那么坐在那里,讨论哥哥回来一起吃什么,或在周围转着希望能找些什么可以果腹。有时也会出去碰碰,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施舍一些饭菜,为哥哥减轻一下负担。
总之,生存下去是生命的主题,不需要脸面和尊严。
看到胡启新和秦帅,狗蛋、狗娃急切的跑了过来,叫着:“哥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帅看了看胡启新,见胡启新没多大反应也迎向狗蛋、狗娃:“别跑这么快,摔着了!”
看到这一幕,胡启新想到了那模糊的童年,在自己狂奔时,全村的人都有可能对自己说:“别跑这么快,小心摔着了!”
抬起头看向远方,眼里满满的要溢出来。
胡启新:“你们吃饭了吗,这些钱就归你们了,够你们话很长时间了。”
秦帅:“谢谢大哥,你真是好人,我们……。”
看四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秦帅说不下去了。
胡启新:“我有件事,你帮我办办,还会有报酬的。”
秦帅急切的说:“什么事,大哥你说,我一定办好!”
胡启新:“嗯,我也相信你能办好的。你们没吃的吧,你们去吃些东西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秦帅:“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哥你稍等会!”说完就带着狗蛋、狗娃急冲冲的离去。
看着秦帅哥仨离开,胡启新看看四周,荒草丛生。
胡启新找到一处稍整洁的地方坐下,等待秦帅归来。
到处都是草丛,还有高高的树木。
艳阳高照,树荫下,草丛中都有自己的身影。
这里放好绳索,那里挖好兽坑,等待收获。
看,逮到一只野兔;那里有一只鹿,轻轻地,轻轻地靠近,弯弓搭箭,“嗖”奔向目标……
“大哥,我回来了!做什么事儿啊!”
远远的传来了秦帅的声音,只见哥仨边跑边啃着包子,吃的那个香。
胡启新:“不急,你们慢慢吃,吃完再讲。”
“呜!”
三人狼吞虎咽,很快就把包子给消灭了。
看着秦帅三人吃完了,胡启新就对秦帅说:“你把他们安排好,今天你跟我走,帮我做事。”
秦帅:“好!”
秦帅给狗蛋、狗娃说了下,然后给他们留了足够多的饭钱,就跟胡启新走了。
路上,秦帅问胡启新:“大哥,你要我做啥啊?”
胡启新:“我不是本地人,你天天走街串巷,你们这里的最厉害的地痞也就是地痞头是谁啊,住在哪里啊?”
秦帅:“这我知道!大家都叫他癞偷猪吴霸,整个夺武城的人都不愿意惹他!他就住在杨柳街。”
胡启新:“嗯,你把我先带到东升客栈。”
秦帅:“好!”
胡启新:“狗蛋、狗娃是你亲弟弟啊?”
秦帅:“不是,我捡的。有一天我在街上要饭,吃饱后就来到一处偏僻处,也就是我们现在住的那个荒园,听到有小孩的哭声,我就过去看看,发现草棚里有两个两三岁的小孩在嗷嗷的哭,我走进一看,他们妈妈好像是生病死了,我就把我吃剩下的饭给了他们,又把他们妈妈拖出去给埋了,我看他们小,没人照顾而我也没去处,就留了下来,顺便照顾他们。”
胡启新:“你心眼也挺好啊!”
秦帅:“那有,我不是住了他们的草棚吗,照顾他们是应该的!”
胡启新:“是啊,是应该!”
边走边聊,胡启新还一直在想:偷盗是不对的,可秦帅是坏人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生存,何来道义,只有国富民强,才能更好地谈诗书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