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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与黎明

就像往常一样,当太阳落于西山,也便意味着夜的降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夜晚的降临是一天的结束,然而,有那么一些人,夜晚对于他们,也许仅仅是一天的开始。

当夜晚来临,帝都的大多数人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开始了自己安逸而温馨的时光,然而,他们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在帝都的某个地方,正上演着一场并不平静的追逐。

“大哥,把东西交出来吧,交给我不好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看到,不是吗?”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一个特制的电话里传出,而拿着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听了这句话,沉默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电话另一端也没有再传来声音,车内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看了一眼自己左手怀抱着的婴儿,中年男子脸上充满了宠溺与愧疚,转而又变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多了些许的冷冽。

“咔”,这个经过特制的电话被中年男子右手握的有点变形。

“你,得不到的。”话说完,电话已被男子捏成了一团,“噗”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男子脸上表情渐缓,右手轻轻的探入衣服口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很小的注射器,注射器里面装有一小段透明的液体,男子看着怀里的婴儿,表情渐渐缓和,用食指轻轻的擦了一下婴儿的小鼻子,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微笑,如果是熟悉男子的人,一定会很吃惊,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还会笑,虽然笑起来并不好看。

中年男子怀里的婴儿一动不动,如果仔细的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个婴儿竟然没有呼吸!但是红润的肌肤与微弱的心跳又表明,婴儿并没有死去,而是处于一种神奇的状态,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状态。

然而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3年,从出生一直持续到现在。

中年男子将注射器轻轻的移到了婴儿脖颈处,手很慢、很轻,轻轻的将注射器针头推入进去,仿佛生怕弄疼了怀里的小婴儿,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不舍。

很快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全部进入到了婴儿的身体里,中年男子将注射器重新放了回去,头缓缓地抬了起来,透过车窗看向前方,车灯虽亮,却也仅仅照亮一方,而前途却是依然漆黑。

夜色如墨!

“他们来了。”坐在后面的中年男子,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仿佛在对自己说,又好像在对前面的司机说。“皇,我去引开他们。”司机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决然,还夹杂着些许的着急。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会,随后看着前方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么做司机的命运。司机也知道,但是却依然这么说了,而且也一定会这么做,因为坐在后面的是自己最崇敬的导师,最佩服的教官。

司机看了一眼前方,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坐在后面的中年男子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很难想象,在这飞驰的汽车上,中年男子会去了哪里,司机看着前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嘴里呢喃着,仿佛在说“保重”。

黑夜中,一个怀抱婴儿穿着风衣的身影在小巷里穿梭着,赫然是刚刚在车上的中年男子,此时的他,就仿佛黑夜里的闪电一般,速度之快已经超出了寻常人的范畴,然而,隔着他后方不远,也有几道身影在疾驰,仿佛在搜寻追捕什么一般。

疾驰中的中年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毫无征兆的在一个小巷处停了下来,他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睛停在了一个垃圾桶上,中年男子迅速来到垃圾桶旁,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虽然眼神里有一点不舍,但是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轻轻的将怀里的婴儿放了进去,并将自己带在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塞入了婴儿的襁褓中,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的盖上了垃圾桶盖子,朝着原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谁都没有发现,在盖子盖上去的那一瞬间,小婴儿的鼻子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同一时间,就在中年男子重新出发的时候,在他身后的那几道身影,仿佛受到某种召唤一般,纷纷朝着中年男子的方向加快了速度,他们放在耳朵里的对讲机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

“发现目标!”

就在中年男子和那几道身影远去的时候,在放着婴儿的垃圾桶旁的一个下水道盖子,忽然轻轻的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双小眼睛左右悄悄的巡视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周围有没有人,不一会,下水道盖子完全打开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从里面爬了出来,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

只见小男孩慢慢的来到垃圾桶旁,轻轻的打开了垃圾桶的盖子,当看到垃圾桶里的东西时,黝黑的小脸上充满了意外与错愕,紧接着便是严肃与震惊,他迅速的抱起垃圾桶里的婴儿,急忙顺着楼梯趴下了下水道,盖上了下水道的盖子。将婴儿轻轻的放进到了他的家里——一个在下水道里堆满纸箱子与破棉被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小男孩又重新爬上了下水道的梯子,这一次他没有打开下水道盖子,而是将耳朵轻轻的贴在了下水道盖子上,脸上满是凝重。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脸上,着实有一点荒谬。

