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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与1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这三大问题是哲学家们日夜不停探讨的问题。然而,当这个问题真正降临在我们身上时,我们又该如何的给出答案?

2015年的隆冬,那是一个令人难忘的的冬天。

那一天,我们所积累的几千年的世界观如同这个世界一般,遭受了不可挽回的毁灭。

偌大的城市只剩下断壁残垣,房屋建筑早已千苍百孔,爆炸而生的黑烟笼罩着大地,整个城市一片狼藉。

在这之前,世界是如此的和平,安逸的生活令人松懈,直到天空中出现了裂痕。那些裂痕闪烁着色彩斑斓的光芒,细长而又神秘,感觉看久了还会被吸进去。许多人还以为是神迹降临,甚至有人下跪祈祷。

裂痕伴随着诡异的闪电撕裂开,一种张牙舞爪的邪恶生物从天而降,人们的内心被恐惧所支配。

张牙舞爪的生物后来被称为病毒,它们个体间的外观差异大,唯一的相似点就是如节肢动物一般,外表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猩红色骨骼,两只贼大的复眼,还有钢钳一般的嘴。

有的病毒身体也是枝节分开,连接着的六肢孔武有力,两个前肢更是锋利的大镰爪;有的则是半透明状的液体般被骨骼包裹,每走一步都拖着一条灼烧大地的痕迹;更有的像一个陀螺状,外裹的骨骼异常的锋利。

它们降落到地面,挥动着它们的武器,对城市肆无忌惮的破坏,砍杀惊恐无助的市民。

病毒所到之处,硝烟四起寸草不生,城市在它们的蹂躏下,无论是砖瓦,生物,尽化为一堆如乱码一般的淡蓝色数据,然后被病毒们所蚕食。残留的,都是1和0的数据集合,在空中摇曳。

“怎么会这样,我的右手”段长空望着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正在化为淡蓝色数据流失在空气之中,1与0的数据集合不断在他眼中跳动。他的手像火烧一般的刺痛,对于一个只有8岁的小孩来说简直苦不堪言。

“妈妈”段长空四处张望,他咬紧牙,拖着沉痛无力的右臂在废墟中来来回回的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街上的人四处逃窜,乱成一团,有的人被病毒的武器击中遭到数据化,但只能痛苦地为自己最后的生命作无助的呐喊;有的人为了逃避病毒的追赶,漫无目的的乱跑,却始终没能逃过病毒的追杀;还有一些宗教者已经放弃了抵抗,诵读着他们心中的圣经,欣然接受这个世界末日。

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和焦土,华丽繁华的城市顷间化为废墟,昔日的欢声笑语也只剩下无助的悲鸣。

段长空游视的双目突然定眼一看,不远处一个病毒用钳子一般的前肢抓起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抓住病毒的手尝试着挣脱,但钳子纹丝不动。

“妈妈”,段长空忍着痛跑向母亲,突然一旁的房屋爆炸,热浪把段长空弹飞十几米远。段长空厚重的上衣都被磨破。

爆炸的冲击太大了,他的左脚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他已经感觉不到左腿的存在,神经的疼痛直逼上他的泪腺,他不争气的落泪了。

孤单与无助,混乱与悲鸣,段长空就眼睁睁的看着病毒用力一抓,母亲化为数据弥漫在空气之中而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把数据化的右手伸向前方,左手握拳不停的捶打地面,悲鸣着叫唤着“妈妈”。

世界在崩坏,无论是真实的世界还是人们心中的世界。

就在此时,狼藉的城市上空霞光一闪,一道白光冲向地面,整个城市都能感受到震撼,城市里的病毒顷刻间化为猩红色的数据消失在空气中。

随着烟雾和数据碎片的消散,人们终于看清,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双臂被束缚的女巨人,大约有200米高,悬浮在空中,低着头,双臂被两条从天际引过来的枷锁所束缚。

人们抬头惊恐地望着这番光景,刚才在生死边缘崩溃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或哭或悲或笑,却是一片安静。

女巨人披着长发蒙着面纱,宽大的白色长袍如瀑布倾泻而下,像弥撒般的喃喃自语徘徊在众人耳边:“吾为上帝,是这个系统,亦是世界的创造者……”

“如汝等所见,不只是你们的城市,整个系统都正被病毒所入侵,但情况非汝等看来如此简单,系统最大的敌人并非病毒,是黑客,他盗走了系统的源代码,系统缺失了源代码,已面临崩溃,病毒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征兆,现在源代码以化为碎片散落在系统之中,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找回源代码,拯救自己,得到救赎。”

人们议论纷纷,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

段长空绝望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上帝”,心里还想着刚死去的妈妈。

“上帝”转头瞥视段长空一眼,又目视前方的众人,淡淡地说了一句:“真是可伶的人类啊。”

段长空的右手的疼痛慢慢的消失,一股温暖的气场包裹着他的右臂,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慢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1与0的整合慢慢回归到实体,令他惊讶不已。他脚边的石头也生了起来,腿也恢复了知觉。

周围同样断肢的人们身体也得到了恢复,城市的断壁残垣也慢慢的升起,恢复原有的形状,人们看着复活的城市开始欢呼雀跃。

段长空四周张望,希望能看到妈妈也得到恢复。

“上帝”抬了下头,继续说道:“抱歉,逝者已矣,我没有办法将坏死的数据复原……至于那些系统的相关信息,我会派NPC引导你们。”

