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辰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苏雪失踪的事情仍未告诉岳母和小姨,若是她们知道,恐怕……他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此时,距离苏雪过去已经好几个小时,外面朱梦的死已经让宁氏大乱,还好人事经理出来顺利地解决,血迹也迅速清洗。
朱梦的家人得到通知去了医院,对于女儿的死,他们表现得格外镇定,毕竟早已知道女儿的病情,女儿多活了这么些时候,似乎已经足够了,超出期待的足够。
这边厢,已经整理好头绪的宁北辰果断选择找杜庭宇,欧阳浩与姚娜杀去了医院,与宁氏的人事职员一起,看到了朱梦的父母,朱梦是独女,夫去女儿的夫妻俩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痛苦,夫妻俩认完尸体,坐在走廊里居然没有眼泪,只是头挨着头,彼此告慰。
“朱妈妈,朱爸爸,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希望你们节哀,这位是欧阳老师,是宁董事长的朋友,也是一名警局的顾问,有些事想问你们。”
朱梦的母亲抬起头,调整了一下呼吸,欧阳浩说道:“我长话短说吧,朱梦是什么时候确诊的?又是怎么恢复健康的,这阵子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物吗?”
朱梦的母亲微微张开,说道:“小梦早就应该没时间了,可是奇怪的又恢复健康,上天原来是有奇迹的,但我们俩都清楚,生老病死,自然规律。”
“那她最近有接触过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人吗?或是在家里有什么异样?”
“她从不在家吃饭,工作日晚上回来总是说在外面吃过了,周末找理由不在家,还有,她有时候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比如,说自己死得好惨之类的。”朱梦的母亲看着欧阳浩:“有时候,我觉得她像另外一个人……她有一次做恶梦,发出的惨叫声,吓人极了。”
那是一个雷雨天的后半夜,朱梦的母亲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声喘息,就像有人正大汗淋漓地做什么事情,她出于关切,过去开门,房门被反锁了,朱梦的声音就像在遭受某种特别的痛苦,难以抑制,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特别久。
“她大吼过一声——痛,就这一个字,我当时心如刀绞,想来是病又犯了,那病痛起来会折磨死人的,她叫痛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也就那么一回吧。”朱梦母亲所说让欧阳浩微微皱起了眉头,“第二天,我问她,她像个没事人似的,说不记得了,我想是在做噩梦吧,不过,她一直按着自己的胃,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肚子……”
哗,欧阳浩脑子里的某个阻滞物瞬间消失了,打通了,想明白了,欧阳浩说道:“您节哀,朱梦是宁氏的员工,宁氏不会坐视不理的,两位放心。”
那名人事专员连忙附和道:“是的,我们一定会帮忙处理好身后事的,您们需要什么,先和我说,公司一定尽力协调……”
人事专员展开工作的时候,欧阳浩默默地离开了,他飞速地返回,冲回地下室,还未开口,姚娜便对他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地下室里一片狼籍,办公桌上的东西全被砸在地上,连同电脑也不例外!
“怎么了?”欧阳浩不明就里,姚娜将他拉到一边,叹道:“找到苏雪了。”
“她在哪里?”欧阳浩喜不自禁:“人呢?”
“杜庭宇那,”姚娜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拍摄的地点分明就在这里,苏雪!与失踪时相比,她现在的衣服已经换掉了,不再是失踪前穿的,但气色还算好,面色红润,只是,欧阳浩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她一直藏在杜庭宇的身后,面对宁北辰,露出怯怯的表情!
杜庭宇并没有说话,倒是宁北辰,已是一脸震惊与怒意:“苏雪,你不认得我了,姓杜的,你对苏雪做了什么?”
“我没做任何事情,苏雪独自在野外,我路过正好发现她,主动送她回来,你还想对我说什么?”杜庭宇冷笑道:“听说二位有两小时辰的自由度,我不知道宁先生是如何利用的,区区两个时辰,能把人弄丢了。”
宁北辰毫无表情,苏雪那幅样子让欧阳浩的心狠狠地揪起来,面对宁北辰和姚娜,苏雪不可能是这幅样子!
“苏雪,你到家了,过去吧。”杜庭宇转身,对身后的苏雪说道:“过去吧。”
苏雪拉着杜庭宇的手,摇头:“不,不是的,我不认识他们,求你,带我走。”
刚才还毫无变化的宁北辰,在此时,脸瞬间变成了青色,欧阳浩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姚娜打量着老公的脸,说道:“苏雪不认得宁北辰,不认得我,恐怕,也不认得你,现在的苏雪,只知道离开后遇上的第一个人——杜庭宇。”
视频里,杜庭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宁北辰,我说过,你必须看好苏雪,否则,一旦她离开,我不会给你机会。”
“苏雪,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这些你也忘记了吗?”宁北辰想要靠近一步,苏雪却像见了鬼似的,拼命地退后,姚娜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过去,抓住了苏雪的手臂,苏雪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地,拼命地躲闪不说,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令姚娜心惊。
“她连我也不认得了。”姚娜说道。
欧阳浩说道:“这种一般有许多种情况,比如伤到了大脑,或是遭受过特别重大的打击。”
“苏雪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姚娜肯定地说道:“尤其头部,再说,若是她有这么重大的变化,现在应该躺在医院,不应该马上出现在咱们眼前,这才失踪多久?”
“也就是说,杜庭宇做手脚的时间也不多吗?”欧阳浩小心翼翼地看着宁北辰。
此时,宁北辰的眼泪涌出来,这种失去的感觉太可怕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自己绝不愿意领先那几分钟的先机,就那几分钟,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有防住那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