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好想睡个天荒地老,好想在梦里能与你天长地久。
我又梦见了你,可这一次,我却梦见你拿着把锯子生生的将我锯开,你及其残忍的对我说“凌白,你这丑八怪,离我远点。”而我却是蜷缩在地上失声痛哭。
惊醒,发泄般的尖叫一声。手遮在自己的眼上,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呵,自己居然因为一次不真实的一场梦哭了。
房间门被撞开,顶着鸡窝头的凌然很是不满的走了进来。
“我说,凌白。你没事尖叫什么?”凌然抓着自己的头发,生气道。
话语落下,凌然瞧见我的模样,不由得惊慌失措。
凌然坐到我身旁,拉起我直勾勾的望着我的眼睛。他说“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去打他。”
看着凌然认真的模样,心头一酸。搂着凌然便痛哭起来。
“姐,你说,是哪个混蛋!”凌然更是生气道。
我趴在凌然肩上,久久无话。
有如此一个好弟弟我还奢望求些什么。我吸着鼻子笑的傻傻的对凌然说道“我是做噩梦了哦。”
凌然闻言窘了窘,一把将我丢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凌白你就是一白痴。”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我的房间。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白痴么?就连凌然也觉得我是白痴了。为了一场梦自己哭的一塌糊涂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揉了揉眼,坐起身抓了抓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叠作业,平铺在书桌上。拿起笔,一字一画的在作业本上书写着。
“囡囡,出来吃饭啦。”也不知多久,上完班做好饭的妈妈在客厅内喊着我。
仰着头望着桌前的窗子,拉开帘子,发现天色早已昏暗。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妈,你回来啦,先坐下来吃饭吧。”我坐在餐桌前,望着满桌的菜冲着还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柔声道。
在不停扒着饭的凌然突然的抬起头望了我一眼,深深的鄙视。
我诧异的望凌然,不懂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妈妈穿着围裙走出了厨房,坐到我身旁勾起一丝慈爱的笑意。
“囡囡多吃点,呀你怎么哭过眼睛肿肿的,是哪个人欺负你,妈妈去打他。”妈妈夹着菜不断的放到我的碗中,望着我惊讶道。随之妈妈的目上满是担忧之情。
凌然噗嗤的笑了声,望着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母上啊,姐姐她是做噩梦吓哭的。”
妈妈呆了呆,随着一筷子打到凌然头上。
“凌然,怎么说话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妈妈扭过头,恶狠狠的冲着凌然说。
凌然不满的摸着自己的头发,满是嫌弃。
“有油啊,母上。”凌然摆弄着自己的发型,跑去厕所折腾自己的头发。
不免得勾起了笑,妈妈和凌然对自己真的很好,自己还在苦闷什么呢。
我溢着笑问着妈妈“妈,爸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闻言忧心的皱了皱眉,瞧着我叹了口气。
此刻凌然也回到位上,同我一般直勾勾的望着妈妈,听着妈妈所要给的回复。
妈妈抿了抿唇,许些发白的银丝在米黄的灯光下照射的更是苍白无力。
妈妈揉着她的太阳穴,扯出一丝笑意试图想让我们放心道“爸爸他还在公司里忙着,你们爸爸想要多给你们赚些钱。”
不知为何,此刻听着妈妈的回复,我居然有种强烈的不可置信。
“妈,爸爸不是最疼姐姐的吗?为什么这段日子他都没回来过,难道爸爸就忙到这种地步都没空回家了吗?”凌然很是不解的望着妈妈,目中的渴望难以掩去。
“你以为赚钱这么容易?”妈妈突然间就大吼起来“你们爸爸那么努力是为了谁啊?你不努力天天油嘴滑舌的对得起我们吗?凌白你学个什么劲?我回来都一个多小时了在外面为了你们做饭,乒乒乓乓的那么响你别给我说你学习到没听见。还跟我说我回来了。呵可笑,再怎么学你也是一饭桶。还有你凌然!整天不学好,你看看你成了什么鬼样子。既然不想学习就给我出来打工早点娶妻生子啊。”
不可思议的望着妈妈,这是第一次,妈妈骂我。抿了抿唇,本想开口言语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默默的起身,离开了餐桌,进了房间内,门反锁。蜷缩在门前,一滴泪缓缓的从我眼中落下。
我承认我是个及其脆弱的人。