“上帝”话刚说完,她背后的空中裂开了一道淡蓝色的裂缝,将她整个包裹,就这样,她消失在天空之中。

人们分不清现实与梦幻,只是觉得,刚刚经历的,是如此的真实。

十年后的国家程序员资格考场内,段长空正参加着国家程序员的资格考试。

一个长发少年警惕的地望着四周,半蹲着作防御姿势,余光所到之处,尽是风吹草动,让其十分不安。

一瞬间,一个黑影从他左边掠过他的身后。

男子猛地一回头,背后之人正是段长空,心想着近距离战斗对自己实在无利,后身一跃想拉开距离。

段长空露出胜利的微笑:“太迟了。”

只见段长空伸出左手,空气中浮出了一个虚拟键盘,段长空飞速的敲击着空中的虚拟键盘,男子吃惊道:“什么?居然用左手编程……”

说时迟那是快,男子根本没想到段长空编码如此之迅速,段长空的右手被淡蓝色的数据缠绕着,就是一瞬间,数据变成钢铁一般的装甲,右手变成了一个机械拳头。

段长空挥动着巨大的铁拳对着那个慌张的男子猛地轰下。“轰”,考场内惊起一片鸦声,顿时烟幕弥漫。

段长空望着倒下的男子,笑想:这对手也太弱了吧。

就在这时,男子变化为一堆淡蓝色数据。

段长空惊道:“难道是……数据映射?”

“嗖”一根银箭像风一般从背后飞来。段长空回身用铁拳一挡,把银箭弹飞。但一根过后,便是暴雨梨花的袭来。

段长空迅速编写代码,右手的机械拳头化为一个巨盾,直直的向发射处奔去,无数的银箭都被巨盾挡了下来。

已经再没有银箭飞过来了,因为段长空已经跑到了男子的跟前,男子吓到手无足措。段长空怒视着男子,迅速编写代码,将右臂的机甲转为片手刀,直直向那男子冲去。

段长空道:“胜负已分”说罢,手起刀落。

在国家程序员试练中,段长空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倒了他的所有对手,他毫无悬念的通过考核。

一个长官把一只镶嵌这红色宝石的戒指递给段长空,当年那个经历世界巨变的少年已长大成人,笔挺的短发,凌厉的眼神,虽然长得不算高但坚壮的肌肉显得他浑身充满力量。他坚毅的目光注视前方,向长官敬了个军礼:“我是隶属阿尔法第二小队,编号000的段长空。”

长官:“段长空,初始之零,我早就听过你的大名,恭喜你成功考上国家程序员,这是你的驱动器……”

段长空伸手要接,长官却顿了顿:“不过,我认可你的能力,并不代表我就认可你,你的能力足够,但是太过武断,我希望你加入了修补队会有所改善吧。”

段长空夺过戒指套在右手中指,不耐烦的说:“谢谢长官提醒,我愿为系统赴汤蹈火。”

长官无奈的笑了笑,走向笑一个资格者。

10年前的那天以后,‘世界’这个词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系统’这个称谓。人们意识到,世间万物不过是“上帝”所造的一堆数据而已。透过NPC,他们得到了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包括了数据的运用和编写数据的方法。

所谓的驱动器,就是镶嵌着特殊石头的首饰,它是一个编程工具,人们佩戴上它就可以呼叫出虚拟键盘进行数据编程。

驱动器的普及,让人们更有效的运用编码来改变和创造数据。但NPC告诫当权者,驱动器的应用需要限制,不然过多的沉余数据会对系统造成危害。

于是驱动器有了民用和军用之分。民用驱动器只有有证书的市民才能使用,而军用的驱动器,更只有国家修补员才能使用。两者的区别,就是军用驱动器添加了催化剂,编码的威力比民用的大得多。

世界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变迁后,几年间变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政府联合起来,称为系统政府,更由于数据的交流,语言与文字都成为数据流,除了少数地方,全系统统一。

段长空刚获取国家程序员的资格,便接到了霍因思组长的任务要求,他处理好一切事务后,很不情愿的带上驱动器就出门了,在他心中,霍因思组长是个脾气古怪的人,虽然平日待段长空不薄,但眯着的眼皮底下,充满着各种的看不透不禁让段长空鸡皮疙瘩骤起。

他来到霍因思组长办公室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希望不要接到些什么古怪的任务。

“请进。”门的另一边传来了霍因思组长的声音。

段长空侧身推门而入。

门开的一瞬,一道淡蓝色光线直直的射向段长空,段长空大吃一惊慌忙歪头躲掉。

坐在办公室中央的霍因思组长左手伸向前方,手部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型炮台的机甲,他戴着编码器(带紫色宝石的手套)的右手正编写代码。

段长空大吼:“组长你干嘛?想要了我的命吗?”

组长挥了挥手,虚拟键盘消失:“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一个程序,就像编写一下试试。”

段长空惊魂未定:“试试,我躲不过的话你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霍因思笑了笑:“如果连这都躲不过,你还算国家程序员吗?”

段长空不满道:“什么嘛,谁会想到你会偷袭我啊,这可是我对你的信任啊!”

霍因思组长擦了擦手套上的水晶:“信任?在国家程序员的眼中没有什么信任可言,有的,只是对系统的忠诚。”

段长空拉开椅子坐下:“我不像你这种笑面虎。说吧,你把我叫来,到底是什么事?”

霍因思组长眯着的眼睛睁开,亮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着“机密”,他语气变得冷淡:“在你还没有通过程序员的资格考试前,你是没有资格看这份东西的,但我觉得,这个任务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段长空急着接过文件看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霍因思组长接着讲解:“一个月前,有人在康拉德拍摄了这几组照片,发现疑似十年前在系统崩溃中消失的人,这可能与源代码的碎片有关,我会派你跟几个人一齐前往。”

段长空翻过第二页,双目一定,拍案而起,照片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他的母亲。

霍因思组长露出奸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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