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辰,苏雪!”欧阳浩的声音打破了宁北辰的思绪,他大踏步进来,见两人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你们俩没事就好。”
“赵雪阳死了。”宁北辰又哑然了。
欧阳浩说道:“我听外面的人说了,死相有些惨烈,也有些不寻常之处,尸体的事情交给法医官,以他的能耐,总能挖掘出不同寻常的地方,你们俩个也和我一起回去吧。”
宁北辰熟悉他们的那套程序,配合地坐上欧阳浩的二手桑塔纳,欧阳浩虽然不再专职,但仍是警队的特别顾问,他主动请缨带两位发现者回去,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仍保留着以前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如常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心理类图书,还有那块熟悉的写字板,上面是另一个案件的分析图,宁北辰瞅了一眼,是一桩失踪案。
宁北辰不想开口,苏雪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讲,欧阳浩便往后退,将黑板上之前的内容擦掉了,重新写上名词,小区,请鬼铃,鬼狐,再然后,赵雪阳。
“奇怪,四个名词上好像没有特别明显的直接联系,除非加上你们。”欧阳浩说着,在黑板上写下宁北辰和苏雪的名字:“两边的事件都与你们有关。”
“鬼狐为什么会盯上赵雪阳?”宁北辰倏地站起来,苏雪愣楞地看着他,欧阳浩留意到了,便说道:“北辰,你对赵雪阳的死有什么看法?”
“我?”宁北辰一时语塞,对上欧阳浩意味深长的眼神,正色道:“惋惜,毕竟她年纪不大,还有一点心痛,毕竟我找回记忆,她是我的初恋,这一点不能否认,但除此以外,也没有其它的感觉了,她的家人如果知道死讯,该有多心痛。”
苏雪目露感激,欧阳浩笑知:“你如果摆正自己的位置,事情会好办一些,没错,赵雪阳是你们都认识的人,她现在惨死,心里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先等尸检结果出来。”
但在尸检以前,还有一个必要的程序是亲属认尸,承担这个责任的是赵助理,她带着父亲一同过来,但老人家在进太平间前已经生怯,赵助理只有豁出去,自己独自进去,当看到蒙在尸体上的白布,她的心已经开始抖。
朴安急着拉尸体去尸检,自告奋勇接待这位认尸的亲属:“准备好了吗?”
“很,很惨吗?”
“嗯,尸体因为未知原因变形,打破了平时腐败的规律,所以,呈现一些让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现象,希望你可以仔细辨认,为了结果严谨,我们也会采取家人的DNA,进一步核实身份。”朴安见她磨磨蹭蹭,哗,直接把白布掀开,露出头部!
“呃……”赵助理看着肿胀的脸,还有污浊的头发,捂上嘴,朴安说道:“个人建议速战速绝得好,否则,还得多看几眼。”
赵助理愕然,强忍住心头的不适仔细辨认,别的不说,妹妹的发际线与头顶的发旋自己是认得的,再加上仔细辨认五官,马上退后,扭头道:“是。”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朴安叹息道:“节哀顺便,此事涉及到刑事,尸体解剖必不可少,希望你们理解,签署同意书。”
“当然……人死了总得有个交代,不能稀里糊涂地送了性命。”赵助理抽泣道:“虽然我和她平时不对头,但是,她也是我父亲的孩子……”
赵助理签了同意书,朴安迫不及待地拉着尸体去解剖室,哎,欧阳浩还等着呢!
赵助理走出太平间,看着老父亲,默然点头,赵家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他怅然地靠在那里,一言不发,赵助理说道:“爸,是小妹。”
“是她?”赵家父亲不禁老泪纵横:“怎么会这样?”
“尸体没法看,肿得很,脸都变形了。”赵助理说道:“爸,事情交给他们办吧,咱们只有等结果,再,再让妹妹安心地走,入土为安。”
赵老埋下头,叹息着,赵助理轻声安慰,走廊的另一头,宁北辰与苏雪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苏雪的鼻子发酸:“走吧。”
两人已经做了一份口供,因为是先报警,后一起下去发现尸体,事情交代起来简单明了,再加上宁北辰间接救了那些警员的命,顺利地完成口供,两人再回到欧阳浩的办公室,欧阳浩已经将黑板上的字擦掉了,桌上多了两杯水。
“先喝口水,交代事情那么久,嘴巴也渴了。”欧阳浩说道:“咱们顺便把事情也理一理,比如,你们到那套房子只是巧合,但是鬼狐和请鬼铃却是有人故意布局,对象是江氏地产,警告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也在情理之中,但是,赵雪阳是怎么和鬼狐扯上关系的呢?”
“赵雪阳另有一层身份——通灵使,通灵使主要对付那些恶鬼,不愿意归顺阴间投胎的鬼魂,她极有可能发现鬼狐后跟踪它……由此遭遇不测。”宁北辰说道:“但怎么会被引到那里……鬼狐虽然可以听取训养他之人的口令,但灵通不可能如此精巧。”
欧阳浩默然,苏雪说道:“她虽然是通灵使,但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鬼狐的对手。”
这一边厢,朴安正聚精会神地解析尸体,因为他们对尸体的描述,朴安与助手武装上阵,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就连眼睛也没有露在外头,刀子一下去,扑,毒液涌出,与之而出的还有一团血浆,血浆之中另有一团黑,朴安看得仔细,抽出来……
宁北辰与苏雪在办公室里呆了有一阵子,肚子咕咕直叫,欧阳浩替他们叫了外卖,自己临时有会,便先拿着一叠文件夹去,想必是刚才黑板上写出来的失踪案研讨会吧。
欧阳浩开工,宁北辰与苏雪填饱肚子,法医官那里仍没有动静,一直到夜间七点多,法医官才姗姗来迟,拖着疲惫的步伐一进来,便一肚子的牢骚:“今天这哪是解剖尸体,是让尸体牵着鼻子走,每一刀下去,我的魂儿都要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