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驭马狂奔的姿态娴熟又傲气,带着几分比男子还要凌烈的萧冷气势,如清华之月,摄人心魂!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这个女人,这一刻,她赢得了几十万双男子的注目。
没有一分鄙夷,有的,只有惊赞的讶异。
众人现在心中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看到的景象。“帅!”
赶在万千西燕大军前,孤身驭马而行,这种气魄怎能不帅?
纳兰芮雪听着山谷的欢呼,抬眸看着崖边那抹翩翩的白影,水瞳中泛起一股温热,鼻子莫名酸酸的。
死男人!真傻绝了?都不知道变通下?
李风刚抬眸,就感觉一阵劲风从面前刮过。而一声清澈锐冷的声色响起,带着几许不容置疑的凌烈。“点火!”
什么?李风愣了半晌,再抬头看去,白色的人影已翩然至半空。
纳兰芮雪借助着先前琢玉楼插在悬崖峭壁上的匕刃,轻盈的如疾风之燕。
又如急速窜走的灵豹,奔跃在山涧中。
先前琢玉楼众人百余步的飞跃,她只用了三十余步就翻山跃上。
等她完完全全站在山顶后,众人这才看到那是个怎样的女子,倾世绝美的姿容已经够吸引人注目,但更多人眼球的是她眉宇间的孤傲与自信的光芒。
她抬眸看向北宫晟的那个刹那,所有人心头似乎被什么颤动。
配!太般配了!
纳兰芮雪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面无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傻了吗?她心头微动,想要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张了几次嘴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担心坏了吧?他焦急坏了吧?他等坏了吧?
她能想象那种寸寸拨心的折磨,她相信他一定听到她自刎的消息了,那该是种怎样的折磨?可他还是记着她的话,没有一分离开。
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终于,哑了嗓子,低喃出一句:“我……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后,北宫晟涣散的神经终于拼接起来,颤了颤手,缓缓抚摸上她的面颊,温热的温度,她脸上开始肆意的泪光,都在昭然若是个活生生的人。
天知道他在那一刻,多想去毁天灭地,如果今天她不出现,如果去萍百关还找不到她,他不介意做个混世魔王,屠了南通,屠了这个天下。
纳兰芮雪忐忑的看着莫不开口只轻轻抚摸面颊的他,心中愧疚更胜,颤了颤唇,她再次开口道:“晟……”
可才吐出一个字,她就被瞬间拥紧怀抱中,一个火热的吻紧紧吞咽了她剩余的话。
温暖又湿润的唇瓣,带着满满的眷恋,不由分说的拗开贝齿,如海浪席卷广陆,他细细临描着她的唇线,占有着她的兰香。
他用尽全力去抱她,用尽全力去吻她,用尽全力将她禁锢在他的世界。
他再也不要放开她,再也不要!
“唔!”她刚想回应,却在余光扫到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头后,急忙想退开身子。奈何他却宣誓主权般,霸道的拥的更紧,几乎将她要揉进体内。
“哗!”众人谁也没想到摄政王居然光天化日下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当着三军的面去肆无忌惮的拥吻一个女人。
礼教呢?皇家仪表呢?
最重要!节操呢?
这这这……这恩爱秀的――简直视广大单身男青年如无物啊!
有些尚未有过经验的人都纷纷害羞垂头,有过经验的亦抿嘴偷笑。
可画面又是那么的美好,两个白衣飘飘的玉人在金光四射的山崖之巅忘情拥吻,那弥漫出的不舍与深邃如海的爱满溢了每个人的心。
犹如落入凡尘的一双天人,只待金云腾空,携风而去,化为天地间比翼的白蝶,翩然共戏。
可……纳兰芮雪害羞了,真的害羞了!整个脸气血翻涌,熟成煮熟的螃蟹。特别是抬眼跃过他宽阔的肩膀,看到他身后那些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与越来越嚣张的口哨跟尖叫。
她可从没试过当着十几万人的面如此被拥吻,虽然感觉……很震撼,而且备受瞩目的眸光让她脸红之余还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可……到底还是脸红更胜。
身后,袭夜等人开始大笑,口哨不断,一声比一声响亮。
“姑爷!别这么激动!悠着点!”
“别光亲啊!来点激烈的!”
“要不要支个帐篷啊!或者我们牺牲下,搭个人墙也行!”
“那不行!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这等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景该让众兄弟都观摩观摩,免得将来追姑娘不知道该咋做!”
“咋做?人家不知道呀!”一声阴阳怪气的娇喊引得一片肆意的大笑。
“看王爷怎么做就好了啊!王爷,快点,教下怎么做!”一个“做”字咬的极重。
听着他们越吼越没谱,纳兰芮雪脸红的快要涨破,使劲推了推他的胸口,表达着她的羞怯,北宫晟睁开漆黑的眼眸,听着身后的叫嚣,黑眸眯出一道弯月的弧度,泛出几许狡黠无畏的光泽。
不过对上她比花还娇艳的面容,终究不忍心,又深吮了两下,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口,垂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笑语道:“他们好烦!”
