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书记秘书的吴原则很快领悟到,单就文字材料这一关,他还是有把握的。但在领导身边当秘书,绝对不仅仅是摇笔杆子这么单一。他需要具备多方面的综合素质,比如眼要亮、腿要勤、嘴要紧、笔要利等等。很多秘书人员曾自我解嘲地说:“领导不行咱先行,看看道路平不平。领导不讲咱先讲,看看话筒响不响。领导不尝咱先尝,看看饭菜凉不凉。领导不上咱先上,看看小姐靓不靓。”也有人说,秘书所走的就是从奴隶到将军的成长之路。有一次,吴原则在夏鹄睐书记的办公桌上发现有20万元现金用报纸包着,他就想这也许是书记真的是忘了锁在抽屉里,也许是书记有意在考验他的。他就小心翼翼地将这笔现金放在了书记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事后,夏鹄睐没有问他,他也从未向书记提起。不过,他后来在整理书记的办公室时,发现这笔现金已经不见了。还有一次,夏鹄睐的一个笔记本摊在办公桌上。上面详细记载了各级领导给书记打招呼的情形,某某人想担任什么职务,某某人是谁交待的。对于这一些内容,吴原则虽然是看了,但他始终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因为,他明白,这也许是领导对他口风严不严的一次重大考验。有时候,吴原则就会想,古人说伴君如伴虎,此言甚是。有时候,夏鹄睐的朋友或亲戚从下面或外地过来,想让书记给他们办点事。夏鹄睐并不方便直接给下面的领导打招呼,这都需要吴原则出面来协调。他必须既要把领导的意图落到实处,又不能让人抓住书记打招呼的口实。这,既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门艺术。这是需要悟性的,吴原则正是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慢慢变得成熟了。
有一天,两个人在书记办公室里,夏鹄睐说:“原则啊,跟着我这一阵子,辛苦你了。”
吴原则说:“夏书记,这是我的工作。辛苦一点不怕,我怕的是工作没有做好。”
夏鹄睐说:“你干的很好,我非常满意。原则,你说说,领导和秘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吴原则略加思考说:“夏书记,秘书和领导的关系我感觉有三种层次。”
夏鹄睐一听有三种层次,一时来了兴趣。他说:“噢,你说说看。”
吴原则就说:“第一层是领导和同志的关系。那就是服务与被服务,领导与被领导。第二层是师长的关系。也就是说领导是秘书的老师和兄长。第三层是朋友的关系。领导和秘书无话不谈,领导身上有了什么缺点,秘书也敢于提出来。从实际情况看,很多人处在第一个层次上,也就是纯工作的层面。能走到第二层,对秘书们来说,那就很不错了。能达到第三层者,也就到了上层境界,它需要磨合、缘分和相互砥砺。”
夏鹄睐说:“小吴,你说的很好。你看我们现在处在什么层次呢?”
吴原则说:“夏书记,我觉得您是一位对人十分宽厚的领导。我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您对我鼓励的多,批评的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由第一层向第二层过渡。”
夏鹄睐说:“小吴啊,就按你的思路,我们俩共同努力,尽快由第二层迈入到第三层吧。”
吴原则说:“夏书记,说实在话,作为我,原本就不奢望能达到第三层。只要能完全实现第二层,也就是说夏书记您能把我当作学生和弟弟,经常指导和引导我,那就是我一生的幸运了。”
夏鹄睐觉得吴原则还很有思想,他真的是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大秘书。这似乎有点戏剧性,原来的吴原则是看不出有从政欲望的,至少从参军到当县委办副主任科员这段时间里,他没给任何人留下这方面的印象。谁知在遇上赵幽兰之后,他的人生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只想着能拥有一份工作,娶个老婆过安逸日子的吴原则,想不到很快迈上了********秘书的位置,陡然间让他来了欲望。
再后来,吴原则的仕途便一路通达。当秘书两年后,正好赶上荷塘县班子大调整,夏鹄睐忍痛割爱,让吴原则下荷塘县当上了常务副县长,并且直到扶持他做到县长的位置后,才决定调他去武胤县任********。同时调整去的还有吴原则的老上级单纂赢,遗憾的是单纂赢没有被重用,平调去任组织部长,成为了帮助吴原则管理干部的得力助手。这也许是夏鹄睐的着意安排吧。
只因这吴原则当上了********,他和老婆石锦燕原本和谐的****问题也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