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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秋天的阳光很灿烂,暖暖的照在我身上,学校的大喇叭播放着一首不知名的进行曲,听起来象是哀乐。

崔笑走过来扔了支烟给我,“你今天怎么啦?连那几个胖子都过不去!”

“……”我无语,作为球队的主力射手,突破不了对方的后卫,又谈何进球,看来这场比赛凶多吉少。

“打点精神出来,下半场还指望你打进一球扳平比分呢!”

“要不把我换下来吧!我没劲踢了。”

“不可能,哪还有能顶替你的人。”

就在下半场快要开始的时候,学校的大喇叭停止了音乐,然后传来播音员的声音:“***班的一位同学为正在比赛的蔡松同学点播了歌曲,希望蔡松同学能够奋勇拼搏!赢得胜利!下面请欣赏歌曲‘等到那一天’!”

我靠!还有人为我点歌,而且是别的班级的人为我点的。

好象瑞儿就是在***班,好象那个班肯为我点歌的也没有别人了,那么,就是瑞儿为我点的歌啦!

我和队友们听着那首为我点的歌就上场了,激动、兴奋充满了我的身体。

比赛又开始了,由于大家上半场已经疯狂跑了四十五分钟,下半场明显有点没劲了,而我却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在场上往来飞奔,我知道这些力量的来源,它们全是瑞儿给我的。

队友一个斜长传,球到了我的球下,面对着一个门板,我轻巧的一个变向就把他过了,又过来一个门板,我把球向前一推,来了个“人球分过”,面对守门员,我做了个假动作,引得他重心偏移,然后轻松把球推进球网。

一比一,场内场外一片沸腾,加油声、呐喊声、口哨声、锣鼓声响成一片,我潇洒的做了一个前空翻,跑向我的队友们。

接下来由于我的表现,对方把我当作主要看防对象,只要我一拿球,对方至少过来两三个人对我进行围追堵截,甚至不惜把我铲翻在地。

又一次我在前场接到队友传来的球,对方一下过来三个门板,排成人墙挡在我的面前,我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个队友斜插上来,于是一个脚后跟传球,队友面对守门员又轻松进球,二比一,我们领先了。

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对方大举压上,疯狂的想扳平比分,崔笑在后场抢断后一个长传,球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越过所有防守队员的头顶落到前场,我和对方两名后卫同时起动去追,凭借速度我很快超过他们,抢先拿到皮球,然后又把守门员过了,把球打进空门。

三比一,我的这个进球彻底粉碎了对手的希望,胜利属于我和我的队员们。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也是我踢球生涯最辉煌的一场比赛,它让我记忆至今。

踢完比赛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就不动了,激情过后的我浑身乏力,透支的副作用很大,使我在一天之后的冠军争夺战中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没有夺冠,这也成了我心中一个小小的遗憾。

比赛胜利的当天的晚上,我和瑞儿又重修旧好,这和比赛胜利比起来更让我高兴万分。

“来看比赛了吗?”我问。

“看了。”

“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去的迟了,坐在看台最后面,我听到有人给你点歌了。”

“啊——不是你点的歌?”

“不是!”

我晕!也不知道是谁恶作剧,不过,我喜欢!

“不生我的气啦?”

“生气!要不是你今天赢了比赛,我还不理你呢!”

“不会吧?别人谈恋爱早就亲亲我我了,咱们也不能落后啊!”

“谁和你谈恋爱了!”

“看来你真的还在生气。”

“咯咯,逗你呢!早就不生气了,上个星期我有事儿,去给人做家教呢!”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

坐在长途汽车上我把和瑞儿的一点一滴全部回忆了一遍,感觉跟温习功课似的,如果有什么遗漏的话,我想可能自己永远就想不起来了。

其实我和瑞儿之间很纯洁,除了拉拉手亲亲嘴,我们什么都没做,我甚至从来没有把手放在她刚发育起来的胸脯上,其实我很想放,可是我不敢,生怕对她有所渎犯。

我觉得那些时光都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些事情就好象发生在昨天。

坐在车上我陷入一种梦境般的回忆中,很舒服,很享受。有一次我在一家小诊所看病,感冒,正在抽着烟量体温,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来到诊所里,让医生给她们打一针杜冷酊,其中一个女孩对我说:“大哥,给根烟抽!”我掏出烟盒,刚从里面把烟抽出来,那个要烟的女孩却软倒在了地上,吓了我一跳,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针,对我说:“没事,毒瘾发作。”后来那个女孩坐在沙发上抽着我的烟,眯着眼睛,就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跟我现在差不多。

我想,瑞儿一定给我下了毒,一旦想起她,我就会毒瘾发作。

汽车一路颠簸着把我带回久违的小城,看着那依然熟悉的街道,听着那依然熟悉的乡音,我竟然有种亲切的感觉,离开也不过两个月,我居然会如此想念它,看来,我真是在这儿呆习惯了。

