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元真母在寿宴开始前本想苦口婆心规劝无烬同尤乐成婚,没想到话语间勾起了伤感往事:“创世伊始,共工作乱,你二叔在与共工交战中受了重创,命悬一线,他隐了气息逃到平顶山,路途遥远,杳无音信。幸得平顶山飞来一只玄鸟,那鸟口衔一枚瑞枝,用这瑞枝给椹言疗伤,玄鸟还刁来灵果,嘉谷予你二叔充饥疗养,这才挽救了他的性命。
“你二叔伤好之后再战共工,挽救颓势,将共工一举歼灭。待返回平顶山时再也见不到那只玄鸟……”
无烬接着说:“于是二叔偷偷到了灵犀上仙的繁涧阁查看了玄鸟的来世今生,得知它已托生到方壶,即是后来方壶天鹅岛美丽不可方物的公主粼洱上神。二叔原本就和粼洱上神定了亲事,这一下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粼洱心中却早有他人,婉拒了二叔的求亲。”
九元真母轻叹了一口气,“粼洱的心上人你道是谁?”
“莫不是那供她灵果瑞枝的神仙?”
九元真母微点了头,“那倒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一株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琅木。这琅木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种,他三千年才开一次花,三千年结一次果,他的果实极其珍贵,律法严明规定不得给予他人,但琅木为了玄鸟,甘愿将自己最宝贵的果实给了粼洱,粼洱用这些果实救了你二叔的性命。
“玄鸟托生成粼洱之后飞回平顶山,发现琅木形容枯槁濒临灭亡,他每十日得受雷公一顿霹雳,每半年须遭一次火炙。原来你君父早已下了圣旨,琅木的灵果须在成熟之日献盂兰盆会做供,早在盂兰盆会之前的一千年,也就是共工作乱的那段时日,琅木的果实早就给了椹言。琅木隐瞒不报,在这一千年中,他默默追踪玄鸟涅槃的痕迹,最后看到玄鸟重生成了天鹅粼洱得到一个好的依托之后再奏禀天庭。你君父气愤不已,严令将琅木秋后处斩,任何人不得为之求情。”
“琅木没有将果实送了二叔的事实报予君父听吗?”
九元真母摇了摇头,“只因琅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果实去了何处,他从没问过玄鸟。椹言得知了前因后果,向你君父求情,你君父敕令已下,诏书已宣。雷公,火神都已整装待命,挽回不了。只可惜,我当时远在天外游览,如要我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再后来的事,轰动了整个天庭,不止天庭,整个六界都有耳闻,到了凡间更是成了玄乎其玄的传奇,编撰了各式各样的演绎。
粼洱赶到斩仙台,挥动七彩羽扇将雷公的霹雷捶给夺了过来,这七彩羽扇乃混沌开辟以来天地所产的至宝,能吸走至少二十种仙家兵器。粼洱抢夺之后就着霹雳锤给雷公的脑袋来了十下,雷公登时头晕眼花,金星乱颤,继而头疼欲裂,昏昧不省。
火神云熔本可趁此一把火将琅木烧得干干净净,他离琅木不过一尺之遥,他却向着粼洱一笑,对她说:我欣赏你这样的烈性子。
云熔挥动左臂,左袖口腾起一串火苗,左腕烧伤,他一边烧着自己,一边转身飞走。
粼洱取来天鹅湖中的水为琅木清洗伤口,这时的琅木已经奄奄一息,尚不知道此刻站在身前拯救自己的美丽女子来自何方,天鹅湖水虽能减轻痛楚,但对濒死之躯已无任何效用。
粼洱前去求助木神句芒。句芒能够另天下所有树木起死回生,但句芒拒不相助,对此漠然视之。
粼洱愤怒难填,纵身跳将起来,急剧所有力量猛挥七彩羽扇,真个吹得天庭惨惨幽幽,星月沉消,云遮雾躲。再看那一株株宝树,被吹得连根拔起,枝落叶飘,残丝断魂。根深茎状的,粼洱就着树干棒乒乒乓乓一掣一击,一提一踢,借着摧枯拉朽的神力将句芒的满庭芳木宝树毁于一旦。
句芒苦劝不住,打也打不过,凄凄楚楚地说:你为救活一颗木,为何要毁我的木,你心中只有彼木而没有此木?
粼洱道:都为木,此木与彼木有何不同?
粼洱正要毁一颗微弱细小的灌木,句芒惊叫:“打不得,打不得!”
粼洱道:“为何打不得?”
句芒说:“那是九转回生草。”
“怎个回法,你且说清楚道明白,我便饶了它。”
“那草与你的七彩宝扇一样产于开辟之初,乃希世之珍,一经服食,九转回生,便可起死回生,与日月同庚。”
粼洱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遂摘入手中。
木神忧戚戚地哀叹他的树木,泪水扑棱棱落下,粼洱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反正你能治。”
句芒微叹口气,欲言又止。
粼洱走之前回眸一笑,晃动手中的九转回生草,对句芒说:“谢了,我的武器是七彩羽扇,不是七彩宝扇。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称为宝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