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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顿悟境界:芥子纳须弥,自悟自成佛

这一境界要求人们返观自身自心,去发现“自家宝藏”,悟得自心即佛,悟得无心无佛,悟得不必修行,做自在人、快活人。

魔眼

从前,有个和尚独自在山洞里面壁参禅,他想要努力认知实相和一切事物的空。慢慢地,修行之后,他把很多东西看成魔幻的假象,认为那就是魔。

一天薄暮时分,他的一位师兄弟提着一大土罐的食物来看他,正好,他那时不在山洞里。回来以后,他一眼就看到那只装有面食的大土罐在微弱的油灯下发出暗淡的白光。

他长期修炼,精神高度集中,被那只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土罐吓了一大跳。

这一定是魔眼,他为了表示自己有勇敢之心,就大叫着冲过去,把那一大土罐面食抓举起,然后扔到山洞壁上。顿时,里面的面食飞溅出来,溅满了山洞壁。

在闪烁不定的油灯下,面食一个个眨着白眼,在山洞的石壁上紧紧地盯着他,他毫不屈服地再次冲过去,用衣物拍打它们。可是,面食被打得到处都是,魔眼似乎无处不在了。

由于专心拍打,他没有一切妄想,在刹那的清明中,他发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他拍打的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魔眼,而是他经常吃的面食而已。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大笑而悟。

禅思禅悟

原来,只要心中没有魔,世上就根本没有什么魔需要摧毁。想得太多,却不用双眼去做常识性的观察的人,最后会自己愚弄了自己。

禾山四打鼓

禾山无殷禅师,俗姓吴,福州人。他七岁便跟随雪峰义存大师出了家——还是与保福从展一样,在象骨山上饱饮雪峰禅乳而长大。受具足戒之后,他也同样飘然离开福建,到各地丛林云游去了。不同的是,他在参谒九峰道虔禅师之时,一言契机,心中块垒,涣然冰释,彻见自己本来面目。于是,住持在吉州禾山,学徒济济,诸方降叹。

禾山禅师(殁于公元 960 年)在法堂说法之时,经常引用《宝藏论·广照空有品》中的一段话:“习学谓之闻(的阶段);绝学谓之邻(的阶段);越乎此二者,谓之真过(到达真理的阶段)。”

一个禅僧反应很快,从大众中站出来提了一个问题:“如何是真过?”

禾山答非所问:“我只懂得打鼓。”

另一个禅僧从师父奇怪的答话里体悟到了电光一样一闪而逝的机锋,马上追问道:“什么是真谛?”

真谛就是禅的绝对境界,纤尘不立;与之相应的俗谛则万事万物悉皆具备。真俗不二,即是圣第一义谛。

禾山是怎样回答的呢?他说:“我只懂得打鼓。”

第二次鼓声,惊醒了第三个弟子,他花样翻新问道:“‘即心即佛’,我就不问了,请师父告诉我,如何是‘非心非佛’?”

即心即佛,非心非佛,都是马祖道一广泛提唱的禅语,丛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心即佛,尚好理解;非心非佛,就很少有人能达到这个阶段了。

“我只懂得打鼓。”禾山禅师如是回答,不啻冰上加油,试看何人能行走?

莫道冰路滑,自有滑冰人。第四个禅僧登场了,问道:“如果一个修证已经透脱、证得无上慧果的人到来的时候,要如何接引他?”

禾山禅师还是那样回答:“我只懂得打鼓。”

“咚、咚、咚、咚!”

四声法鼓,从晚唐一直振响到如今。

禅思禅悟

答非所问,是禅师度人的高招。问“这”问“那”,其结论不是这样,便是那样,总是免不了落入一边。那就真的去打鼓吧:“咚”的一声,赤裸裸,净洒洒,在寂静的空中散布开来,又与无边的空明交融在一起,其一无所有,又无所不在。从这一点来说,当人们问到关于佛、心与禅的问题时,“禾山四打鼓”的回答有灌顶之功。

一切是禅

有一位云水僧听人传说无相禅师禅道高妙,想和其辩论禅法,适逢禅师外出,侍者沙弥出来接待,道:“禅师不在,有事我可以代劳。”

云水僧道:“你年纪太小,禅法不够。”

侍者沙弥道:“年龄虽小,但智能不小!”

