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安刚想说什么,那个周兴就已经先开口了:“这是一口疑棺,用来坑盗墓贼的。”
“你很懂嘛。”蔡子安情不自禁地说。
“彼此彼此。”周兴淡淡一笑。
“那周堂主,其他这几口棺材呢?”静妃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兴叹了口气:“既然这口是疑棺,那恐怕这里只有一口棺材是真正放死人的,而其他的七口棺材都是疑棺。”
“我们得怎么办?”静妃又问。
“办法也还是有的。”周兴从背包里摸出了攀岩用的岩石锤和岩石锥,走到了一口棺材边上蹲下,认认真真地在棺材的侧壁上敲击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在棺材的侧壁上敲出了一个小洞,然后又往小洞里瞄了一眼,笑笑说:“这口也是疑棺,里面是空的。”
就这样,周兴接二连三地,在所有棺材的侧壁上都敲了一个小洞。
静妃见他把所有棺材里面都看遍了,就连忙问道:“怎么样,周堂主,哪口棺材里装了尸体呢?”
周兴站起身,眯细着眼睛走到一口棺材边上说:“怪了,这些棺材都没有装尸体呢,只是这口棺材里面,好像有点古怪……”
静妃一听,连忙让“白发”和一个招风耳的混混去撬周兴身边的那口棺材。
“白发”和“招风耳”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些畏惧,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周兴身边的棺材旁,拿出撬杆插入棺材盖和棺材壁的缝隙里,再一齐用力往下一压!
这口棺材不撬还好,一撬之下,整个空间都突然震动了起来。
“我们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蔡子安喃喃自语说。
在震动中,大家的身体都失去了平衡能力,东倒西歪地摔在地上。
但静妃却很兴奋,因为她看到第二口被撬开的棺材里,裂出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台阶。
震动慢慢地平静下来。
“走,下去看看!”静妃大声嚷嚷着,带了几个混混从台阶上下去。
周兴命人押着蔡子安、王琼、胡成三个人一起下去,以防万一。
走完台阶的那一刹,静妃看到了什么东西,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
周兴用打火机点燃了围绕着四壁的凹槽的一端,顿时,火焰顺着凹槽内的娃娃鱼油脂向四周蔓延开去……
整个密室都变亮了!
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青铜器:有三足两耳的大鼎,有用来盛酒盛水的扁圆壶,还有顶端带着横向尖锥的镐,衣带钩,铜镜,车马饰品等等。
密室的中央是一个大池子。但和胜玉公主墓中的水池不同,这个池子中的水,竟然是银白色的,而且有一种果冻的质感!
“小心点,是水银,有毒。”周兴认真地说。
水银池的中间有一张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口铜棺,可这次却没有可以踏脚的石头走到石台边上去。
“办法还是有的,走,我们去台阶上面的墓室里拿几块疑棺的棺材板下来。”周兴对“白发”和“招风耳”招招手,大步往台阶上走回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他们又下来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块长木板,一看就知道是从疑棺上拆下来的。
周兴把长木板搭在了水银池旁边,然后和“白发”以及“招风耳”一起走到了铜棺边上。
但这铜棺就不是撬杆能够打开的了。
周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台手提式切割机,用蓄电池发动了它,凑到了铜棺边上……
伴随着一阵“呲啦呲啦”的刺耳声音,细碎的火星子乱飞起来,然后,铜棺的盖被切开了。
周兴一脚把铜棺盖踢到旁边,却发现这最外层的铜棺其实是椁——也就是套在小棺材外面的大棺材。
接着,他又切开了第二层铜棺,结果,这第二层铜棺也是椁,里面还有第三层铜棺!
终于,周兴把第三层铜棺也切开了,这时,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第三层铜棺里张望着。
“妈妈,我过去看看。”蔡子安也通过搭在水银池上的棺材板走到了铜棺旁边——
铜棺里,竟然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古尸。
这具古尸新鲜而完整,穿着被称为“深衣”的黑色直筒式长衫,浸泡在棺内约二十厘米深的无色液体中。
蔡子安伸手碰了碰古尸,发现它的皮肤还有弹性,简直跟活人一样。他又拉了拉古尸的手,它的关节竟然可以转动!
