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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哭闹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杨大就招呼大家开始用饭。刚开始大人还有点放不开手脚,稍微客气一下,嘴里都念叨着“这么多肉菜啊,杨大夫妻真大方。”小孩子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见有好吃的,笑着叫着直往桌上爬,要不是有大人约束着,直接就动手抓了。

李氏含笑道,“大家别客气了,快吃啊。”李林他们也劝着。

众人这才开始动手。等吃过李氏特意做的卤味,一个个都快把舌头吞下去了,夸奖李氏的话像不要钱的。庄户人家哪会这么做菜啊,舍得买点肉回家炖炖就算难得的改善生活了。李氏做的卤味前一天就开始卤了,当天晚上一家人吃的时候就已经很够味。

“等一下,真没规矩,不等我老婆子就开席了。”正吃着,门口传来尖细的喊声。众人回过头一看,正是杨大的后母王氏。她的亲生儿子杨二和媳妇小王氏正一人扶着老太太的一边。后面跟着一脸尴尬的杨川杨小宝。杨川本不想来的,后来想着以爹娘他们的性子,肯定得闹事,他就只好跟着来了。这不,刚一来,祖母就找茬了。要他说啊,祖母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大伯家建房办酒,他们家谁都没来帮忙,本就不好来凑这个热闹。

杨大真没想到杨二一家真的会过来,自分家之后,这个弟弟就当他是陌生人,除了年底替老太太要钱要粮,平时在村上碰上连个招呼都不会打。而后母王氏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平时都缩在老宅里,门都不迈出一步。因为有侄子小宝来送钱的事,他就特意跑了一趟老宅,告诉他们今天要办酒,他们当时又没说今天一定回来。他就以为他们不会过来了,到点就开席了。好在李氏准备的充分,赶紧找个人少的桌子把他们一家四口安排进去。

“娘。您怎么来啦?”李氏赶紧上前。不管怎么说,王氏都是杨大的长辈,该做足的姿态还得做足。说着就想扶着老太太在桌子边坐下,却被王氏使劲甩开,还被打到了手。老太太还叫着,“怎么?我就不能来?”

杨川呐呐的劝着,“祖母~”至于小王氏和杨二,早就坐下去开始狂吃了。这么多的肉菜,他们怎么能不吃够本?

李氏陪着笑,“没有的事啊。您能来,我们当然高兴。”

“亲家来啦,咱们老姐妹有段时间没见了,今儿咱们就坐在一起好好聊聊。”王氏还要说什么,就被钱氏硬拉到了一旁的桌子坐下。王氏体弱,哪是做惯了农活的钱氏的对手啊,只好乖乖的坐着。当然,同一桌的明婶也没少帮忙。钱氏最是看不起王氏这副做派,又不是女儿的正经婆婆,偏偏喜欢摆谱。她可听说这老虔婆在女儿刚进门的时候没少折腾。女儿脾气好,不跟她计较,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瞧瞧她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来吃酒连根线都不晓得带。真是小气到极点了。

“大家继续啊。”明婶忙帮着打圆场。众人又开始吃喝。

等肚子吃饱了,王氏又开始闹腾了。“老大,你们家真舍得下血本啊,办个酒席都有这么多荤,看来你们家的日子过的不错啊。那你看给老婆子的赡养银子要不要再涨点?”

杨大又不是老实木讷的前身,家里欠了外债还记挂王氏,面露苦色道:“娘,我们没钱,盖房子的钱都是问岳父和乡亲们借的。哪还有多余的钱给您啊?今年的养老钱二弟不是早就来拿了吗?我的一份加上二弟的,怎么都够您一个人吃用了。”

王氏理直气壮道,“你二弟哪有钱啊?你没见他穿的破破烂烂,吃的都是咸菜就稀粥啊。你是老大,你就应该多出。”

杨二和小王氏都帮腔道,“是啊大哥,我们家穷成这样了。你当大哥的就多帮衬我们吧。”

“二弟没钱?我们分家的时候家里还有十几亩好田呢。我们就分到两亩田,赋税一交,都不够自家吃的了。”李氏差点被气乐了。她就知道杨二夫妻俩一来,准没好事。家里有十几亩地还好意思说没钱过不下去?老大就应该多出?

见杨大和李氏不答应,王氏直接往地上一坐,就开始胡搅蛮缠。“哎呀,我不活啦。到底不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一点都不孝顺。好不容易把他拉拔大,就嫌老婆子年纪大了,干不了活了。不想管我啦。”

李氏和杨大傻眼了,前世都是老师,哪见识过这种阵势,只能干着急。

钱氏气极,什么叫把他拉拔大啊,谁不知道她王氏对杨大就是标准的后母啊。杨大才那么一点大就开始下地干活,稍有迟疑就是连打带骂,连顿饱饭都没得吃,能健康长大就是他命硬了。

比撒泼她也会啊,钱氏干脆往地上一躺,开始呼天抢地,“我可怜的闺女啊。在家是全家疼宠娇养着长大的,谁知快出嫁了就各种不顺。自小定的亲差点被人夫婿,婚事一拖拖3、4年,好不容易族里长辈帮忙成了亲,连个正经酒席都没有。成亲第二天就身无分文的被人分家赶出来。小日子好不容易好过点了,房子又被冲塌了。我可怜的小外孙女头被砸破了,差点连命都没了,都没见自家人来看看。闺女啊,你咋这么命苦啊。”越想越难过,钱氏的眼泪不断往下流。在场的妇人娘子也跟着抹泪。虽没明说,谁都清楚钱氏这是在为女儿女婿抱不平了。

李氏听的红了眼圈。心里直骂,怎么就让他们一家人遇到这么极品的亲戚呢?

王氏哪不知道钱氏是在指桑骂槐,她觉得自己没做错,继母也是母,让杨大赡养自己怎么了。“孩子他爹啊,你咋走的这么早啊?你这是让你婆娘给人欺负啊。”

杨二踢踢小王氏,小王氏会意,蹲在王氏跟前也开始假哭,“公爹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们呢?”

杨婉一家人那个无奈啊,自家办暖房酒好好的一件喜事,怎么给杨二一家人这么一弄,就生生变成了哭丧了呢?

来吃酒的人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开始劝。一时间场面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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