门外,凌然和妈妈激烈的吵着。不想听不敢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耳中只是一遍遍的像录音机倒带般回放着这句“呵可笑,再怎么学你也是一饭桶”。原来我在妈妈心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原来如此。
无声的抽搐,脆弱的人儿。
餐桌上的碟子似被一盘盘的打碎,我只听见“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碎裂声。
门被敲响着。
我站起身打开了门,门外,妈妈的一巴掌朝我脸上打来。我一时间僵在原地,我想,我脸上一定有个很红很红的巴掌印。
妈妈狠狠地瞪着我,她的话语冰冷无比。
她说“凌白,你出息啊。敢和我耍小姐脾气。是不是没教训过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视线穿过妈妈,我瞧见依旧站在客厅的凌然,凌然的手早已鲜血淋漓,而凌然却固执的站在那儿。
为什么?我的妈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凶狠可怕!以前那个慈爱温柔的妈妈去哪儿了?凌然,我的弟弟!
“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我直勾勾的望着妈妈,语气坚定道。
我想,这是我最不屈的时刻了。
妈妈闻言又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说罢,妈妈进了她的房间。
大力的摔门是她对我们充满的不屑。
周一
回到学校,交完作业,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上。
“凌白,你今天怎么披下了头发?”晴柔一来到教室瞧见我便大声的怪叫着。
在教室的同学们好奇的目光都纷纷投在我身上。
此刻我只觉得很讥讽,尤其是当江晨的目光久久的注视在我身上时。
我望了眼晴柔,又继续瞧着桌面的纹理出神。
晴柔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手一撩,撩开了我的头发。也瞧见了我两边脸上依旧未褪去的巴掌印。
“凌白,你脸上是谁打的?这么狠心。”晴柔惊讶道“你告诉我,我去打她!”
晴柔的声音不大,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江晨依旧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似在讥讽。
羞愧,自尊心仿佛在那一刻破碎。
几近歇斯底里的吼着“晴柔,你别管那么多。”
话语落下,班上人的目光全注视到我们身上。我俯下身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我是不是糟透了。
委屈的内心不停的膨胀,没完没了的泪水湿透了整张桌子。
“凌白,对不起。”我听见晴柔失落的声音。
我的泪依旧流着,晴柔,对不起,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只是想找回自己虚荣的自尊心。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儿面前表现的完美,让他看不到自己的缺陷,而如今,我的缺陷我的不完美完完全全的展现在江晨的面前。
哭累了,抬起头,却瞧见了江晨的目光。
虚荣的自尊心不免发作,我自己都没想过我会这么说。我说“江晨你看屁啊,一辈子没看过女生啊,看着别人哭你很开心是吗?你恶心吗?”
话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语调几乎是厌恶的语气。
成功的看见江晨望着我皱紧了眉,他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而欲言未出。
在他扭过头的那瞬间,我清楚的看见他那遮掩不住的气愤。
呵,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晴柔在一旁更是诧异的望着我,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叹了口气,晴柔轻轻的搂住了我。她说“凌白,就算全世界弃你不顾,我依旧待你如初。”
声音是温暖的语调,如同和煦般的C大调般就那么的入了我心坎。
就算全世界弃我不顾,你依旧待我如初。
多美的话语,转过身直视晴柔。
此刻的晴柔正如她的名字般晴朗温柔,她眼中的清澈是我一直梦寐的追寻。
哽咽道“晴柔,你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晴柔微微一笑“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一个能陪你哭陪你笑的生物。你哭,她陪你难过,你笑,她陪你快乐,哪怕她还不知你在难过什么开心什么。她知道的是,只能看着你的笑意而不能看见你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