而铜棺的盖子内侧,则洋洋洒洒地刻了一大堆铭文。
蔡子安仔细地读着,铭文的意思是说:
吴楚柏举决战后的第九天,楚昭王一家带着随从,从国都“郢”逃出来,避难到了随国。
柏举决战后的第十天,吴的军队攻破郢都。与此同时,楚昭王派大夫“申包胥”带着湛卢剑前往秦国求援,对秦哀公说:“吴国像大野猪、长蛇,要把大国一个一个地吞灭掉。敝国灭亡了,贵国也将不得安宁。贵国何不出兵?出了兵,至少可以分到一些土地和人民。”
秦哀公听了暂时不为所动,说要再商量商量。
申包胥不肯告退,也不肯进食,哭了七天七夜。
终于,秦哀公答应出兵了……
“看来,湛卢剑又到了秦哀公手里。”蔡子安喃喃自语,忽然,他听见进入密室的台阶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接着,其貌不扬的陈东,冷艳优雅的帕里蒂丝等等安全部的战警都来了。
蔡子安心中一喜,连忙跑出水银池,拖住王琼往密室边的耳室里躲进去了。
耳室外面的枪声“呯呯”乱响,打得十分激烈。
蔡子安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冲着胡成吼道:“快过来,我掩护你。”然后打出了一连串子弹。
胡成也踹飞了那个白头发混混,在地上一滚,避开了几颗子弹的同时,就滚进了耳室里面。
突然,躲在耳室门洞后射击的蔡子安大叫了一声。他的手被溅起的弹片炸伤了,连手枪都横飞了出去。
周兴见此,对着蔡子安的脑袋按下扳机。
子弹飞来,千钧一发之际,蔡子安背后的王琼在他的膝盖后方踢了一脚,然后卧倒在地,抱住了倒下来的蔡子安。
子弹“嗖”地一声从蔡子安的脸上擦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由于手里没了枪,蔡子安只好把防守耳室门洞的重任交给了王琼和胡成,自己则用手电照着整个耳室,观察起来。
这个耳室大概有二十多个平方,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宝藏:烧煮或烹炒的用的青铜鬲,研药用的钵,像高脚盘似的俎豆,用来盛放黍、稷、粱、稻等饭食的敦等等,还有各种兵器……
胡成已经换了两个弹夹,但外面还时不时有敌人想冲过来。
蔡子安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青铜剑挥了两下,然后,就看见胡成捂着左肩膀摔倒在地上。
“胡成!”蔡子安连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然后王琼也往耳室里退了几步,大喊道:“周兴冲过来了!”
她身后的烟尘中,周兴出现了,手里拿着冲锋手枪。
蔡子安放下胡成,将手中的青铜剑猛然一挥,带出了一道优美的绿弧。
由于硝烟弥漫,因此,周兴还没有看清蔡子安的身影,就先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剑气猛吹过来。他赶紧后退了一步,但手臂已经被青铜剑划伤了,枪也掉了。
蔡子安冲上去举剑再砍,但周兴的左手已然拔出了随身的军刀,身体不退反进,架住了来势汹汹的青铜剑。
然后只听见“噌”地一声,两人的刀剑交接处火星四溅。
他们各自低喝了一声,错开了几步。
王琼、胡成把枪对准了周兴,但怕误伤了蔡子安,就一直没有开枪。
耳室外,那个白头发混混想冲来帮忙周兴,但却被身后的帕里蒂丝一枪打飞。
却说蔡子安不等周兴喘息,立刻又挺身扑了上去,青铜剑随手腕转动。
而这一次,周兴的军刀缘着青铜剑的剑身往上摩擦,带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蔡子安左脚一动,勾起身边的一只青铜鬲踢向周兴,乘他分心之际,反手一挑,刺在了周兴的肋下。
周兴连退数步,地上都是斑斑血迹。
蔡子安挺身而上,又是两个点刺,但周兴这次已经矮身滚开了。
得势不饶人,蔡子安就势前扑,长剑也挥向了周兴的头颅。
周兴头一侧,青铜剑砍在泥地上,带起了一蓬灰土。而周兴却乘机闪电般反手一刀,刺伤了蔡子安的左胸,然后退出了耳室。
“子安,你没事吧?”王琼紧紧地抱住了蔡子安,听着他的心跳。
“我没事,周兴那刀刺得很浅,被我肋骨挡住了。”蔡子安摆摆手,让她不用担心。
耳室外的枪声渐渐地小了下来。
胡成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然后平静地回头说:“那些兴华党的人都被警察制服了。”
王琼惊喜地看了蔡子安一眼,然后掺扶着他走出耳室。
外面,兴华党的混混死了一地,血流成河。
静妃也已经被抓住了,手上戴着镣铐。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蔡子安忍不住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