过了一会,仿佛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小男孩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趴下了梯子,来到了小婴儿身边。

小男孩仔细的看着这个正安静的沉睡着的小婴儿,听着她那轻微的呼吸声,右手食指不自觉的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婴儿的鼻子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便又归于了平静。

小男孩的脸上露出了他很久都没有露出过的笑容,或者是,藏了很久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丢在那里,我想,把你丢在那里的那个人,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丢下你应该是为了保护你。”说到这里,小男孩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随后便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现在你遇见了我,也算是命中注定,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你也不是,以后我会陪着你,保护着你,我没有亲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了!”

小男孩似乎很喜欢说话,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人感觉他还是个孩子。

“嗯……首先你要有个名字,我叫沐雨,对了,这个名字是沐爷爷给我起的,他说他姓沐,而我呢,又是他在一个下雨天捡回来的,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可惜,沐爷爷有一次出去讨饭被人打死了。”说到这里,小男孩脸上很是平静,但是任谁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眼里隐藏着的悲伤和愤怒,但是随后便被巧妙地隐去了。

“那么,让我想想,我叫沐雨,那以后我就叫你沐夜儿吧,谁让我是在夜里捡到了你呢,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喽!”小男孩说到这里,脸上挂满了开心的微笑,仿佛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一样,他想大声喊出来,但是他知道不能这么做,“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是我的承诺。”小男孩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发生的这一切,是中年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料到的,他不会知道有人可以在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却不被自己发现,事情似乎正脱离的他的预想,或许他也根本没有预想什么。

此时的他正站在一处楼顶,被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包围在中间,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严肃。

“大哥,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把东西交出来吧,你这又是何苦呢,把东西给我,我们一起见证一个时代的来临,不好吗?”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中年男子缓缓地开口,语气中满是诚恳。

这个人正是刚刚和中年男子通话的那个人!

“东西已经被我毁了,我又拿什么给你。我的好弟弟!”中年男子看着黑衣人,脸上的杀气犹如实质。

“你不会的,你不会舍得自己辛辛苦苦研究的东西就这么毁去的,你为了它,都可以对自己最心爱的人下手。”黑衣男子看着中年子轻轻的开口,“把它给我吧。”仿佛并没有发现中年男子脸上的杀气,黑衣男子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身前的中年男子。

见黑衣男子没有死心,中年男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手慢慢的探入了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只注射器,拿在手里把玩着。当看到注射器的一瞬间,黑衣男子的脸上充满了狂热,但是随后,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转而变得布满寒霜。

“你,用了它?”黑衣男子语气骤然转冷,与刚刚的表现判若两人。

中年男子仿佛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用手直接将注射器捏了个粉碎,看着身前的黑衣男子,眼神里充满了戏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就算你用了它,我也会把它从你身上弄出来的。”黑衣男子见索要无望,便干脆撕破脸皮,只见他右手缓缓抬起,周围的黑衣人,立刻进入了一个准备的状态,只等黑衣男子一个手势。

面对这一切,中年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脸上无比平静,眼底划过一丝不舍和担忧,但一瞬便消失了,当然,这一切无人察觉。

“我的好弟弟,你还记得一号吗?”说着,中年男子敞开了风衣,脸上充满了释然与解脱。

黑衣男子在中年男子说话的一瞬间,便察觉了什么,双脚一蹬朝后急退,然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朝着楼下坠去。

就在黑衣男子下坠的一瞬间,一道白光如涟漪般从楼顶扩散,然后夜晚又重归于黑暗。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这个夜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当黑暗隐去,帝都迎来了新的曙光,昭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了,人们又开始和往常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忙忙碌碌的一天。

当然,也有和往常不一样的,就像沐雨,现在的他正为了早上吃什么而发愁。“我俩会不会就这么饿死了呢?”沐雨对着夜儿,微笑的开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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