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客气地回应：“那是。”
“那就三十两吧。”存心逗弄她，我开了一个很低的价钱。她会感到自尊受损吗？还是会有更精彩的表演？
她一口答应：“好，一口价，就三十两了，你去通知洛云栖吧。”
“玉面神医洛云栖？神勇将军洛风之子？”
洛云栖？她是他的女人？不知为何，这个消息令我不悦。区区三十两便想安全逃离，恐怕没这么容易。五年中，我曾经找过在江湖上享有盛名的神医洛云栖，只是没想到，他也只是一个有着空名的庸医而已。他为月如诊断过，说只要服下他开的药，半年内便会痊愈。可是，月如的病症却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这点病都治不好，他如何安心接受这个“神医”的名号？
她偏偏和洛云栖有关系，和那个庸医有关系？
“没错。”她一脸诚恳，坦白道。
“那就远不止这个价了，三千两。”那个庸医，一定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
她微愠，拍着桌子，不觉地抬高声音：“喂，君子一言九鼎，三十两和三千两差好多，你没搞错吧。”
我淡淡回道：“洛云栖家底丰实，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三千两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她又恢复了讨好的嘴脸：“老大，能不能少一点？我和他只是一般朋友，你要得也实在太多了。大家都让一步吧，一百两好不好？”她真的很适合讨价还价，只是我这里不允许。
“你就值一百两？”她倒是会替洛云栖打算，我暗暗冷笑。
“没有，我就值三十两，其余七十两是额外孝敬你的。”她的口头功夫，倒是不弱。
“你倒是很会说话。”
“怎么样？”
“不行，三千两。”
“狮子大开口啊你，没见过银子是不是？”
“四千两。”
“你有病！”
“五千两。”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走，就算我肯答应出五千两，你也不会放我，对不对？”
“还不算太笨。”谁叫她和洛云栖有关系？自找的。
“好，我做你的丫鬟。”她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给她安排的屋子，她绝对会很惊喜。望着她随雷总管离去的身影，我暗暗笑道。
我的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做得长久的。七夜，是我养的一头狼，跟了我已经有三年了。而它，比我更讨厌女人，甚至就连面对月如，它也从不理会。更甚，它的凶狠眼神，常常把丫鬟吓哭。而我，自然也只能频繁更换丫鬟，那些没有胆子只会哆嗦哭泣的丫鬟，要了何用？有的时候，我甚至想过，这世上到底会不会有一个女子，会让七夜有不同的反应？
不喜欢那些胆小怕事的丫鬟，我却想在她的脸上看到该有的恐惧，我似乎太矛盾了吧。我轻抚着七夜的皮毛，淡淡说道：“七夜，马上该你上场了。”
余光略到门外那一抹影子，她是怕了？后悔了？似乎晚了。
“你还要在门外杵多久？还不进来！”没有我的提醒，怕她是要在门外站大半个时辰吧。
她推门而入，换上丫鬟装的她，却显得更加俏皮娇美。很不满自己的眼光离不开她，我收起视线，冷漠不语。
“那个，你怎么称呼啊？”
“你只是个丫鬟，竟敢问主人的名讳？”这么随性的女子，真是不多见。而她的无意，却触犯了我的规则。
“还不过来伺候我穿衣？”
“是，少主。”
“原来替人穿衣服还满好玩的。”好玩？她竟然觉得好玩？为何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靥，却再次吸引了我的眼睛？不喜欢这种感觉，我的怒意再度升腾。
我怒不可及，大声呵斥：“你的手再敢碰我，我就砍了它！”她的小手，竟然碰到了我的身体？而我，讨厌这种该死的触碰！
她据理力争，脸都气红了：“你以为我喜欢碰你啊，你让我替你更衣，总会有些肢体碰触的嘛，大惊小怪！”
她竟敢挑战我的威严？看来，她还没被驯服是吗？我倒要看看，她有多么无所畏惧！是不是，连死都不怕？
“你在谁的屋子里大呼小叫！”我轻而易举地紧扣住她纤细的脖子，只要我一使力，她就会香消玉殒。我要她屈服，我要她对我像所有人一样，惟命是从！我要她讨饶，求我放过她！
她的呼吸开始不顺畅，在她的眼里，我却依旧没有见到一丝妥协的痕迹？她没有眼泪，没有求饶，甚至放弃了挣扎？该死的她，是真的要寻死吗？
我猛地放手，冷眼看她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为何这次，妥协的人竟然是我，而不是她！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却束缚了我的手脚？
她呆呆坐在地上，面对着墙壁，一言不发。
我却没了耐性：“你是贴身丫鬟，还是面壁丫鬟？”
她依旧不说话，我却不喜欢她的沉默。刚才那一幕，抽走了她所有的生气。她以头撞着墙，举止怪异，她到底是在想什么？
“你想把我的墙撞坏吗？”
如果她还没学会服从，那么我不介意多教一会。
“过来，研墨。”
这一次，她终于站起身，摸摸鼻子，苦着脸站到我的身边。她似乎有意保持了与我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地磨墨。
我怒吼着：“你没长眼睛吗？”她毫不专心，墨汁印上了我的衣服上。我讨厌不干净的东西，她却成功惹恼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