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仿佛某种厄运的征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她稳了稳心神，装作无事，向他点了点头。
科兹莫挑了挑眉，并没做什么评论，他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腰。然后他抬起胳膊，向她示意。
林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得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向舞池。
现在放的是一首华尔兹。虽然有前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但是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跳舞她并没有实战演练过，一个人跳两个人跳完全不一样，而且，有了刚刚的事情，她更紧张了，这次再踩到裙摆就没人救的了她了。
尽管大部分人都没有向她这里看，不过她知道大家的目光都关注着这里。毕竟科兹莫的身份不是寻常人可比的，一举一动受到的关注自然多一些。
还有她的身份。
进入舞池的时候，她向着凡勃伦原本站着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没看见他。环顾四周，也没有他的踪影。
他去哪里了？
舞池里人很多，红红绿绿，人们旋转着，遮住了她的视线，站在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凡勃伦的位置了。在科兹莫面前她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刚才的事她担心他已经起了疑心，所以只得作罢。
但是科兹莫似乎注意到了：“在找你哥哥吗？”
他这么说着，却没有转头，只是盯着林臻。
她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像没听见一样，把手搭到他肩上，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暴露了她的紧张。科兹莫依然是笑着的，他的手环住她的腰，下一支舞曲要开始了。
科兹莫带着她旋转起来，她一面注意舞步，一面撑着脸上的微笑，眼睛则在搜索凡勃伦的踪迹，顺道避免出现与科兹莫对视的尴尬。
不过时间一长，她感觉脸笑的有点僵硬。
所幸并没有出什么岔子，一首曲子快要结束了。等这一首跳完，她准备找个借口脱身，总不能一直和他这么跳下去吧。她连理由都想好了，不过还没等林臻松一口气，科兹莫的一句话像是惊雷一样把她震在原地。
“你不是歌莉娅。”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被人发现了，完蛋了。
不过她倒是临危不惧，很快冷静了下来。虽然脸色不变，但是脑子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是因为刚刚露馅了，还是因为他曾见过真正的歌莉娅？
凡勃伦没法救她，他连人影都看不到，场子只能靠她撑了。
科兹莫是不是在试探她？联想起凡勃伦交代她的话，什么也不说？这样很奇怪吧，就好像是自己默认了。
算了，拼一把吧，也许他真的只是在试探她？
“您真是说笑了，我不是歌莉娅，那么您觉得我是谁呢？”
她面不改色的说了这么一句，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对话变得诡异起来，林臻的心里一根弦绷紧了。她其实没办法预测出科兹莫会怎么回答，大概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她突然发现，一晃神的功夫，第二支舞曲竟然已经开始了。这下非得等到这支舞结束才能脱身，可是这么长时间她难道就和科兹莫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你是……”科兹莫的下一句话。
她没听到答案。
忽然有人撞了过来，为了避免摔倒，她把手松开了，一阵天旋地转……有人接住了她，等她站稳时，眼前的人不是科兹莫，竟是从刚才就不见踪影的凡勃伦！
“发什么呆？”他轻声说了一句。
她看见科兹莫的怀里换了个金发女郎，知道凡勃伦是来救场的，听了这话，连忙跟上他的舞步。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她竟莫名其妙地觉得面烧了起来。
清醒点，他是个混蛋。
虽这么说，可是他关键时刻出来救场，她还是谢天谢地的。
“他有没有问你什么？”他关心的果然还是有没有露馅的问题。
她不知道是如实回答好还是……一时没有说话。
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成为了舞池的焦点，好多人停下看他们跳舞。众人的目光却让她有如锋芒在背，她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凡勃伦。
“跳的很不错，继续下去。”
察觉到她的不安，凡勃伦夸奖了她一句。像是吃了枚定心丸，她没有那么紧张了。水晶吊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把目光投向那里，掩饰自己心中升腾而起的一丝甜蜜。
但这一丝异样的感觉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
美好的一定不是事实，因为她刚刚吞下的是一枚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