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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人的伊甸园

公正——这是儿童们信赖我们的基础。但是不存在某种抽象的公正——脱离个性、脱离个人兴趣、喜好和激情的公正。要做到公正,就要细致入微地了解每个儿童的精神世界。

儿童信任你,因为你是我们、导师和人性的榜样。你必须严格地、坚决地关心儿童,毫不妥协地反对我们的教育工作中那种对儿童漠不关心、冷酷无情的现象。

——苏霍姆林斯基

在现代社会,儿童教育的方向大多倾向于让儿童了解我们,了解我们的世界,然后学习和懂得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生活。但我们说,儿童教育的主旨是我们了解和认知儿童,并从儿童的身上去了解我们,了解我们的世界,然后懂得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生活。及此,了解儿童就必须以了解儿童的内心世界开始。我们将会从儿童内心世界里找到人们追求的伊甸园。

关注儿童的心理世界是儿童教育的基础。然而在现实的教育中,人们往往忽视了儿童的心理世界,或是在教育的实践当中,没有充分地理解儿童的心理。我们说,教育没有承载儿童的内心世界,那么,在儿童生活中就出现了儿童教育的需要与给予不对等的现象。我们说,儿童的心理世界包涵了成人日益缺失的自然属性,而认识儿童的心理世界才是儿童教育的基础,同时也是成人认知自我的过程。

我们说,人拥有丰富而景象万千的情绪世界,既而成熟到丰富美妙的情感。而强大的认知、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则又不断丰富人的思想,且只有人可以完全用身体表达一种纯然的精神。人的生命也必是自由的,而这一切人的美好特征都得益于人的内心世界的孕育。心理世界源自于人的情感需要,它涉及人所感受事物的姿态。由于心理活动的隐秘性,心理世界不像生理界限那么好理解。但是当有人闯入你的心理世界时,你还是能感觉到的。而儿童早期的心理世界还不成熟,他们在心理上更多地依附于成人。但是随着早期儿童步入生理和心理迅速成长阶段,他们会形成并拥有心理和生理的界限,并因此使他们变得具有独立性的意识。

心理世界有助于儿童的个性形成,这在一定意义上决定了儿童的与众不同。我们说,生理和心理的两种世界还能帮助儿童举止得体和免受伤害。生理和心理的界限都和一定的社会风俗有关,这其中包括人们之间谈话时相互应保持的身姿和态度;成人来决定儿童未来的职业及配偶的选择等,这些在各种文化氛围中显然显然有着巨大差别。我们说,文化决定了我们的界限,并为我们建立了群体规范,但我们仍可以自主鉴别其对我们个体而言是有害还是有利。

心理世界是一种感觉,它确定了人的思想和感受的活动空间,也在心里确立了别人应该具有的定位。虽然这都是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但是儿童早期的心理世界则是脆弱的,所以,儿童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想法或心理感受的感染。如果一个儿童被告知别人的感受和他有关,让他决定自己做出相应的抉择,亦即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想和怎么做,那么,我们说与此相关的问题就超越了儿童的心理世界。这种心理世界的超越,包涵了人的心理积存的社会问题,而这些问题都离不开我们对儿童内心世界的认识。

譬如,儿童心理当中的信任问题。我们说,信任是儿童对周围现实做出体认的基本态度,同时也是形成人格发展的基础。儿童早期就已经开始对周身事物形成了最初的信任,这种信任也会随着儿童日后的心理成熟而逐渐发展。儿童早期必须依靠成人来满足自身生活的基本需要,当儿童能够在成人那里获得这种需要的满足时,那么儿童就会对他身边的现实事物和人生产生信任感。假使儿童在自己的需要过程中没有得到相应的满足,那么如此长期积累下去儿童就会产生身边的事物产生不信任感。假使儿童的这种不信任感不断地持续扩大,那么,这种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就会严重缺乏安全感、不信任和不友好的心理特征。