云水僧一听,心中猜疑,便用手指比了个小圈圈,向前一指。侍者摊开双手,画了个大圆圈,云水僧伸出一根指头,侍者伸出五根指头。云水僧再伸出三根手指,侍者用手在眼睛上比了一下。

云水僧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顶礼三拜,掉头就走。云水僧心里想:我用手比了个小圈,向前一指,是想问他,你胸量有多大?他摊开双手,画了个大圈,说有大海那么大。我又伸出一指问他自身如何?他伸出五指说受持五戒。我再伸出三指问他三界如何?他指指眼睛说三界就在眼里。一个侍者尚且这么高明,不知无相禅师的修行有多深,还是走为上策。

后来,无相禅师回来,侍者就上述此事,道:“报告师父!不知为何,那位云水僧知道我俗家是卖饼的,他用手比个小圈圈说,你家的饼只这么一点大。我即摊开双手说,有这么大!他伸出一指说,一个一文钱吗?我伸出五指说,五文钱才能买一个。他又伸出三指说,三文钱可以吗?我便比了眼睛,怪他不识货,不想,他却吓得逃走了!”

无相禅师听后,说道:“一切皆法,一切皆禅!侍者,你会吗?”侍者茫然,不知为对。

禅思禅悟

佛法讲究机缘,禅,就是机缘,若懂得,无时不禅,无处不禅,无人不禅,无事不禅。俗语云:讲者无心,听者有意,故曰一切皆法也,一切皆禅也。

门与鞋子的宽恕

一位禅师正在打坐,这时来了一个人。他猛地推开门,又“砰”地关上门,又踢掉鞋子走了进来。禅师说:“等一下不要进来。先去请求门和鞋子的宽恕。”

那人说:“这是胡言乱语,我听说禅宗的人都是疯子,看来果真如此,我干吗要请求门和鞋子的宽恕?那双鞋子是我的!”

禅师又说:“你出去!永远不要回来,你既然能对鞋子发火为什么不能请它们宽恕你呢?你发火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想到对鞋子发火是多么的愚蠢。如果你能同愤怒相联系为什么不能同爱相联系呢?关系就是关系,愤怒是一种关系。当你满怀怒火地关上门时,你便与门发生了关系,你的行为是错误的,是不道德的,那扇门并没有对你干什么事。你先出去,否则就不要进来。”

在禅师的内在中,氛围爆发了!像一道闪电,那人开悟了。他明白了其中的逻辑,他是那么清楚“如果你能够发火,那么为什么不能去爱呢?你去。”

于是他去了。也许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他抚摸着那扇门,泪水夺眶而出,他抑制不住涌出的眼泪。当他向自己的鞋子鞠躬时,他的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转身走到禅师的面前。禅师立刻伸开双臂拥抱了他。

禅思禅悟

先外后内,先曲后直,由粗笔渐磨成细针,能入于心者,在直不在曲,在细不在粗,随意而写,无外无内,曲直结构乃成“禅”字。世事繁杂,蜿蜒曲折,而见性悟禅,则只需一笔——无缘者不得见,曲笔皆是为了构缘,水到渠成,临终一笔,足以见心。此一个“禅”字,是众生灵魂伤口上的一贴清凉,能使浮躁的人静下心来,使失意的人恢复常态,使正在做好事的人倍感欣慰;看到这个字,可以放松自我,洗礼灵魂,保持一泓清澈透明清泉在心中。

灵光顿悟

弟子问禅师道:“师父,如何才能使身心清净呢?”

禅师微微一笑,说:“有个人听了算命先生的话,说他眉头泛光,当天就能变成富翁,于是他直接走到别人的银楼里,当着别人的面伸手就去拿柜台里的金银财宝,被人抓住送进了衙门,县太爷问他说:‘你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抢别人的钱财?’那个人回答道:‘我只看到了钱,没有看到人啊!’”

禅师接着说:“有禅心的人,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尘埃!”

弟子又问道:“那怎么样才能成佛呢?”

禅师厉声喝道:“你外出云游,在庙宇与丛林之间奔走,可曾找到你们的安身之处?如果只会攀山涉水来来去去,那只不过是白白踏破草鞋,等着阎王爷朝你们收草鞋钱呢!”