呢喃的埋怨透着满满憋屈,听得她低笑不止。
末了,她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瞟了眼崖下。“要不……换个地方?”
如此放肆大胆的话惹的他呼吸一紧,还没反应完全,只感觉一双玉臂搂过他的脖颈,一股力道袭来,整个人朝山崖下毫无预警的坠落下去。
调笑的众人一怔,齐声大吼:“王爷!那是悬崖!”
天!他们把这两人说的羞愧跳崖了?
可,仔细想想就明白,他们王爷什么时候知道羞愧两个字如何写?
失重的感觉袭来,耳边呼呼的风声,四周光影般后退的风景表达着两人此刻正以飞速坠落下去。
北宫晟黑眸幽幽的看着她,搂着腰际的精壮手臂至始至终没有松手过,唇角浮起深邃的笑意。“还真带我的跳崖?”
想起那次从百花阁送她回军营的途中,她曾笑问过。
“我以为你做好准备了的。”她凝视着他的脸,温柔而笑,末了缓缓凑上兰唇,浅啄一口。“害怕吗?”
嗯?害怕?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他好气又好笑,惩罚性的咬了口,黑眸闪着几分狡黠。“若没准备好,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一起死呗!”她无畏菀笑,口气甚是清淡。
两人如光速坠落,交织的白衣似天地最美的浮光掠影,紧紧拥抱的胳膊都没有去做任何动作,有种生死相随的气魄,美则美矣,却看的崖顶上探头之人惊恐尖叫。
“啊!”
“小心!”
天!什么叫生死不离,什么叫刀山火海,你愿顾,我愿往。
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
北宫晟充耳不闻,黑眸凝视着她泛出更加如水的温柔,浅笑道:“我怎么舍得?”
腾出一只手半握指圈放到唇边,一声高昂的清哨过后,就在他们即将坠落到地之时,四道漆黑的幻影“嗖”的一下从他们身下掠过,他瞬影抓住银链,一个轻转翻身,两人稳稳站立。
黑影如气贯长虹,如金弓之刃,瞬间带着他们腾高万丈。
动作太快,等众人回神之时,两人已经在鹰鹫的托飞下翔至高空,而北宫晟上升时骤然炸崩的青色气旋带着股牵引力扭转成一道青藤将崖底怔愣的李风拦腰横缠,抓到山崖上,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一道冰晶浮光在众人面前立起,宛如巍峨的冰山,将落水崖阻隔在外。
一道火红的炙芒如火龙嘶吼,呼啸着直奔千百包炸药而去。
一鼓作气,不带一丝停顿,串联的分毫不差!
只听“轰隆”声惊天巨响,山河地动,凌威震天!
无数山石在天地间炸开,亦如灿烂的烟花,震的人心砰砰作响,感觉肺脏都快要跳出来。
从未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血流似乎沿着血管在急速窜流。
金枪握的更紧,一股莫名的战气钻出,带着狂傲的气势。
“赫赫赫!”
军人用最直白的又整齐的呐喊表达着此刻激动的心情。
一阵烟雾弥漫,尘埃落定后,落水崖葫芦形口不但被倒塌的高山堵住,另一侧封闭到五无路可走的山脉被炸开,乱石之中,隐约可见波光粼粼,在金阳下翻出青蓝的色彩。
北宫晟在空中遥看着大地山川,唇角抿出丝淡笑。“原来是暗河!”
纳兰芮雪狡黠而笑。“青河最大西南平原支流,路经落水崖。”
从他告诉她,青河可以横通南北之后,她就派人去勘察了多次,发觉青河支流最大的支流漠河隐入山涧后,竟有几余里不得踪迹。
地图绘制好后,她多方比划,最后确定支流应该途径落水崖,可方圆并无河脉,想必是山底暗流了。
于是就萌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炸山,军队便可乘船离开。
进可直攻南通皇都,退可北上回国。
“我的夫君大人,现在我们该何往?”她盈盈而笑,带着几分调皮。
北宫晟笑横她一眼,抿唇倾笑道。“自是去会会骁骑营了。”
“你知道?”她心头一颤,不置信的看着他。
这封圣旨可是宣武帝亲笔撰写,北宫皇室肯定没人见过,他是如何知晓的?
他黑瞳泛出几许精光,凑上前在她唇间一啄。“不知道敢放任你去赌?”
“你就知道他们是为了骁骑营的前身?”提及这,她眉色有几分不屑,但满溢的骄傲毫不遮掩,引得他低低嗤笑不止。
“走了!我的女王大人!”
见琢玉楼的人已经有条不紊的指使北军撤离,他一手抓着银链的手微抖了抖,在高空盘旋的鹰鹫得令,开始振臂朝南方疾驰而去。
众人刚从炸山改河中回神,就急忙朝天空看去,哪里还能看清一双璧人的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