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白僵的目标分明,一直尾随宁北辰的车子往山内走,远远地看到一个山窝窝,里头黑漆漆一片,还有一片空地,堆放着一些建筑垃圾,车子终于停下,车后,白僵已经越逼越近,宁北辰和苏雪对视一眼,同时推开车门,立在车子左右。
“等等,离车子远点,别烧了我的车。”宁北辰如梦初醒一般,拉着苏雪往更深处走,那只白僵终于赶来,与两人的焦灼相比,他面不改色,大踏步地朝两人走来,苏雪早备好了正阳符,只等一把符火将它烧透。
白僵刚近身前,苏雪飞身向前,与白僵擦身而过的一刻,两道正阳符一道贴在他的前胸,一道贴在他的后背,刚一离手,符火骤起,白僵终于露出一丝怯意,苏雪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白僵还没开窍,根本不可能流露情感,它怎么会?
符火起来的一刻,一阵风刮过来,符火灭了!
宁北辰与苏雪对视一眼,一丝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宁北辰环顾左右,树影,建筑垃圾,黑夜,圆月,圆月?!抬头,头顶的月光有如光洁的盘子,皎洁的月光披散下来,照在地面,地面有些东西隐约发光,难道?宁北辰大喝一声:“苏雪,走!”
苏雪正要抽身,嗖地一声,不知打哪来的绳子拴住了她的腰,双脚腾地离地,将她抽到了半空,挂在树下!宁北辰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只要解开绳子苏雪就能落地,而那里,有人正操纵着机关,该死,不是应该是废弃的工业园吗?明明避开,为什么还自投陷阱?
宁北辰飞奔至树后,试图寻找到使暗手的人,等近了,那里空空如气,只有机关的绳子拴在树上打了个死结,宁北辰匆忙去解绳子,不时提防地回头,以防再生黑手。
哗,顾得了左右,却没顾上头顶,头顶空出一双手,直接掐向宁北辰的脖子,完全没有防备的宁北辰被掐个正着,那只阴童落下来,双目可怖,“宁北辰,小心。”
宁北辰的手已经触到君夫人给的丝线,却在瞬间将它塞回去,任由它掐着自己的脖子,直至自己失去知觉,陷入一片黑暗……
死,就死了吧……
宁北辰觉得身子飘在某个空间,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自己是生是死,但神智仍然清楚,有那么一瞬,他也问自己,如果那个决定造成的结果自己会死掉?还会再来一次吗?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脚同时抽搐了一下,宁北辰睁开眼,滴答,脑后传来落水声,他死死地闭着眼,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真是罕见,是一双。”
地上的石头又冷又硬,宁北辰听得身边的嘤咛,这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一些绿色的藤蔓攀到了洞顶,构成一道天然在绿色的帘子,而身后的岩壁上,水流正潺潺而下,直到汇入岩壁底下,苏雪躺在自己身边,仍然人事不醒,那只白僵站在一边,静默不动。
至于那只阴童,则不知去向,不晓得收在哪里,宁北辰扭头,看到这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如自己想象得一样,眼色狠厉,一脸阴霾,就像刚从土里扒出来似的,但放在普通人的眼里,恐怕觉得他很有艺术气质吧,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宋斌恼羞成怒,一把将宁北辰拎起来:“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宁北辰懒洋洋地说道:“你是谁?我压根不认得你。”
“少装糊涂,我放在半山别墅里的东西,姓靳的厨房工告诉我了,东西被你拿走了。”宋斌说道:“快说,东西在哪里?”
“不知道。”宁北辰说道:“那东西从哪里发现就是谁的,既然在靳先生的房子里,自然是靳先生的,不是吗?东西靳先生托我保管,我怎么可以所托非人?”
“混蛋,那东西是我的!”宋斌松开宁北辰,掏出一把刀横在苏雪的脖子上:“你不怕死,我就让她死,快说,我的金香玉去哪了?”
苏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脖子上的冰凉让她清醒了不少,睁开眼却看到白僵转身,一双眼愣愣地盯着宋斌,她似有所悟,正想继续思考,那把刀便逼得更近了一些,苏雪的脸板住:“我们是上当了吗?宁北辰。”
“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的心思我一清二楚,要对付白僵不能在市区,太过醒目,你们会惹来麻烦,那么,只有往郊外走,最合适的莫过于郊区的废弃工业园区,但是,以你们的聪明劲怎么可能想不到白僵自动找上门其实是引蛇出洞?”
“这种情况下,你们一定会临时变换目的地,那么,还能是哪里呢?你们是南城人,一直往返南城与广北之间,走的是高速路,最醒目的当然是刚才那里了。”宋斌不无得意地说道:“这就是人的惯性思维,在瞬间总愿意到更熟愁的地方,果然没错。”
“果然没错?”宁北辰警觉道:“这番话就像刚才的推测不是你本人的考虑一样。”
宋斌的脸倏地变了,宁北辰哈哈大笑:“怎么,真有人给你当参谋?”
横在苏雪脖子上的刀拿开了,苏雪松了口气,脚轻轻地碰着宁北辰的脚,示意他看那只白僵,那只白僵身上的白毛正在褪化中,他站在那里没一会儿,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宁北辰扫到白僵的眸子,同样心中有所触动,转头说道:“你想拿到金香玉和虾子青,至少告诉我它们的来历,凭什么说它们是你的?”
宋斌恼羞成怒道:“你这个家伙,要不是你凭空杀出来,我已经买下那套房子,顺利地拿出东西了,可恶,我计划了那么久,全让你给搅和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倒是说说,凭什么说东西是你的?”宁北辰冷冷地说道:“我不得不义之财,如果你能证明,我愿意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