弟子不依不饶又问道:“怎样才能成佛?”

禅师抚掌大笑说:“好!意志坚定的人,将踏破的草鞋扔掉,光着脚向前走,没有了任何束缚,也就没有了任何烦恼,不用为草鞋破了磨脚而担心,也不用为草鞋钱而担心;意志不坚定的人,心里挂念太多,忧虑太多,心都装满了,千门万户都封锁了,还安什么身,立什么命!”

禅思禅悟

坚定的意志最重要,有了它,外在的束缚就不会放在心上,挂念和忧虑就不会占据内心,自然会在宇宙中找到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在。弟子看了看自己的草鞋,灵光一闪,顿悟了。

滴水和尚

仪山禅师非常爱干净,每天下午总要洗澡爽身。

一天,因洗澡水太热,他叫身旁的年轻弟子提桶冷水来。

这位弟子奉命提了桶冷水来,将热水冲凉了,然后顺手把剩下的水泼洒在地。

仪山见状,气得大骂道:“笨蛋,为什么要浪费一滴水!大小事物各有用处,何不活用?给树树也欢喜,给花花也欢喜,而且水也活着。”

听到这里,这位年轻的弟子因此而开悟了,于是将他的法号改为“滴水”。这个和尚就是后来受人尊重的“滴水和尚”。

禅思禅悟

苍生有性,仁人爱物。若是做到此处,虽“滴水”之微,也能汇成大江大河。

生灭无常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许多王子,十分想要一个女儿。后来,他的宠妃终于生了一位娇嫩可爱的公主。

国王非常疼爱小公主,视如掌上明珠,根本舍不得责骂。对公主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从来不曾拒绝。公主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国王也会设法为公主摘下来。

一天午后,雨过天晴,公主和婢女在花园中游玩,只见花草树木,经过雨水的冲洗,润泽鲜丽,红肥绿瘦,郁郁葱葱。

公主欣赏着雨后的景致,很快被池塘里传来的脉脉荷香所吸引。她走近池边,突然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奇观:池水热气经过蒸发,正冒出一颗颗晶莹剔透、闪耀夺目、光芒四射的珍珠水泡。

公主看得入神,突发奇想:“如果把这些水珍珠串成链子,戴在头发上,一定美丽极了!”

于是公主打定主意,叫婢女把水泡捞上来,但是婢女的手一触及水泡,水泡便无影无踪。折腾了半天,公主没有得到一颗水珍珠。

公主一气之下跑回宫中,把父王拉到了池畔,指着一池闪闪发光的水珠说:“父王!你一向是最疼爱女儿的,我要什么东西,你都会给我找到。您看水中的珍珠多漂亮,女儿想要把它串成珠链,戴在头上,你说好不好?”

国王无限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着说:“傻孩子!水珍珠虽然好看,终究是虚幻不实的,怎么可能做成珠链呢?父王另外给你找些水晶珠链,一定比水珍珠还美丽!”

“不要,不要,我只要水珍珠做珠链,我不要什么水晶珠。如果你不给我,我就不活了。”公主骄纵地哭闹着。

束手无策的国王只好把大臣们集合到花园,忧心忡忡地说:“各位大臣们!你们都是举世无双的奇工巧匠,如果有谁能够拿池中的水泡为公主编织美丽的珠链,我要重重奖赏。”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如实相告地说:“报告陛下,水珍珠一触即破,怎么能够拿来做珠链呢?”

“连这点儿事都无法办到,我平日对你们的恩泽都白费了。如果无法满足我女儿的心愿,你们就别想活着走出王宫。”国王盛怒地呵斥道。

就在这时,从群臣中走出一位须发斑白的老禅师,他镇定自若地说:“国王请息怒,我有办法替公主做成珠链。只是微臣老眼昏花,实在看不清楚池中的水珍珠,哪一颗比较均匀饱满,能否请公主亲自挑选,交给我来编串?”

