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详细地给他们解释了方位的变化。他们都点了头，我才放心得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转头看了看项鹰，只见他脸色已经没有那么苍白了，我也放心了不少。
“大家都记住了吧。”我环视一周。
“记住了！”莫言再次对我点头。
“保证没问题。”唐骏右手举起，对着天说道。
“我也没有问题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我。”燕无痕仍旧不死心，对于刚才我那事耿耿于怀。
我彻底无语了，只得闭上眼睛不看他。听着他有些哀怨的叹气声，我简直就哭笑不得。突然一种强烈的不安笼罩在我全身。
一股冷气陡然从背上升起，我闻到了死亡的气味。多年的杀手生涯，对危险的感知早就超越了常人。机械地扭过头去。只见一只金色地箭已经射到我的身边。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群殴只得眼睁睁看着那箭射向我的身体。
妈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已经近身了。暗自懊恼，只得稍稍偏了偏，避开致命部位。
眼看那箭就要刺穿我的皮肤了。我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离我最近的燕无痕挡在了我的面前。哧的一声，那箭射进了他的心窝。
我愣住了，大家也愣住了。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他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许久，他高大的身形倒了下来。我张开双臂接住了他。
他笑了，对着我笑了：“雨儿，我总算为你做了一件事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声音梗咽，泣不成声。
“别哭，我喜欢看着你笑。”他虚弱得举起手来，为我擦拭眼泪。
“好，我不哭。”我胡乱地摸着眼泪，谁知越抹眼泪越多。
“你知道吗，把你放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已经气若游丝。
“不要说话了，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我摸着泪，伤心欲绝。
“没有用了，我知道我的情况。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死而无憾。”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
“不……”我哭喊着，那声音穿过云霄直到九霄。
他就这么走了，毫无声息地走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就在刚才，他还笑着和我说话。抱在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时刻提醒着我这残酷的事实。
我跌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他曾经是我的丈夫，即使我们分开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时间总是能冲淡一切，他的千里来寻，让我仇视他的心开始动摇。此后的相处，我把他当做了朋友。就在一切转好的时候，他却离我而去了。
心一点也不疼，只是因为早已疼得麻木。仰望苍天，我愤愤不平地一拳打在地上。轰——这是最全力的一击，整个山谷都晃动了一下。
“雨儿，不要这样。”莫言哽咽地说道。伸出手来拉我。
我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般，只是恨恨地仰望着天空。唐骏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到我的身边。他轻轻地蹲了下去。手慢慢的抚摸着燕无痕的脸颊，就如抚摸着心爱的情人一般。他的动作极为轻微，来回的摩挲着，似乎怕吵醒了燕无痕。
他面无表情，只是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留，只是未到伤心处。燕无痕和他算是至交。燕无痕的死对他的打击一定不会低于我。
我举起僵硬的手，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泪花。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之大。我明白他心中的痛苦。没有说话，直视着他的眼睛。
悲伤、痛苦、复仇、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这几个字。我默默地闭上眼睛，反手将他的手握住，传达着和他一样的感情。
“死者已矣，入I土为安。”莫言劝慰到，一个使劲将我和唐骏托了起来。燕无痕的身体僵硬得往下掉。我赶紧将他稳住。唐骏也帮忙，稳住了燕无痕的身体。
朋友，睁开你的眼睛吧，看看我们怎么收拾那帮狗日的。唐骏的眼神更为阴狠了，熊熊燃烧得烈火将焚烧掉一切邪恶地东西。
等着吧，那么这群狗日的，敢动我的人，就要有比死还要痛苦一百倍的自觉。我坚定地站着，凝视着那箭飞来的方向。你他娘的，把你们的脖子洗干净。
莫言走到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节哀，他走得很欣慰。”
我低头一看，只见燕无痕的嘴角挂着微笑。一看这样，我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扑哧扑哧只往下掉。他真傻，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值得他这么付出吗？
人的生命史多么的宝贵，他真是不折不扣地傻瓜。他以他的生命换来我的存活，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忘记这张带着微笑得惨白得脸。
深吸了一口气，我坚定地说道：“走吧，是算账的时候了。”刚才我猛然间探到了阵眼所在。也多亏了项鹰那全力一击，让那厮也受了伤。就是那微弱的一丝紊乱的呼吸长让我发现了他的所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在极度悲伤地时候，灵台反而更为明镜，力量也更大了。
“可是他们怎么办？”莫言指着躺在地上的项鹰和已经僵硬了的燕无痕说道。
“他们和我们一起来，自然和我们一起走。”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跟着我们一起走。”唐骏也坚定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