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说不出话来了,自己虽然宅,可是从小衣食无忧,不止爹妈疼,还有个有钱的姨妈,大表哥虽然时常对自己喝斥,可也是打是亲,骂是爱,该给自己的从未少过!
两相对比,自己倒有些羞愧了,“柳絮儿,想不到你吃过这么多苦。”
“我不要你的同情,我要让你帮我找人,找五年前我被酒醉的父亲扔进河里时,出手相救的妹妹。”柳絮儿正色道。
许文心内骇然,真有父亲把女儿扔河里的……
“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在南城长大的,她,像野生的。”柳絮儿说道:“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现在的名字是曲天娇,没有父亲与母亲,自小就是一个人长大,但她一直记得自己是什么人,来自哪里,背负着什么命运。”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口吻说话?”许文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现在的流行词是什么***,浮云啥啥的,不对,就连这些都过时了。”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特别,后来,她一直和我呆在一起,我爸沉迷赌场,根本不怎么回来,就算回来也是醉熏熏地,那是我最快活的日子,不过,天娇总是皱着眉头,”柳絮儿说道:“她有些奇怪,时而就像与我同龄的少女,时而就像一个满腹心事的老太太。”
欧阳浩听到这里,一颗心险些飞出来,宁北辰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沉着,欧阳浩的拳头握紧,手背青筋突出,恨不得穿过皮肤!
“她说和我性情相投,就像找到了亲人一样,但是,她一定会离开,她要去找自己的哥哥,不管他生死如何,一定要有结果,又说自己被人追踪,身上踹着的玉会给她带来无穷后患,我灵机一动,提出由我保管。”柳絮儿说道:“可哪里想到,后来会丢……”
欧阳浩一口气血涌到喉咙处,一口气更是卡在喉咙里,一句话了讲不出来,宁北辰低声说道:“欧阳浩,你说过,她如果活着,也会到处找你,你猜中了。”
欧阳浩不喜反伤,为何想到妹妹独自一人承受逃亡的命运,自己的心却在滴血?她是天之娇女,本应该得到众人关爱,毫无心机地长大,却在青春年华时独自一个人承受这些,还要到处寻找自己。
就在此时,柳絮儿继续说道:“我和她有个约定,这个月的十一号是她回来取玉的日子。”
欧阳浩当下哑然,喉咙突起,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听得柳絮儿说道:“也就是前天,你们找我之前,我丢了玉,这几年如坐针毡,一直想着天娇回来我要怎么办?我拿什么面目见她,可是,十一****没有来,我并没有如释重负。”
“她是说到做到的人,这块玉对她的意义非凡,她没有出现,一定是出事了。”柳絮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命是她给的,如果我的命可以救她,我没有任何迟疑,可是,我连她在哪里,到底遇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呆在这里无能为力,许文,帮帮我。”
许文有些犹豫,他的手按在监听器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北辰见状,迅速发出去一条短信,许文收到——拿钱办事。
他突然恍然过来,马上说道:“我能做的只能帮你搜索所有叫曲天娇的人,然后你从中锁定一个对象,我们再追寻她的下落,不过,未必可以找到,她随时可能换用其它名字,一万块太多了,这样吧,看在你这么守信的份上,一千就成。”
柳絮儿原本眼眶泛红,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你?”
许文顿时郁闷了:“怎么,你怀疑我的高风亮节,我不缺钱,其实,只是不希望同学们认为找我帮忙只是义务与人情,时间长了会成为我的负担,这是我大表哥说的。”
宁北辰便轻轻地咳了一声,这小子还真听话。
“好,你帮我找找她。”柳絮儿再次翻出那个本子,拿出大头贴的照片:“你看她以前的样子,再看现在,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拜托。”
许文抽出十张钞票,马上打开电脑,曲天娇,这个姓氏中规中矩,用的人不多,也不少,可是叫天娇的就真的不少了,毕竟寓意天之娇女与天之娇子,监听器里一时间没有太多的话语,只听得键盘啪啪作响,欧阳浩合上眼,下巴绷得紧紧地。
柳絮儿的话说得没错,到了约定之期没有回来取玉,想必是遇到了不可控的因素,曲天娇就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有照片与玉为证,还有她的自述,完全符合,第一次,她离自己如此近,几乎只是一个巴掌的距离,却在瞬间划开天涯海角,不可触摸。
欧阳浩的沮丧苏雪看在眼里,只有按住他的手背:“别担心,咱们已经近了。”
方才只觉得世上只剩自己的欧阳浩被“咱们”两个字拉回现实,他终于睁开眼,抬起头,淡淡地笑了:“没事,我只是觉得造化弄人,我们曾经都在南城,这里有她活动过的痕迹,而我还在四处寻找她,甚至在街上擦肩而过几回。”
一想到这些可能,心就像被掏空了,何止是疼?
再说许文此时如同打了鸡血,一门心思地攻入各个单位的后台,把叫曲天娇,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一的全部筛选出来,手法之快令柳絮儿对他侧目:“你挺厉害的嘛。”
“嘿嘿,南大黑客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许文说道:“我最大的愿望其实将我所学运用于刑侦,只要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加入追剿犯人的行列。”
许文掷地有声,柳絮儿侧头看着他,说道:“我也一样,我的身手其实是天娇教我的,她说我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不能依靠别人。”
欧阳浩的心脏被揪住了,身子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柳絮儿的声音继续传来:“你这是找到了吗?”
车里三人不约而同地直起身子,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