公主听了,一时兴起,立刻拿起水瓢,弯下腰身,认真地舀取自己中意的水泡。

本来光彩闪烁的水珍珠,经公主轻轻一触,霎时破灭,消失在水里。捞了老半天,公主连一颗水珍珠也拣不起来。

睿智的禅师望着垂头丧气的公主,和蔼地说:“水珍珠本来就是生灭无常的。如果把人生的希望建立在这种虚假不实、瞬间即逝的东西上,到头来必然一无所得。”

禅思禅悟

《金刚经》有语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也如电,当作如是观。”世间的虚名假利、权势爱欲,就像水泡一样变幻不常,无法掌握。过度地追逐它们,只会自陷于痛苦的深渊。面对五彩的水珍珠,我们要能清明地欣赏它的光彩,而不迷惑于它的绚丽。

舍得

一个商人遇到了难处,生意越做越小,于是他请教智尚禅师。禅师说:“后面的禅院有一架压水机,你去给我打一桶水来!”

半晌商人汗流浃背地跑来,说:“禅师,压水机下面是枯井。”禅师说:“那你就去给我到山下买一桶来吧。”

商人去了,回来后仅仅拎了半桶水。禅师说:“我不是让你买一桶水吗?怎么才半桶呢?”

商人红了脸,连忙解释说:“不是我怕花钱,山高路远,实在不容易啊!”

“可是我需要一桶水的,你再跑一趟吧!”禅师坚持说。

商人又到山下买了一桶水回来。禅师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解决的办法了。于是带他来到压水机旁,说:“将那半桶水统统倒进去!”。

商人非常疑惑,但又不好违背禅师吩咐,于是犹豫半天,最后才下决心,将那半桶水倒进压水机里。禅师让他压水看看。商人压水,可只听那喷口“呼呼”作响,没有一滴水出来,那半桶水全部让压水机吞进去了。商人恍然大悟,他又拎起那整桶的水全部倒进去,再压,果然清澈的水喷涌而出。

“欲取之,先予之。”这是古人早已明白的道理。先“予”而非先“取”。“予”就是付出,就是给予。“予”是为了更大的“取”。小“予”往往能换来大“取”。钓鱼必先有鱼饵,就是要以小“予”换大“取”。商家“放长线钓大鱼”,实施有奖销售、打折销售等促销战略,也是“欲取先予”的运用。

而禅宗也同样讲究以此点化世人,懂得取舍的关键所在。

禅思禅悟

万事皆因果,得有前因才能有后果,假如你不付出自己的“水”,没有足够的压力,它就一滴都不会回报你,想得到更多的回报,你必须先舍得付出。大凡世事,也是先“舍”,后“得”。

路通何处

历史上,有“古佛”之称的赵州从谂,便是在他“平常心是道”的点化下豁然大悟的。

一个金风送爽的午后,南泉拎着一把镰刀,到山上割茅草——预备来年春天修缮草房屋顶。秋阳高照,温暖而又惬意,满山遍野的茅草随风起伏,俨然波浪翻滚。躬身割草的南泉,就被高山草地飘摇成了一只小小的船儿了……

当你全神贯注的时候,劳动,就这样充满了诗情画意。

“请问,南泉的路,通向什么地方?”

南泉应声直起腰来,看到一位云游禅僧来到身边。南泉没有直接回答禅僧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镰刀送到他的眼前,没头没脑地说道:“我这把镰刀,是花三十个钱买来的。”

南泉的话奇特吗?因为,这个禅僧虽然从远方来,但从他的问话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已经知道这位一心一意割草的老僧,就是南泉。他不是在问南泉路,而是在请教南泉禅。而南泉禅,就像三十文钱买来一把镰刀一样自然。

那僧不识金镶玉,怀揣珍宝犹乞钱。他再次说道:“我没问镰刀的事。南泉的路,究竟通向什么地方?”

南泉却偏偏对他说镰刀。他用手指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告诉禅僧:“我使得正快呢!”

是啊,南泉使用镰刀割草,就是在实践南泉禅呀!可惜,那僧懵懂不悟。

禅思禅悟

钝刀如拙法,不入禅宗门。禅路有正道,直通心源处。

心象真迹

从前在一座山里,有只鹦鹉王。它的部下有三千之多,其中有两只鹦鹉,个头大,身体格外强壮。它俩喜欢凑在一起,想些有趣的花样,给大家游戏取乐。

有一次,它们想出一个新的游戏——各叼住一根竹棍的一头,让鹦鹉王站在棍子上,当成车子。它俩就这样载着鹦鹉王,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鹦鹉王也很喜欢这个游戏,每次玩的时候,上、下、左、右、前、后各有五百只,六面共三千只鹦鹉,陪着飞来飞去,它们还准备了吃食,随时供大王享用。

