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找到了傅司夜,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妙若的消费卡记录,终于查到了她参加了潜水活动营。
天!她怎么会想到去潜水!他是怎么逃出医院的?!
我心惊胆跳。以他这样不清醒的状况,怎么能一个人去参加那么危险的活动!
我们迅速找到了工作人员,他们查到刚刚有位女客人脱队,现在正在极力寻找。
我敛了敛心神,安慰傅司夜,也安慰我自己,“应该不是妙若,哪有那么巧。”
他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勉强。
等待是令人心焦的,它能以最快速度消磨人的心绪,让人变成疯子。
傅司夜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很镇定。但我知道他紧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似乎想通过某种节奏让自己迅速镇定下来。但他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
庞大的搜寻后,他们捞上来一具女尸。
海水将他的身体泡的有些浮肿,散发着海水特有的甜腥。她消瘦的身子让我有种熟悉感。我轻轻地凑上前去,抚摸她冰冷苍白的面庞。抚摸她像海藻般的长发。
我笑着看向傅司夜,“你看她长得多像妙若……”
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嘴上不承认她是妙若,心里却在默认他是妙若。这是种矛盾又沉默的悲哀。
傅司夜僵在那儿,久久的他才微声呢喃,“是……很像……”
“我们在找找……兴许妙若迷了路正在哪哭呢……你也知道,他有时就像小孩子……”我拉着她就要走。
可他却一动不动,眼神痴绵哀伤,“我不应该丢下她……我不会留他一个人的,以后都不会……”
他抱着妙若,不,我不承认那是妙若,但看见他眼中打转的泪花时,我终于妥协了,我向沙滩外走去,擦干了眼泪,平静的上了出租车。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后退。
我打开车窗任冰凉的风狠狠的拍打在面上,眼前一片模糊。
哭泣是什么?哭泣是睫毛太脆弱,承载不住眼泪的重量。
手心里的手机不安地震动着——之前怕妙若找不到我,便一直紧攥着手机,一刻也没敢松开。
屏幕上闪烁着陈寻的照片,是我趁他发呆时悄悄拍下来的,有一种傻傻的可爱。
几分钟后,我接了电话。
“雨眠,后天的广告要提前开拍了,明天上午9:30在金衫酒店……”
……
我没有在萧瑟的风中站多久,陈寻就已经赶来了。
他风尘仆仆。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等待他跑过来一把拥住我,用他温暖的怀抱拥紧我。用他柔软的手指拂去我脸上的泪水。用她的温暖将我溺死在温柔的深渊里。
可他却是缓缓的走过来,走到我面前,一言不发。
“陈寻……”我抬头望着他。泪水模糊了双眼,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摸样。我愈发急切地擦去了泪水。
我哽咽的说不出话。
他眼眸微垂,将身上的大衣披在我的肩上,“上车说,好吗……外面冷。”
我随他上了车,车内骤然的暖气一时让我喘不上气,我剧烈的咳嗽,他心疼的帮我顺气。
我急切地抓住他的手,“陈寻!妙若死了!就在刚才!你信吗……我不信……”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夸张的疯狂的,不然陈寻不会面色苍白,他在发抖,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