回到家老妈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并心疼的说我瘦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

晚上本来想早睡一会的,明天也好有精神去见瑞儿,可是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瑞儿那俏皮的脸庞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在半梦半醒之中想东想西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我八点就出门了,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这是我在学校亮相最多的一身打扮,希望可以换回瑞儿的美好回忆。八点半到了四海大厦,在9路车的站牌下找了个座位,坐在那等。

上学的时候,瑞儿一般都会坐9路车来往于家和学校,我经常送她,一年多过去,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有这样的习惯。我坐在站牌下每看到有车停下,就会有点紧张,有点激动,心跳砰砰,这种心跳的感觉一年多过去依然不曾改变。车停后我引颈观望,看着从车里下来的每一个人,生怕把瑞儿错过了,其实现在才八点半,她应该来不了这么早的。

一辆又一辆车停下来又开过去,我盯着每一个下车的人看的眼都疼了,于是我只好揉揉眼睛,又一辆“招手车”开过来,车前面的招牌上写着:“北路”!我有种预感,瑞儿可能就在这辆车上,因为她家就在北路。

“招手车”也就是小公共汽车,又叫中吧,不管在哪儿,不论到不到站,只要你一招手它就会停下来,把你带上,所以我们这儿都称为“招手车”,它有别于公交公司的车是:软座,舒服;热情,卖票的恨不得把你朝车上拽;方便,到哪都能停,省得你下车还要走几十米甚至几百米,还有它是私营性质的,不以服务人民为己任,而以挣钱为目的,故此它的票价也略高。

“招手车”停下来后,开始从里面下人,第一个下来的是个男的,挺黑,我想瑞儿肯定不会和她抢着朝下挤的,否则便宜就让他占了,第二个下来的是位老奶奶,这个瑞儿也会让着她的,第三个下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孩,这个没理由还让着吧?我仔细一看还认识,居然是陶桃!

第四个下来的当然就是瑞儿,当她出现在车门口的时候,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深呼吸,再深呼吸,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她还是那么让我心动。

瑞儿下车后就牵住了陶桃的手,我也顾不得去看后面下车的人,站起来朝她们走去,瑞儿抬头看到了我,露出了笑脸,站定了等我。

这个时候,我真想冲过去一把把她抱到怀里,狠狠的亲她一口,可惜一年多前我不敢这样做,一年多后我还是不敢。

我走到瑞儿的面前,默默地注视着她,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让我和她象普通朋友那样彼此寒暄并报以微笑吗?我自问真的做不出来,让我说希望她再回到我身边吗?可是失去的还能再拥有吗?

“我和陶桃到学校取点毕业时的资料,你怎么办?”瑞儿打破沉默问我。

“我也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想一见面又分开,再然后也许就不会见面了,如果那样多伤感,我还想挽回那些失去了的,想多和她呆会儿。

“你不上班了吗?也许会要很长时间,很无聊的。”瑞儿说。

“不上班,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做,回来就是为了见个面,其它的都不重要。

“你还是先忙你的吧!回头还在这等我们。”瑞儿也许是怕耽误我的工作,坚持不让我陪她们去学校。

“好吧——那你几点能过来?”看瑞儿的态度我也只好不再坚持要去了。

“十一点吧!”瑞儿想了一下回答了我。

“那——我等你!”

看着瑞儿和陶桃渐渐走远,渐渐消失在人流中,我才万分不舍的收回目光,心里空落落的,有点茫然,不过还有希望。

时间还早,我还有近两个小时无所事事,我不能再坐在站牌下傻傻的等着了,必须找点事做,于是我决定到店里去看看。

店里只有孙云一个人,我和她聊了一会问她:“朱朱呢?”

“她快要毕业了,学校事多,有时来有时不来。”孙云回答。“好象是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

“嗯,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生意不是太好,我这半天都很清闲。”

生意不好崔笑也没和我说过,也不知道不好到什么程度,如果真不行,要及早收了。

从店里出来后,我给崔笑打了个电话,结果被他挂掉了,一会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崔笑这小子的:“我在开会,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事儿快点说。”

我一想电话里也说不明白,干脆不说了,找个时间再谈这事吧!于是我就回了个短信给他:“没什么事,我回来了,找个时间见面再说。”

看看时间已经被我晃掉了快一个钟头了,我想还是早点去等着瑞儿,如果她办完事后去了四海大厦,我不去岂不是少了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了。

我在四海大厦的公交站牌下苦苦煎熬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瑞儿,眼看着都已经十一点一刻了,我突然一阵害怕,难道我和瑞儿只能这样了?

我可是抱着满怀希望回来的,一下子想到这样的结局,任我如何坚强也有点受不了,再说了,我并不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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