有一天,鹦鹉王忽然想到:“这个游戏过瘾是过瘾,可是长久这样寻欢作乐下去,就会逐渐失去好品德和修养了。而且,现在这些部下确实是尽心尽力地服侍我,但它们是真心的吗?还是假意的?有了!我就装病不吃东西,看它们会怎么样。”于是,当鹦鹉们正在玩游戏时,它就装作身体不舒服,悄悄地躺在一边,一动也不动。

那些鹦鹉发现了,草草地用树叶往鹦鹉王身上一盖,就各自离去了。

鹦鹉王看看四周,没有别的鹦鹉在,便离开那地方,到深山里找吃的去了。

那些鹦鹉离开它以后,马上飞到另一座山里,去拜见另一只鹦鹉王,说:“大王啊!我们的国王死了。请让我们到您这里来,做您的仆人吧!”

那只鹦鹉王说:“你们的王真的死了吗?我要以尸体为证。若是它真的死了,我才可以接受你们,要不,这样做是很不好的。”

这群鹦鹉没有办法,只好又飞回来,找原来的鹦鹉王的尸体,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它们又飞到树林深处,在岩石上、山洞里到处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但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鹦鹉王。它们马上又像过去一样,殷勤地侍奉它。

鹦鹉王感慨地说:“我还没有死,你们就都离我而去;你们整天寻欢作乐,毫无志气,世上再难找出像你们这样的一群家伙了。”说完,它就飞走了。

所谓“心象真迹”,无数心念像无数赝品。找到真心,发现生命真迹。所有赝品相加,不及真迹一笔一画。一点真心,按图索骥,终见本来面目。心就是心,无所谓善恶真假,这只是心念的表现。去掉所有赝品,留下一幅真迹。千辛万苦,烟消云散,功德圆满。

禅思禅悟

佛说:僧人着僧衣,游客穿常服。僧人有心,即是佛前游客。游客无心,即是佛前僧人。心不定,浮萍一生。心坚定,神佛可成。

贼是家亲

清豁禅师开悟之后,又在师父身边历练了几年。他的师伯保福从展大师圆寂后,信众将他请到了保福禅院,住持丈席。在法堂,有僧问道:“家贫却又遭到贼劫时如何?”

单听这句话,便知这僧是个久参的禅和子,直接切入了参禅用功的细微之处。清豁禅师回答他说:“不会全部抢劫去。”

禅僧问:“为什么不会抢尽呢?”

“因为贼是家亲!”清豁禅师断然说。

什么,贼是家亲?既然是家亲,为什么抢劫自己家?果然,禅僧反问道:“既是家亲,为什么反而成了家贼?”

清豁禅师说出一句至理名言:“内既无应,外不能为。”

是啊,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若无内应,岂能轻而易举攻克坚固的堡垒!

禅僧深有体会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忽然将劫贼捉住时如何?”

“内外绝消息。”

禅僧不太理解了:既然捉住了盗贼,应该有好消息呀?君不见,人们建功立业之后,都要庆贺一番。因此,他又问道:“捉到盗贼之后,功劳归何所有?”

清豁禅师郑重地说:“从来没听说过奖赏。”

追问功劳所在,当然是为了得到奖赏。然而,禅的修行,是一个将各种执著、分别放下的过程,直到连“放下”的念头也彻底放下,才算圆满。因此,清豁禅师说:“赏亦未曾闻。”

禅僧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十分不甘心地说:“那么,则是劳而无功了。”

清豁禅师引导他说:“功劳不是没有,而是有功不居,所以看似无功。”

禅僧的修行尚未达到这种一无所得的境界,无法领会一无所有的美妙,问道:“既是成功,为什么不居功得赏?”

