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见凡勃伦脚步一顿,加埃勒有些奇怪。凡勃伦做事一向果断,他难得感觉到他的主人今天的脚步带上了一丝犹疑。
计划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他们已经抵达了维奥莱塔总部,根据计划,他们将打着“正义”的名号血洗这里。
他看到了那条短信。
那条短信来的正好而又及时,甚至还省去了他一些麻烦。但他莫名的不安。
这种感觉很久都没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在他母亲死去的时候,十年前。那种仿佛乌云蔽日一般的感觉。
他完全没有必要在意那个女人的死活不是吗?
他指着一个个脑袋,从容不迫的开枪,换弹匣,好像一部杀人机器。
她大概已经死了。
那毒药的烈性他知道,发作时间也算的不多不少。
他在做什么?一直想着那个女人吗?
他是不是该去确认她究竟有没有死,说不定她只是在骗他。那么计划就完了。
直到一把枪顶上他的后脑。
他没动,也没说话。
他知道能做到如此的人是谁,并且对他不会开枪深信不疑。
走廊里异常安静,不远处清晰的传出打斗声。
“真是冷血无情的男人啊……真是亏她像个傻子一样为你神魂颠倒。”科兹莫收回枪,在手里把玩起来。期间一个冒失鬼冲了过来,被他一枪爆了头。
“所以呢?我应该为每一个这样做的女人负责?”
凡勃伦连个冷笑都不愿意给他,他想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打算。
“算了,”科兹莫鲜少的不与他计较,“反正人已经死了,和你废话也没什么用,只是但愿你不要后悔。”
歌莉娅,猜猜看,他会去找你吗?
用命来赌一次吧。
“只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一个女人,应该还没有人尝过她的滋味吧。”
凡勃伦的心忽然停跳了一瞬。那个吻立刻占据了他的所有理智,她樱色的唇,半张半合地出现在他眼前。
“你科兹莫怎么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他不无嘲讽的问道。
“我说过吧,她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没有之一。”科兹莫说的很认真,让凡勃伦说不出的觉得窝火。
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一般。
“再见,祝贺你攻下了维奥莱塔。”
“但是不值得。”
他会后悔的。
因为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后悔了。
科兹莫走了,然而凡勃伦的决定是……
去。
他忽然想起初见林臻时那双未曾沾染黑暗的眸子。事实上,即使到了如今,她似乎没有改变。歌莉娅的死是她造成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该让她好过,但是……
但是……
“你虽然笑着,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很悲伤?”
他记得她曾经这么问过。
好像这么久以来,只有她发现了,掩盖在冷漠无情之下的,深重的悲伤。
他持枪冲上了三层,那扇门在走廊的尽头洞开着,等待他的到来。
她倒在地上,毫无生气,唇边是未干的鲜血。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断断续续,几乎就要消失。
还好,她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然而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急忙抱起她。
——————————————————————————————————————————————————————————————————————————
他并不是去看她的,而是悄悄换走了她的耳环。
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她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他从不在乎那个小小的图林银家族,游走在黑暗之中的时间,让他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乐趣。
然而,会不会有一天,变成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