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见赵正鹤的那天，金灏阳修剪了头发，穿了一身亮灰色的西服，打了印花领带，整个人显得特别俊朗有神，赵茗茗看见他的时候还开玩笑地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他为何穿得如此正统。
“想给叔叔留下一个好印象。”金灏阳微笑。
“不用那么紧张，我爸爸挺好相处的一人。”赵茗茗说。
“对了，我还带了这个。”金灏阳指指车后座的两袋子。
“什么？”赵茗茗问。
金灏阳拆开袋子给赵茗茗看了看，竟然是一套高级的雪茄，包括保湿盒，雪茄剪，穿刺器，长支无硫火柴……金灿灿的包装，一看就价值不菲。
赵茗茗简直不敢相信，她虽然不懂雪茄，但猜测这一套大概要上万元不止。
“天，你太破费了！只是见个面，需要这么贵重的见面礼吗？”赵茗茗赶紧拒绝，“这个不能收，你拿回去。”
金灏阳笑笑：“我托一朋友买的，内部价，不算贵，再说了第一次见面送水果什么的显得没有礼数。”
赵茗茗蹙眉，坚持不肯收。
“买都买了，也退不回去了，我自己又不抽的。”金灏阳笑笑，“就送给叔叔吧。”
到了目的地，下了车，还是拗不过金灏阳，赵茗茗只好允许他如此送上如此夸张的见面礼。
赵正鹤已经点好了菜，坐在那里看杂志，见女儿带着朋友来了笑呵呵地客套起来顺便打量金灏阳。
金灏阳表现很良好，有问必答。
“在这里有房子吗？”赵正鹤问得直接。
金灏阳摇摇头，又很自信地说：“我的目标是年底买房。”
赵正鹤笑笑，又问：“不是本地人？”
“大学是在这里读的，直接留在这里工作，已经两年多了。”
“两年多就有如此成就，小伙子，你真的很厉害。”赵正鹤眼里含笑。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到后来变成金灏阳一个人唱独角戏，他说了自己的大学生活，说了自己的奋斗史，说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赵正鹤很耐心地听着。
当送上高级雪茄礼盒时，赵正鹤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雪茄的牌子，随即摆摆手：“我不好这个的。”
用餐完毕，金灏阳载着赵茗茗回去。
“你说叔叔对我满意吗？”
“我爸爸很随和的，也一直很欣赏年轻有为的人才。”赵茗茗见他有些忐忑不安，不由安抚了几句。
金灏阳苦笑，侧头看了看一边原封不动退回来的雪茄礼盒。
“可是你爸爸拒绝了我的礼物。”
赵茗茗解释：“这个实在太贵重了，不收才是正常的。”
“是吗？”金灏阳嗫嚅，他心里觉得赵正鹤对自己没有赵茗茗母亲来的热情，也许是自己哪方面不能入他眼，如果是，是哪一方面？
“你在想什么？”赵茗茗发现金灏阳在走神。
“啊？哦，没什么。”金灏阳微笑，“你和你爸爸感情很好。”
“嗯，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秘密，他从小对我的教育就很松弛，连骂都没骂过我一句，很多人说我被他宠坏了。”赵茗茗笑。
“那……叔叔和阿姨……”金灏阳想了想还是问出来。
赵茗茗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感情淡了吧，又或许是两人要的生活不同。”
金灏阳很明显感到赵茗茗在这个话题上不愿意多和自己说什么，采取了保留的说法。
晚上，赵正鹤来电话。
“你喜欢他吗？”赵茗茗直接问父亲。
“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用，女大不中留碍…”赵正鹤开起玩笑。
“你……不喜欢？”赵茗茗太了解父亲了，他要是在一个事情上打弯子就说明对这个事情采取的是保留态度。
“他条件不太好。”赵正鹤笑笑，“茗茗，你完全值得更好的。”
“也就您把自己女儿当宝贝，更好的男人？更好的男人都不会看我一眼。”赵茗茗也笑。
“怎麽可能？我女儿漂亮又有气质，人又乖巧，不是最好的男人我都舍不得放手。”
赵茗茗懒懒道：“好，这段话很受用。”
赵正鹤又笑笑，随即很婉转地说金灏阳年纪太小，人比较傲，身上带着些浮躁，眼神也很精明，不是太踏实可靠，又不是本地人，没有房子，根基不稳……
赵茗茗撑大眼睛：“爸爸，你怎么能总结出这么多？他很傲吗？很浮躁吗？眼神精明吗？”
赵正鹤笑笑：“爸爸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要多，看人不能看出十分，六七分总能看出的。”