当儿童进入了开始行走和学习语言的成长阶段时,儿童的主要需求就是探索自己周围的环境,并摆脱过去拥有的依赖状态。这种依赖状态的摆脱自然会自主产生的欲求,譬如,日常生活中的诸多事情都想自身的能力来解决,而不太情愿甚至排斥他人的干预。譬如,儿童想自己解决穿衣、吃饭、行走和游戏等,这种心理状态的反映都能说明儿童的自主性已然得到发展。倘若成人允许并支持儿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并会借此机会表扬或鼓励儿童,那么,儿童将体验到自己的能力和对环境的影响力,逐渐养成自主和自立的人格特征。

当成人对儿童进行过分的溺爱或者限制的话,儿童就会很难摆脱这种往日的依赖性,并将体验不到自己的自主能力,使得儿童在这种教育情境中必将发现自己不能独立面对生活中的事物。而儿童在发展自己的想象力时,知觉动作能力也得到较快发展。因而,儿童独立性会使其内心非常强烈的好奇感,尤其是不断地提问题,这会使儿童主动探索的欲望增强,他们可以对生活中客观事物提出种种设想和建议。

倘若儿童对一些事物产生疑问,那么成人就需要耐心地对待和细心解决儿童的问题,并适当评价鼓励他们的活动和建议。儿童的主动性出于他们的判断能力和大胆地创造精神。而当成人自身出现急躁与粗暴的心理情绪时,就要耐心地对待儿童的问题或设想,甚至会形成胆怯、懊悔、内疚等人格特征。从心理层面上说来,儿童追求自己学习上获得成功和得到赞许。若通过勤奋学习而获得了成功与赞许,他们就会继续勤奋努力,乐观进取,养成勤奋学习,勤奋工作的品质。如果屡遭失败就会丧失自信和进取心,形成冷漠和自卑等消极因素的人格特征。

儿童是人生发展变化较大也较快的阶段,或者说儿童的心理和生理是人生中发展较为迅速和关键的时期。为了促进儿童的身心健康,我们就必须了解儿童期身心发展的特点。我们可以直接看到婴儿的反应而知道婴儿已经有感觉了,听到儿童早期的哭声就知道他有情绪了。但我们再略微仔细观察,就可以了解到儿童早期既有探索外在环境的能力,同时也拥有探索他内在的环境的能力。但儿童所有这些探索的心理活动首先都是从自身的身体开始的。

对于儿童早期来说,刚开始他并不知道身体是自己的,所以,他发现了之后会非常的惊喜。发现自己有手脚和肢体,就像发现了外在事物一样使儿童在心理上产生极大的兴奋感。幼儿在使用身体的过程中发现身体的基本功能,在这种发现中他的身体首先苏醒了。这可能是让婴儿非常兴奋和喜悦的最大发现了。他充满激情地让自己的手使用到所有可以使用的地方。他通过这个过程创造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归属于自己。这种感觉和发现就如同青春期身体的变化一样,使人充满了极大的好奇感。每当儿童的身体被一种功能被唤醒时,他就会尽情地重复使用,并反复练习而没有一定的节制。

一般来说,儿童活动疲乏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躺下休息,这也是儿童在创造过程表现出的特征。他激情满怀地运用他的新发现,并创造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这个过程是自发的,这同有意识地支配身体有着根本的差异。如果儿童身体受到限制,这不仅会影响到儿童其他部分的发挥和发展,而且还会让儿童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感觉,进而失去对生命的感觉,最后和自己的内在的部分失去联系。

儿童唤醒身体的每个部位,副主题是儿童用身体发现、创造出内在的情绪、感觉、些微的心理和认知,这些被交融在儿童的身体活动里。儿童的意识和身体并未分开,一切尚在发现和创造的初始,所以,每一部分都无法达到独立出来的状态,但这恰恰造就了儿童奇特的生命力。

