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办案的警员眼里,哪怕她一丝不挂也只是具尸体而已,但在苏雪眼里却有不一样的意义,这是一朵盛开的娇嫩的花,如今被人辗碎了,支离破碎,苏雪的眼里燃起小火苗,这具女尸的双脚也从薄膜中解放,一条沾了水的牛皮绳子将她的脚脖子绑得严严实实,脚后跟上两条清晰的淤青,这是在百般挣扎下留下的。
这丫头倒挺有正义感的,看着苏雪通红的双眼,宁北辰暗想道。
宁北辰和苏雪作为第一发现人,自然少不了提供一番证辞,两人身份也需要验证,好一番盘查后才得以自由,两人索性来到别墅二楼,站在二楼的阳台下往下看,尸体已经入了尸袋,正要拉上拉链,突然,苏雪双手撑在栏杆上,定眼看下去,女尸的嘴角边漏出一颗糟糠,她迅速回头:“给欧阳浩打电话,让他留意女尸嘴里是不是有糟糠。”
“没问题。”宁北辰马上致电欧阳浩,收到来电的欧阳浩拦下正要抬走尸体的两名警员,拉开尸袋,戴着手套掰开女尸的嘴,一根手指探下去,嘴里满满的糟糠!
见到欧阳浩的表情,苏雪就知道结果了,闷哼一声:“有备而来,杀了人不说,为让冤魂不能开口申冤,在死尸嘴里塞了糟糠,堵生又堵死。”
“但现在糟糠取出来的话,女鬼就能现身说法。”宁北辰说道:“拿了她的生辰八字就能追踪鬼魂,不是么?”
“恐怕没那么容易。”苏雪说道:“埋尸的是个行家。”
果然,等拿到女尸的生辰八字,符鹤却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废弃工地,到处是废弃的建筑材料,值钱的都被开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碎石渣子,踩在上面吱吱作响,符鹤就落在一处以前用来搅水泥的地方上,地上还有一堆已经干涸的水泥。
“不是说没那么容易吗?”宁北辰挑挑眉道:“女尸的三魂七魄不就在这里?我总觉得林子安的死和这具女尸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说的并不是寻魂不容易,而是让她出来不容易。”苏雪说道:“阴阳本质是五行,五行则是金木水火土,有些东西不入五行的,而五行中的金对鬼可是要命的东西。”
宁北辰的脸色马上变了:“糟了,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已经是旧尸,这还是用薄膜挤出空气的结果,如果魂魄离体就缚在这个里面,恐怕已经魂飞魄散了吧?不过,既然对方是个行家,为什么不直接击破魂魄?”
“就因为是行家,才知道让冤魂魂飞魄散会折了阳寿,不会用直接办法。”苏雪说道:“别再废话了,赶紧弄开这些水泥。”
两人合力又是砸,又是撬,好在这地方杂物多,可取的物件也不少,两人一身大汗,也算有些进展,水泥终于裂开,苏雪拿出符纱,从水泥缝里放下去,就像钓鱼似地,直等猎物上钩,苏雪紧张得喉头发干,终于,符纱往下坠了坠!
“还有灵感,可能还有救。”等符纱又往下坠的时候,苏雪大力一扯,同时大喝一声:“她不能见光,挡一下。”
宁北辰几乎是下意识地脱掉了身上的衬衫,白色的衬衫展开,如同一面旗帜,几乎在同时,苏雪已将水泥堆里的女鬼扯出来,已经散乱的三魂七魄几欲不成人形,宁北辰顺势用衬衫包住她,快步走到有大树遮阴的地方。
“这家伙倒挺细心嘛。”苏雪尾随过去,不妨宁北辰突然转身,两人又胸咚了,只是这回宁北辰还光着,身上满是汗味,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雪赶紧转身,宁北辰一如既往地淡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不用躲闪,先想想怎么救她,看着要散架了。”
苏雪连忙掏出好几张阴符烧了,将符灰放进一个巴掌大的瓷瓶里,此瓶名叫聚魂瓶,可固魂稳魄,只等符灰全部落下去,就将那不稳的三魂七魄扔下去,盖上盖子:“搞定。”
宁北辰这才将衣服披上,悠哉地扣着扣子,他长年在外奔走,无需健身就有一幅好体魄,胸肌明显,人鱼线也清晰,腹肌更是诱惑,直到宁北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苏雪也没看宁北辰一眼,都说越泼辣的女人越纯情,果真没错。
两人赶回公寓,在苏雪家的客厅里,打开聚魂瓶的盖子,女鬼的魂魄已经安了一些,化成一指长的小人儿飘在瓶子底部,只见她生得雪肌红齿,模样很周正,加上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着实吸人眼球,可惜美人薄命,死得早。
此时,女鬼的尸身正躺在法医的工作台上,正有助理清理她嘴里的糟糠,塞得不少,人死后肌肉僵硬,扳开嘴都着实不易,糟糠掏得有些慢,也正因为此,女鬼只能支支唔唔地发出些许声音,随着糟糠一点点掏出来,她开始能发出一些简短的声音:“谢,谢谢。”
终于,那名小助理松了一口气,女尸嘴里所有的糟糠都清理干净了:“刘法医,为什么要在女尸的嘴里塞这么多糟糠?”
法医叹口气道:“民间相信传说的还是很多啊,据说在死尸嘴里塞了这个,就能让她的魂魄不能开口说话,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申冤。”
这两位哪里知道,民间传说却是真的,糟糠一清,女鬼有如活人般表达清晰,鬼影子从巴掌大还原到生前的身高大小,首先冲着苏雪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
“把生前的事情告诉我,就当报恩了。”苏雪淡淡地说道。
“我叫秦小灵,今年十七岁,正念高三,三个月前从乡下转学到城里上学,寄住在林家,因为林家伯伯是我的表叔,也是我们家在城里唯一的亲戚,我要在城里备战高考。”秦小灵说道:“可是,我住进来没有多久,就发现哥哥林子安总是偷看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