清豁禅师说了一句千古名言:“太平本是将军致,不使将军见太平。”

这则“贼是家亲”公案,不但涉及到了参禅用功的极细微处,而且充满了生活的哲理。俗话说,外寇好御,家贼难防。修行之中,令人心神不宁的干扰、妨害悟道的障碍,往往不是外界的因素,而是来自自己内心的执著——我们太爱自己的一切了,甚至连一些不良习气(其实它们都是家贼)都舍不得丢弃;我们对神圣的东西(比如成功、所得)太执爱了,一丁点也不肯放下……

清豁禅师世缘将尽,欲隐入深山等待入灭,乃遗偈曰:

世人休说路行难,鸟道羊肠咫尺间。

珍重苎溪溪畔水,汝归沧海我归山。

随即,他让出住持之位,离开保福寺,前往贵湖搭了一间草庵。临去世那天,他对弟子说:“我死了之后,将我的遗体施舍给虫子蚂蚁,让它们尽情饱餐好了,省得埋坟建塔。”

说完,他登上湖头山,坐在磐石上,潇洒归西。

禅思禅悟

一个禅者,若不能做到无为而为,不为而为,就永远无法契入宇宙大道;同样,一个人,若无法在生活中战胜自己的“家贼”,就很难成就自己的事业。其实不仅学佛修禅如此,世间的一切事物莫不如此:玉不琢不成器,剑不磨不锋利;天无秋杀冬藏之逆,何有春生夏长之荣?治乱方能致平。“贼是家亲须扫迹,太平无象始安和。”

慈悲不易奉行

年关将届,在外云游行脚的佛光禅师,除夕夜里终于赶回弟子平遂住的北海道场过年。禅师风尘仆仆地回到寺前,只见寺内暗黑一片,举手敲门没有回响,心想大概是平遂外出未归,不得已只好盘腿禅坐寺前等候。等了一会儿,同行的侍者不耐烦地在寺院内四处探望,终于发现一扇窗户没有上锁。侍者身手矫健爬墙而入,并且开门请禅师进去。佛光禅师进去之后,转身交代侍者说:“把所有的门窗都反锁起来。”

大约过了两炷香之久,平遂终于回到了寺中,掏出怀中的钥匙,试了又试,就是无法把门打开,平遂纳闷地自言自语道:“咦!真奇怪,这钥匙明明没有带错,怎么打不开呢?莫非是这扇门太久没有使用,所以生锈打不开。”平遂不死心地再开,那扇门却顽强地关得紧紧的,不得已只好也撩起衣裾从厕所边的一个小窗子破窗而入,哪里知道头才刚刚伸入室内,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爬窗做什么?”平遂一惊,跌了下来,莫非自己走错了人家?

佛光禅师唯恐弟子平遂过度惊吓,命令侍者赶快开门,把平遂迎了进来。平遂一看是师父回来了,赶忙上前礼座道:“师父!刚才弟子着实被吓坏了,师父那一声轻喝,如同狮子吼声,让弟子真不知道谁是主谁是客了。”

禅思禅悟

慈悲实在不易奉行,其实假如把自他互易,就容易实践慈悲了。从禅观中悟道,从无分别中忘失自我,那就能超越生死苦海了。

禅在茶中

山下的岔路口开了一座茶馆,生意十分兴隆。这里既不是交通要冲,也不是集镇,为何茶客来来往往,格外红火?是开茶馆的女子漂亮?风骚?艳丽?还是……那些慕名而来的茶客,也绝对不是好色之徒,因为他们大都是脑瓜锃亮的和尚。

千年前,有两个禅僧来参赵州从谂禅师,赵州不管是新来的还是旧相识,都让他们喝茶去。坐在一旁的当家师(监院)不明白,赵州说,你也给我喝茶去!寺院里还有一大套各种各样喝茶(普茶)的仪式、规矩。因此,可以说,禅僧大概是世界上最爱喝茶、最会喝茶的人群了。不是吗,禅宗传到日本,第一个派生出的分支,就是茶道。

岔路口附近的山上有一座规模宏大的禅寺,所以,来喝茶的僧人众多也就不算什么怪事了。可是,这些来茶馆的禅僧往往是另有企图;甚至,有人把路穿在双脚之上,得得跑了几千里,专门云水而来,恐怕就不像一碗茶水这样简单了。

——他们大都是为禅而来。他们听说这位老太婆见地高明,禅法了得。有人相信,有人不信,所以信与不信的就都来了,想亲眼见识一番。

人,老之不死,自然成精。所以,老太婆远远看一眼,马上就知道谁是为了喝茶,谁是为了窥探她的禅功。一心一意来喝茶的人,她笑脸相迎,热情招待,捧上最珍贵的“雨前”、“明前”佳茗,而且陪着人家聊天,说笑不停。

若是遇到那些为禅来的人,老太婆总是神秘兮兮地一笑,用眼神示意他到屏风那边。看她那神态,仿佛要将密不二传的佛法禅要告诉你。

屏风那边,是灰尘纷飞的炉灶间。可是,却有不少禅僧悄悄地、兴奋地来到屏风后边,准备洗耳恭听。这时,老太婆总是顺手拿起捅炉子的火钳,毫不留情地敲在他们的光头上:

“咣!”

