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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很多年前的楚族,还只是游牧民族的一个小分支,而楚昭也只是这个小分支部落首领一个遗落在外的孩子。

楚昭的母亲是汉人,是族长抢来的女人。

汉女太过柔弱,适应不了草原的气候,诞下楚昭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和汉人不一样的楚族,不以子嗣为贵,尤其是草原气候不好,若没了女人,子嗣活不活的了是个根本问题。

大概就是,一个女人,可以生很多个后代,可是一个后代,还是个崽子,结不了更多的崽子。因此那个时候族人对楚昭称不上喜欢。可能厌恶也有之。

而楚昭的父亲也有很多子嗣,没时间管他这个没有母亲争宠的。

楚昭在草原放浪了十多年,以天为被,渴了就喝雨水,饿了就去打猎,他没有调料,只是偶然偷偷看着别人烤熟了食物,才有了熟食可以下肚。

就是这样一个丝毫没有被惠及过的族长子嗣,在因为和汉人的一次战争输了后,却要被送去作当质子。说是质子,谁不知道那就是个祭品,待过上几年,休养生息之后再次开站,谁知道那质子能不能活着回来。

楚昭就如同个野外求生的小兽,别的东西他不知道,但对求生却有种天性的本能。在他那从未照顾过他的父王来了之后,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口,咬个他稀巴烂然后夺走了马儿快速逃走。

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小瞧了楚昭,他自是没有想到楚昭这么凶狠。逮住他以后他每天咬死的部落羊儿,都能拿堆算。最后一次逃跑未果后,他也懒得再去给这个儿子留下最后的良善面孔,直接派人绑了他,少给些吃食,让他活着到汉人皇帝那里就行了。

那时的楚昭还是一个少年,披散着脏污的头发,脚上拴着铁链,跟着健壮的马匹,一步步从草原走到了汉人的街道里。

彼时他还没有长大那般妖冶风姿,只是细长的眼儿在剑眉的映衬下显得粗暴血腥,配着一干涸的嘴,惨白的面,就像刚刚从丛林里抓来的野兽。

楚昭是从小混迹在草原里的,草原里被遗弃放养的孩子不少。那些被放养的孩子,有时也会结成一片,为了安全一同出去打猎。

那些人看着楚昭像牲口一样被拉着离开,唇瓣由于缺水已经开了角,而那脚低下的靴子也破烂不堪,渗出血迹。

稍微有点良心的人都会觉得不忍。

可在这个未开化的部族里,力量就是一切。没人敢上去说什么,甚至有几个和楚昭系好的,见到楚昭走到他们这里来,那张带着光亮的眼睛看着他们,他们不敢,不能,只能偷偷的别过脑袋。

楚昭真的很渴,可若他问那些人要水喝,免不得一顿嘲笑打骂,本是想找那些伙伴们要些水好好喂喂干涸的喉咙,却有些呆滞的看见他们一个个转过了脑袋,当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他的眸瞳越变越黑,像天底下最幽冷的泉水,嘴角勾起了笑,看起来挺甜的,这个少年开始关住了自己的心房。

身体和心里的打击,让他有些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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