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誉清。”
“叫我清。”
“呃清……你知道我诱发蛊毒的……”话语噶然而止,胸口的撕裂痛感蜂拥而至,“我……好难受……好……”万箭穿心的疼感折磨的我气若游丝,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惨白骇然。
手腕上的蛇纹镯黑如浓夜,淡淡萦绕几缕黑气。小天一定也感觉到这蛊毒的危险。脑子飞快思考,究竟是什么诱发蛊毒再次发作。
“斐雪!”菱誉清慌乱地抱着我,“来人!快去找青长老!”
“清……快把我……放到床上。”压住体内一波一波袭来的撕痛,急于证实我的猜想。
他听了我的话一脚踹开门,急匆匆放我平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除了头还有些沉外,痛感如潮水般退去,深深吸气,张开眼菱誉清的手就要碰到我的脸颊。
“你最好不要碰我。”
手停在半空,他自嘲地笑笑,难掩受伤的神色:“好些了吗?”
“蛊毒发作一定会有诱因。”刻意忽略他的表情,“而这个诱因恐怕就是你。”
“我?”他睁大眼睛吃惊地看我。
“清,你还记得第一次蛊毒发作前你做了什么?”
“吻了你。”他说得面不改色。
“那这次呢?”
“我抱你是说只要我碰你蛊毒就会发作?”
“如果说是什么变成了我的催命符。”无奈地看着这个为了我而面色憔悴的帝王,“那便是你对我的爱。”
把锦被往身上裹了裹,挡不住心底的寒意,“下蛊的人一定是后宫之人。”单纯的以为无心争斗就一定不会卷入争斗,是我太天真。
坐在床边的菱誉清蓦地起身眼神是陌生的阴狠:“我一定会尽快找出施蛊人。不论是谁我一定会将他……”
“清!”我打断他,“这事请你不要插手,我自己解决。”我怎么会忘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巫蛊之祸,血流成河人人自危的悲剧,我不想他为我背负暴君的罪名。
“你怎么可以……”
“相信我。”静默倔强地盯住他的双眼,在他想要抱我又硬生生抽回手后,我知道我赢了。
“我们做个约定,给你五天时间。如果没有找到施蛊人剩下的事全权交由我负责。”
“五天?太少啦。”当我是穿越来的福尔摩斯啊。
“那三天。”
“不要!”给他一个白眼,这家伙不当皇帝去当商人太合适,讨价还价他稳赢小声嘟囔“五天就五天啦。”
只要这充分利用,即使时间紧迫,五天同样扭转乾坤。
大概是菱誉清在我昏迷期间一直都在的原因,菱谨寒再也没在晚上出现过。
“韵紫,你家主子呢?”对正在给我斟茶的韵紫问道,今天是菱誉清给我五天时间的第一天。
“小姐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说菱谨寒呢?你通知他,让他晚上来找我。”
“王爷他去蛰州了。”
蛰州?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他有说何时回来吗?”
“韵紫不知。”
混蛋菱谨寒!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偏跟我玩捉迷藏。
傍晚的时候,然墨一脸疲惫地回来。发现我盯着他看,立刻装出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看的我心疼。
“吃饭吧。”我淡淡说着,今天特意吩咐做了几样他爱吃的。
他讷讷低头看着一桌子菜发呆,半晌才道:“斐雪不问我搜寻的结果吗?”
“那结果是什么?”我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轻松地问。
“半点雪籽花的影子都没有。”
“不用着急。”
“母亲被人杀死的时候,除了哭我什么也没做。”没有抬头,声音刻意压抑变得颤抖,“斐雪说过只要够强就能保护重要的人,可是为什么不论是当年弱小的我,还是现在拥有力量的我……”
“然墨!如果你都放弃那我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了。”他蓦然看我,语气舒缓下来:“你师父我貌美如花如果英年早逝老天都不忍心。呵呵,看你那是什么表情。”两手掐住他的脸颊像当年一样拉拉扯扯。
“不邀把卧荡小海!”不要把我当小孩!狼狈挣开我的魔爪,脸上红晕升腾,不知是被我掐的还是……呵呵……
我轻笑一声:“就是要这种气势才对嘛。”拍拍他的肩,“保持下去,才不辜负为师对你的一番厚望啊。”装模作样地摸摸想象当中的胡子,慈爱地注视他。
“哼!我看还是不要管你比较好。”然墨吃着我刚给他的芙蓉鸡片冷冷道,眼角闪过笑意,总算恢复正常。
之后的两天,我都待在院子里晒太阳,菱誉清来看我也只是站得远远的,生怕碰到我。即便如此,体内生命的流逝没有丝毫懈怠。这种情况在第三天愈发严重,菱誉清走了之后胸口强忍很久的鲜血喷涌而出,阻止要去喊太医的韵紫,躺在床上昏睡一整天。甚至陷入昏睡前有种自己大限将至的怆然。
“我死了吗?”黑暗中隐约有人站在面前,散发的冷意让我想到死神。
“你希望死吗?”
“呵呵。”轻笑一声,黑暗里如同鬼魅,“谁会愿意死。况且,我还要留着命回家。”
“那就活着。”突然被他抱起,挣扎一下便放弃,原来人死了依然可以感受温暖。他的怀抱很温暖,有些熟悉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