不知为何，父亲对金灏阳不是太满意这个事实让赵茗茗的心情轻松不少，她潜意识里害怕父亲也和母亲一样对金灏阳赞不绝口，那样一来她更没办法拒绝金灏阳，也许会懵懵懂懂地和他发展下去。
“可是妈妈很喜欢他哦。”赵茗茗笑着试探，“让我好好把握住青春的尾巴。”
“胡说，我的茗茗还很年轻，什么尾巴不尾巴。”
“哪里，你女儿都快二十八了。”赵茗茗叹叹气。
“就算三十八，感情这事也不能马虎，还要认真地挑挑。”
赵茗茗知道父亲一直宠溺她，对外还声称她是个小仙女。
“爸爸帮你介绍一个。”
“啊？”赵茗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个很不错的，绝对比这个姓金的好很多。”
“不了不了。”赵茗茗赶紧拒绝，“您都出马好几回了，我和您的眼光有本质的区别。”
“不，这次你肯定喜欢的，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有相貌，有气质，家境好，事业心强，很稳重可靠。”
赵茗茗打了个哈欠，她现在自己这边还是一团乱，果断地拒绝了父亲的介绍。
自从那次青城山水强吻事件后，赵茗茗一直躲着叶靳拓，每天叶靳拓来接侄子的时候她总是立刻回避。
偶尔撞到一两次，赵茗茗总是面色仓皇，立刻躲开。
叶靳拓倒是没什么尴尬，照样面无表情，直接扛起小侄子扔进车厢里，发动车子，走人。
“今天赵阿姨穿了很漂亮的裙子。”叶展东啃着鸡翅说。
“哦？”叶靳拓像是来了兴趣，“什么样的裙子？”
叶展东也描述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地说好看。
“叔叔，约会是什么？”
“约会？”叶靳拓淡淡地问，“你哪里听来的词？”
“大家说赵阿姨今天穿得那么漂亮是要去约会。”叶展东笑笑，伸手去抓下一个鸡翅，“约会是什么东西啊？”
啪嗒，叶靳拓拍掉小侄子的手。
“叔叔，好痛！”叶展东缩了缩脖子。
“已经吃了四个，还不够？”叶靳拓说着夹了大把的青菜放在叶展东碗里，“多吃蔬菜，小胖墩。”
周末，赵正鹤约赵茗茗出来吃饭，老地方云中阁。
赵茗茗早晨没吃饭，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很细心体贴地点好了奶黄包和肠粉，她饥肠辘辘，立刻吞了两个奶黄包。
“女孩子要有吃相。”赵正鹤笑笑。
“您现在看不顺眼了？”赵茗茗鼓着腮帮子，“我的胃一直很彪悍。”
“要是现在来个男人看见你这样的吃相会被吓跑。”
赵茗茗依旧鼓着腮帮子：“任何相爱的男女总是要有坦诚相对的那天，我的吃相是隐瞒不了的。”
说完，又消灭了一盒肠粉。
“茗茗，你口红都没了，快去补补。”赵正鹤指指女儿的唇。
赵茗茗觉得爸爸今天好奇怪，一直盯着她的吃相，坐相不放。
“快去。”
赵茗茗叹叹气，去洗手间补妆。
洗手间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赵茗茗摸摸肚子，的确是有些鼓出来，立刻做了两个垫脚的收腹运动。
出来的时候赵茗茗吓一跳，父亲的对面竟然坐了个男人，而且那男人的背影很面熟……
“茗茗，快过来！”赵正鹤见女儿出来，立刻招手。
赵茗茗上前一看，顿时心咯噔一个，果然世界很小，却五味俱全，她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叶靳拓转头看见赵茗茗的时候也微微惊讶。
“这就是我女儿赵茗茗。”赵正鹤笑笑，为两年轻人介绍，“茗茗，这是叶靳拓，你可以叫他叶大哥。”
叶大哥……赵茗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赵小姐，真的很巧。”叶靳拓微笑。
“哦……叶医生好……你怎么会在……”
“怎么？你们认识？”赵正鹤眼睛一亮，觉得有戏了。
叶靳拓依旧微笑：“和令千金有过几面之缘。”
“哦，爸爸，我去过叶医生的医院……所以见过几次面。”赵茗茗赶紧解释。
“那太好了，彼此不用拘束了。”赵正鹤立刻让女儿坐到叶靳拓身边。
赵茗茗尴尬坐下。
转头看看叶靳拓，怎么几日不见，他看起来又帅了不少，尤其是他今日穿了一身蓝色风衣，更显得英挺不凡，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很好闻的味道……
“太好了，茗茗，原来你认识叶医生啊？”赵正鹤爽朗地笑起来，“真是太巧了，这样就不用拘束了，大家本来就是朋友。”
赵茗茗也尴尬地笑了笑。
赵正鹤很亲切地问叶靳拓：“靳拓，你看茗茗像我吗？好看不好看？”
叶靳拓想了想说：“赵小姐当然是十分漂亮。”
不得不承认，在叶靳拓口中听到漂亮两字，赵茗茗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