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还有可能和平地坐下来谈话吗……”
想到凡勃伦,又想到自由,她不知如何选择。这是个两难的境地,但比起之前的处境,已经好上了太多,所以现在,她只能走上教父为她安排的路……
“你去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林臻,不,是歌莉娅,转身,怀着复杂苦涩的心情,面对她接下来要走的路。
“等等……歌莉娅……”
她停下脚步。
道格拉斯沉默了一下,最后说道:“你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偶尔也会想象孩子叫爸爸妈妈时候的场景,我们的孩子一定特别可爱,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
【如果是男孩呢?你的形容很奇怪。】
【我喜欢女孩子嘛……虽然男孩子穿上西装很帅,但这意味着让他背负的太多了……?】
也许是唯一实现的。
“父亲。”她轻声道。
她满足了他的愿望,虽然这个词听上去仍然那么遥不可及,但比起任何话语,都要来得更有温度。
她不需要任何回答,径直走了出去。有一瞬间,他感到她的背影似乎与安德莉娅离开时决绝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当然只是幻觉,可是,那种汹涌而出的悲伤,却真真实实要将他淹没。
从来是无可挽回。
原来这么多年都一样。
他拿起烟斗,吸了一口才发现它的凉意,烟不知何时灭了。他不打算再续,烟斗轻轻敲击桌面,灰黑色的烟灰落了出来,越来越多,他不曾停下手里的动作。
【人生比地狱更像地狱。】
没错。
安德莉娅,等着我。
活下去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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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交代了吗?”
凡勃伦愤怒到了极点竟然冷静了下来。尤尔金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凡勃伦明显比疯狂的他更难对付些。尤尔金一向号称八面玲珑能处理好一切危急情况,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凡勃伦是他遇到过的最难应付的人,没有之一。
说句难听的话,现在他就像是面对着一条没有被拴住的,不叫但是会咬人的疯狗,最令他担心的就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咬上一口。
现在唯一能拴住他的只有教父,于是他最大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因为这事他摆不平。
未来的教父,这并不是说着玩的。
“歌莉娅小姐的尸体已经收殓了,请您节哀顺变,我已经派人将刚才守卫在这里的人全部处死了……”听尤尔金的语气仿佛刚刚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全部处死?你下手倒是快,不过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你想遮掩什么?”
“您说笑了,这些人是罪魁祸首,当然要即刻处死了,至于……”他想到林臻,却不知该怎么说,只怕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又是父亲的命令吗?”
他想不明白,难道是怕他现在杀了那个女人,会坏了家族大事吗?即使他现在能忍,打倒维奥莱塔之后,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个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歌莉娅……
歌莉娅……
他后悔莫及,如果当时他坚持要保护歌莉娅不离开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他的错,无论如何他也一定会……
“凡勃伦。”
他躬身行礼,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