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却不知道去哪儿。当走出北区域后,她见前面一个被日落拉长的影子,如此高瘦,便是蒋今偌了,她是多么不想碰到他,纵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彼此也最是清楚,这样见着了却也有些尴尬。
她打了个招呼,想迅速离开,无话可说。
“等下,”蒋今偌赶来,“你不会喜欢我吧?”
梁苡然摇晃了几下,甚是晕了,“我不会喜欢比自己小的男孩。”
蒋今偌眼里有些暗淡,梁苡然见状,便急忙道:“也不是不喜欢,我对你的喜欢不像男女那般,就如姐姐对弟弟那样,那种亲情的喜欢要比爱情牢靠多了。”
“那就是喜欢咯。”
梁苡然僵硬了几下,摇了摇头后勉强的又点了点头,蒋今偌便有了些欢喜,“这件事情,惹得哥很不开心,我想梁小姐应该对我不感兴趣,如今一问,你还是喜欢我的,倒也让我心里好受了点,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却被人报道成这样,很不合算。”
这是什么逻辑?
“你这样说会让人家误会的!”
“没有误会,我也……挺喜欢你的,既然外面如此报道,何不我们如实而来。”蒋今偌那双描画的如此精致妖孽的眼,忽而深邃了起来,这不是玩笑,是真情实意。
“今偌?”她讶异了!
蒋今偌靠近她,他身上有些淡淡的香味,“也许我比不上我哥,但有一样,我比得上,那便是我永远信任你。”
梁苡然皱起双眉,太阳已经落山,白天与黑夜交替的色彩总是让人迷惘。
“好吗?”
“不好!”
蒋今偌却一把抱住她,她猛得一推,用手挡在胸前,语调很不顺的道:“你……你快点离开,今偌,我……我觉得突然有种……”
“有种什么?”
“有种感觉?”女人的直觉都是最灵的。
蒋今偌耻笑一番,“梁苡然,你自小父母双亡,六岁便在修道院住下成长,后考取了金融学院,在银行工作,后因与前夫离婚,便也辞职离开,之后……”
“你调查我?”
“我为什么要调查你?那是我关注你,我愿意去寻找你的踪迹,你的过去,你的未来。”
她觉得眼前的蒋今偌变了,以前那种吊儿郎当小男孩的调调没了痕迹,如今倒像一只求爱的雄性狮子,好有威迫力。
“不对,不对……”梁苡然喊着,似乎在喊醒什么。
“有什么不对的?我喜欢你啊,我告诉你,我哥根本就不爱你,他跟你在一起,为的就是不想跟人联姻,你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
她愣了,凝视着蒋今偌,从那双渴望而执着的眼里看到了真切,也反射出一种让她心酸的苦楚,纵然她是没有猜到了结局,纵然她是无法掌握这场爱的旅程。
她身子有点虚软,蒋今偌一把抱住她,犹如脱水严重般,原来她已经泪流满面。
夜色渐进,路灯亮起,柔白色的光点照映着他们,在远处那双凝望的眼里,看着那灯光下拥抱的俩人,眼睛微微一抖,再也看不下去,闭上了眼,犹如盲人般的走了一大段路,又是狂奔,又是乱跳,犹如疯子般的冲出了蒋家大门。
他还是闭着眼,告诫千万不能睁眼,怕一睁眼便会流泪。
黑夜中,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大桥上,桥上风很大,吹干了那已经显露出来的一行泪,有些刺有些痛。一个踉跄,他踢到了东西,那不是东西,是一个乞丐,头发犹如被人踩了一脚的稻草,横七竖八,衣裳褴褛,破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很是肮脏伶仃。见一个西装革履,一身派头的男子横倒在一旁,便是喜了,伸出瘦骨的手准备掏其身上的钱财,嘴里也不知道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
见有人在他身上乱摸,便睁开了眼,没想到一睁眼,泪水如洪水般的涌出,顿时哭了起来。
乞丐停止了动作,眼睛骨碌一转,像笑又像哭的问:“哟。还哭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没见过人哭啊!”蒋今佑边抹着泪边哭着。他怎么就如此伤心呢?无法言语的伤心。
“没见过人哭,倒是见过鬼哭,”然后哈哈的笑着,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蒋今佑转头,见是一个乞丐,便没有答话,只是独自伤心着,一会后,觉有人戳他背,“有什么好哭的,我一个乞丐都还没哭着要饭呢,你急什么哭?要不还不如一个纵身跳大江里,一了百了。”
蒋今佑也差不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既然伤心一刻再也不去回想,便也好多了,三十几年了,他都没有哭过,如今一哭,倒是爽心多了。更何况,人家乞丐总比他要惨多了,都如此乐观,他又何必儿女私情呢?
“老乞丐,你在这里怎么讨得到钱?”见这里毫无人流,只有车辆快速的穿梭而过。
乞丐笑得身子一摇一摇的,“就等像你这样的人,我好顺便摸上几摸,就能拿上个一年半载的饭钱。”笑得很大声。
蒋今佑听闻便没有了哭意,倒是爽朗的笑了几声,“你觉得我身上什么是你需要的?”
乞丐眯眼摇头晃脑一笑,“全部,全部!”
他也毫不犹豫,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裤,“这些够你吃一年半载的吗?”
“是的,是的,”乞丐将衣裳裤子、手机手表等一系列都塞进他的大麻袋里,然后笑呵呵的对着蒋今佑道:“小伙子身材不错,”又理了理那头再如何梳理都整齐不起来的头发道:“小伙子有什么心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