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老是在做一个梦,梦见他和他的那个女人站在高楼的楼顶上。楼很高,他望下去,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有轻微的恐高症,他记得她曾经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他问她:“希颜,站得那么高,怕不怕?”
她冲他笑,笑的很好看,眼睛弯弯的、亮亮的,左半边脸上的一个浅酒窝微微漾开,她说:“只要跟你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她的笑容有些刺伤了他的眼睛,他伸手放在她肩上,对她淡淡的一笑,然后轻轻一推,她整个身子便向下倒去。
他好像听到她在叫他的名字。不过他却不知道,她叫他名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不想看,也害怕看,他别过脸去,感觉整个身体都抖得很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像是被魇住一样,他的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却没有清醒,仍然处于僵硬之中。他突然想起她说的一句话——秦然,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白头偕老呢。
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白头偕老呢……
他猛地转回身,不过她已经不见了。他往下看去,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不到边际,也看不到她,她的笑容消散了,人也没了……
等秦然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前。他拿出钥匙开门,开几次都插不对,第三次才把门打开。
段希颜打开门,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人,扯了一个微笑:“你回来了?”她身上还围着没有脱掉的围裙,围裙上面画着一幅变形金刚的卡通图。这围裙是上次秦然陪她逛超市的时候送的赠品,她很喜欢,不过她厨艺不精,加上秦然不喜欢她下厨,能派上用场的机会很少。
秦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刹那微愕,然后他收回视线,直接绕过她走进了大厅,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背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已经很晚了,去休息吧……”
他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一阵淡淡的香水味从他的身上传来,很甜美的一款香水。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样。
她脸上的笑容一直还在,仿佛听不到他刚刚说的话,她转过身来问他:“吃饭了吗?”
“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秦然转过身对她说道。他的口吻不咸不淡,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语气清冷了,所以朝她笑了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墨色的眼眸很亮很深邃,即使现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笑意,那只是一个敷衍的笑。
段希颜低下头,右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都快陷进手心的嫩肉里面去了:“那就陪我吃点吧。”顿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笑了一下,“秦然,这次可能是我们最后在一起吃饭了呢。”
秦然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良久,又重新扯起一个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