还真的有人在老太婆当头棒喝下豁然大悟了,满面笑容而去。

不悟的人也不肯说挨了火钳,只能笑而不宣。

同是微笑,滋味不同,酸甜苦辣,一切都在不言中。

禅思禅悟

禅茶一味,禅,就在茶里!你不老老实实喝茶,细细品味生活中的禅机,额外寻找什么禅?只能找到火钳禅!可是,偏偏很少有人能抵御住“屏风那边”的诱惑。因为他投机取巧之心不死,总是幻想天上掉馅饼。为了臆想中的馅饼,往往掉进形形色色的陷阱。

梅子熟了

道一弟子法常,襄阳人,本姓郑氏。幼岁徒师于荆州玉泉寺。听到道一说“即心即佛”,立即大悟,后来就到余姚南七十里大梅山去住。道一想了解他领悟的程度,曾派一个人去问他,说:“和尚见马师得个什么便住此山?”法常说:“马师回我道即心即佛。”

那人说:“马师近日佛法有别,又说非心非佛。”

法常说:“这老头惑乱人未有了日,任汝非心非佛,我却只管即心即佛!”

那人回去告诉道一,道一说:“大众!梅子熟也。”

于是法常从此被唤做了大梅禅师。可以看出,大梅禅师是一个有自己的意志、有自己的辨证思维且有“骨气”的僧人。

禅思禅悟

人云亦云,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主见;不人云亦云,方是身心的“梅子熟了”。无门禅师所谓的“若是个汉,见说即心是佛,掩耳便走”也正是说人必须有自己的思维才行。

且去吃茶

赵州禅师非常注重生活中的佛教,他处处都从生活中表现他的禅风。有数个学僧前来问禅,第一位学僧问道:“弟子初入丛林,请求老师开示!”

赵州禅师不答反问道:“你吃粥了没有?”

学僧回答道:“吃粥了!”

赵州禅师指示道:“洗钵盂去!”

第一位学僧因此开悟,第二位学僧前来问道:“弟子初入丛林,请求老师不吝开示!”

赵州禅师不答反问道:“来多久了?”

学僧回答道:“今天刚到!”

赵州禅师再问道:“吃过茶没有?”

学僧回答道:“吃过了!”

赵州禅师指示道:“到客堂报到去!”

第三位学僧因在赵州禅师住的观音院参学十多年,所以也上前问道:“弟子前来参学,十有余年,不蒙老师开示指导,今日想告假下山,到别处去参学!”

赵州禅师听后,故作大惊道:“你怎可如此冤枉我?自你来此,你每天拿茶来,我为你喝!你端饭来,我为你吃;你合掌,我低眉;你顶礼,我低头;哪里一处我没有教导你?怎可胡乱冤枉我!”

学僧听后,用心思想。赵州禅师道:“会就会了,假若用心分别,思维则离道远矣!”

学僧似有所悟,但问道:“如何保住呢?”赵州禅师指示道:“但尽,若离妄缘,即如如佛。”

禅思禅悟

生活中,时常听到一些看似全心向佛的人,总是拘泥于出世与入世两界不能自拔。其实,佛法就是生活教,向外求证得不到结果时,就要转向内省这个过程。奈何世尘太厚,凡人多垢,必须要有一个积极的生活态度,来完成对自己的心灵和行为的改造。红尘多纷扰,欲静此心,不妨“且去吃茶”!

色即是空

在西藏密宗里有这样的仪式:让成百的僧人用细腻的沙,在地上“画”出(铺出)一幅巨大无比、纷繁复杂的曼荼罗图,耗时几个月甚至几年。其中有佛陀、花草、飞禽走兽、佛教故事、传奇与文字……等到画完之后,僧人们再突然一开窗,让风吹进来:地上的图案于是飞沙扬起,一吹而散!

