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墨知道错了。他保证以后不会做对苍辰不利的事。”我小声道。
“与我无关。”终于说话了,可是这温度简直可以把外面的小雨变成暴风雪。
“呃……我肯定能赢的。”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及没底气。
“肯定能赢?”他一挑眉,我跟着心惊肉跳一下。“离半年还有多长时间?为什么你总是不放在心上?你知道我的焦躁我的不安吗?”
我蓦地起身,忘记身处马车,咚地一声撞击,我抱头坐下,欲哭无泪。
“你啊……”一只温暖的手掌覆上来,轻轻揉搓。疼痛渐渐缓解,我闭上眼睛赖在他怀中,安静半晌终于道:“这些我都知道。”
“过去的我只在乎自己,只知道把一切往对自己好的方向发展。后来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产生越来越多的羁绊,终于我放不下他们,虽然我需要作出各种各样的牺牲,可是我的心里却从未有过的平静。”
“母亲的死我曾以为会成为我一生的魔障,冲不破,永远无法在他人身上附加感情。害怕有一天他们会丢下我一人哭泣。”我抬头看他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谨寒,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流泪,真正值得你流泪的人不愿意看到你哭。不论然墨,迁之哥哥还是菱誉清还有你,都是值得我流泪的人。所以,我有我必须做的事。”
“为什么总要把我放最后?”他的双臂紧了紧,有些吃味地道。
“呵呵,最重要的放最后啊。”我笑起来,最喜欢他吃醋的样子。
“明日我凑请皇兄让我一同和你出征,不得反对。”
车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街道晕染微薄的雾气,夏蝉声渐小,大概一时半刻停不了,整个人在凉爽的水汽中舒畅起来,燥热的夏天还是需要一场蝉时雨。
回到王府,马不停蹄直接吧然墨往紫茜房里一拽道:“白卿,出来。”
话音落,白莲瞬间在房中绽放,一袭胜雪白衣出现。“找到了。”他淡笑道,用了肯定句。
被我揪来的然墨一脸茫然,在紫茜变化成白卿时差点脱口而出喊妖怪,还好我及时捂住这小子的嘴,否则触怒仙颜不是闹着玩的。
“空幻一族,就如此没落了。罢了,盛极必衰,终会有此劫数,。”白卿阖下眼睑,没有看然墨语气轻淡。
然墨一怔,变色瞬间苍白:“你是谁!怎知我空幻一族!”
“苍穹出,天下乱,乱世安。你空幻一族守护钥匙,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你是命运!”然墨一惊,他一直记得空幻一族时代相传的故事,上天造物,神界由四位命运之神守护。名为白卿掌管天下运势的命运之神,白衣胜雪,人若莲花。所有空幻一族与他定下契约,所有血脉都将听命于他。虽然不知白卿的样貌,但是空幻一族世代血脉中传承的记忆与对白卿的共鸣是不会错的。
“我是命运。或者说曾经是。”
曾经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不是了吗?我一旁疑惑却不敢插嘴。
“我需要钥匙。空幻一族只剩下你,钥匙必然在你手中。”白卿说得肯定异常,我看着然墨,他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道:“如果我拿出钥匙,你是否能替我改变命运?”
“你想改变命运?”白卿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我想让我的族人全部复活。”
“不可能。”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如莲的神仙,突然变成一座不动的冰山散发寒气。
“为什么?你是神!”
“发生的命运无法逆转,前世因今生果,因果循环一旦打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神,亦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最后一句话,我突然觉得他在对我说。眼神分明淡淡扫过我,却让我有这样的认知。
“然墨,我需要你拿出钥匙。”我拉住颓然的然墨,“虽然过去的命运无法逆转,但是只要一路向前,便可以改变今后的命运。然墨,现在我需要你。”
“笨蛋。”他的声音很轻,“虽然我早知道会是这种答案。可就是希望有人告诉我不要再做梦了。”他抬头,眼圈微红。
我不知道所谓的钥匙是需要代价来换取的。
然墨取下那颗他从未摘下过的耳钉,一时间红色的光焰吞噬整个空间。殷红的光线下,他慢慢褪去所有颜色,纯白的长发,银白的瞳孔,一切全部化为灰白。
“空幻一族,一生只能取出一次钥匙。代价是失去全部颜色。”他淡淡笑着,“还好我是男子,不向你那么爱美。”
忍下心里翻涌而上的酸涩,不住地点头:“白色很美。臭小子,这下你比我还漂亮。”
钥匙滚落到我的掌心,奇怪的造型呈放射状立体菱形。刚好完美地卡在装有苍穹弓的黑匣子上,轻轻转动,匣子裂开一道细缝,鱼贯而出的光线过后,半空中虚悬出一把青色的长弓,凤尾翎毛雕刻得栩栩如生,好像产生共鸣般催促我去拿起它。
手指碰到的瞬间,模糊的画面蜂拥进脑海,白色的楼宇,白衣男子如莲盛开,眼神悲天悯人,直到天际出现一抹水红衣袖,男子的眼神化为愤恨。
“鸾星,你永远不会和她在一起。”白衣男子淡淡道。
“是吗?如果是天阻我,我便灭这天。如若你阻我,我便杀你。”
水红色的广袖拂过,奇怪这个人我看不清……为什么却觉得很熟悉……好想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