观察到儿童这种懵懂心理的生命特质非常重要。因为对于儿童而言,身体就是认知、感觉、情绪和心理总和,她们将通过身体活动来体现这种懵懂心理的最初体认。当儿童做某个身体活动时,他不仅在发现和探索身体,也在用身体的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感觉、心理、认知和精神。这是儿童特有的活动能力,它往往超乎我们成人的想象。

儿童的身体也和母亲的身体共生,就像在母亲的腹中一样,同时也和周围一体,所以,与外界环境共生的并不仅仅是内在无形的生命的各种形态。儿童不知道他与他需要的物体之间有距离。从认知的角度来解释,这可以理解为儿童暂时还没有空间感。其实,儿童在感觉上是将物体和自己看做是一体的。当然,当儿童拿不到时,他的身体就会被他自己发现了。而把手臂突然伸长,拿回东西后再把手臂缩回,这种情境当然是符合儿童内在意识的。这就是为什么延伸儿童的身体可以有效地帮助儿童发展认知的原因。

当儿童内在产生一个心理活动时,他会立刻用肢体动作表现出来。当儿童的大脑活动时身体就必须也活动,这样儿童自己的认知活动才能被发现,因为儿童不知道他的认知可以从身体中独立出来。同样,当心理活动时,儿童也用身体的活动发现着他的心理。这正是儿童的特征。我们说,儿童心理世界的一切是一体的,禁止儿童的行为也就等于禁止了儿童所有内在的成长。儿童的行为发展也恰恰反映了早期创造能力的发展。

这种懵懂心理是儿童生命的早期特征。我们说,世界是由物质所创造的,而儿童在物质世界里成长。物质世界最根本的特征是物与物分离的存在状态,每个生命个体的存在形式,也是以一种相对独立的、稳定的、完善的、相对封闭的系统存在。这是每个个体生命存活的一个模式。因此,蕴涵在生命中无形的浑然一体的内在环境也必将在逐渐的成长和逐渐的自我创造中达成与物质世界的协调、协同,那就是逐渐地将内在的一切剥离开,再独立出来,并将各个部分辨识得清清楚楚,最后再将各个部分统合起来。

我们说,人的心理世界是内在的,这个内在环境儿童时代从懵懂心理玻璃出来的。儿童对自己内在环境剥离得不好或者辨识不清,那么成年后就会在各方面与他人共生,也就是依附于他人,并迷失自己,失去内在的独立和稳定。因此,共生是儿童早期的一种生命特征,如果成年后还残留这种儿童时代的共生心理,就表明个体仍未发展成熟,仍然有儿童的心理阴影。我们说,人的内在环境就会不稳定因素而无法达到平衡,也会和其他人产生混淆,我想成人的痛苦或许就源于此。

从心理层面来说,独立存在而又无法完全独立开来的成人,会习惯性地以分离开的思维观察儿童。成长的复杂性就在于不能保证每个人的历程都能从浑然一体中剥离出来,走向独立,然后又回归到浑然一体的生命状态中。这时候的一体,就是另一种不同的生命景观了。生命内在的分离是必然,但回归并再次浑然一体就不一定是必然的了。回归是一种超越和抽离,当我们跨过了童年的门槛,却没能完成回归历程时,我们就不明白儿童了。

我们说,儿童的情绪、感觉、心理和认知都融合在身体的活动中,并通过身体的活动来发展和成长。儿童的这种懵懂心理只有在儿童成长到一定阶段时,才会一项项逐步分离,并在各自的心理区域中形成独立的发展。儿童的自我意识也就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形成。当儿童随着成长告别儿童时代迈向青春期时,这些独立出来的种种心质将会再次统合协调起来。这个过程首先是心理发展的一致性,随后是心理领域的种种心质开始独立发展,而当儿童的心理发展趋于成熟时,这些心质就会再次统合协调在一起。这个生命发展既定的时间应该要到青春期。自我意识也在这个时候基本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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