禅思禅悟

此举就是要让人懂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你看到的“色”——图案其实并不存在,只是你心里在想画它而已。只要你能放得下“色念”,“妄心”立刻会一吹而散。

心净土净

赵州禅师和徒弟文偃谈论佛法时,一位信徒送了一块糕饼供养他们,赵州禅师就对徒弟文偃说:“这一块饼,我们两人怎么好吃呢?我们来打赌,如果谁能把自己比喻成最脏最贱的东西,谁就赢得这块饼!”

“您是师父,就由您老人家先开始比吧!”文偃说。

赵州禅师说:“我是一头驴子。”

文偃接着说:“我是驴子的屁股。”

赵州又说:“我是屁股中的粪便。”

文偃不落人后地说:“我是粪便里的蛆虫。”

赵州禅师无法再比喻下去,反问说:“你这蛆虫在粪便中做什么呀?”

文偃回答说:“我在粪便里避暑乘凉啊!”

禅思禅悟

我们认为最污秽的地方,而禅师们却能逍遥自在。因为他们有了禅,世界就不一样,所以任何地方都是清净国土。在禅师们心中清净和污秽是如一不二的,“随其心净,则国土净。”

禅定之力

禅宗和净土宗是佛教的两大支,两者的根本主张背道而驰。禅宗主张顿悟自力成佛,而净土宗则主张通过宗教仪式他力成佛。两宗一直没停止过相互的攻击。

但在禅宗和净土宗里面都有下面这么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有一位无果禅师深居幽谷并一心参禅,二十余年来都由一对母女护法供养。由于一直未能明心见性,就想出山寻师访道。

护法的母女要求禅师能多留几日,要做一件衲衣送给禅师。母女二人回家后,马上着手剪裁缝制,缝一针念一句弥陀圣号。做毕,再包了四锭马蹄银,送给无果禅师做路费。

禅师接受了母女二人的好意,准备明日动身下山。

是夜无果仍坐禅养息。半夜时分,有一青衣童子,手执一旗,后随数人鼓吹而来,扛一朵很大的莲花,抬到禅师面前。童子说:请禅师上莲花台!

禅师心中暗想:我修禅定功夫,未修净土法门,就算修净土法门的行者,此境亦不可得,恐是魔境。

无果禅师就不理他,童子又再三地劝请,说勿错过,无果禅师就随手拿了一把引磬,放在莲花台上。不久,童子和诸乐人,便鼓吹而去。

第二天一早,禅师正要动身时,母女二人手中拿了一把引磬,问无果禅师道:“这是禅师遗失的东西吗?昨晚家中母马生了死胎,马夫用刀破开,见此引磬,知是禅师之物,特来送回。只是不知为什么会从马腹中生出来呢?”

无果禅师听后,汗流浃背,乃作偈曰:“一袭衲衣一张皮,四锭元宝四个蹄;若非老僧定力深,几与汝家作马儿。”

说后,将衣银还于母女二人,一别而去!

佛教的缘起性空之说,三世因果之理,说起来神奇玄妙,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能太荒诞太不切实际,但是荒诞滋生真实,绝对的荒诞滋生绝对的真实。

禅思禅悟

定力是一个人意志的忍耐程度,它是和勇气恰为互补的意志元素。一个人的定力越高,就越能耐得住寂寞,就越能从容面对花花世界的种种诱惑。

无须推让

一位远途而来饥饿不堪的官吏与一位几日未餐的得道高僧一同用饭,桌子上摆着一大一小两碗面。官吏将大碗的推到高僧面前,以示敬重。而这位高僧毫不客气地将这碗面很快吃下。官吏又将小碗推过去说:“师傅,您如果没有饱就将这碗也吃了吧。”高僧又是毫不犹豫地将小碗吃下。

此时饿极的官吏很是恼火,呵斥道:“你即是得道高僧,看来实为图有虚名,连起码的谦让礼貌都不懂得。你饿,我亦是更饿。你非但不替人解难,反而加难于人,谈何得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又何以普度众生?”

高僧缓缓地笑道:“先前你推让大碗的给我,而我原本就是愿吃大碗的,我若再推向于你,这非我的本愿,我何必要去那样做呢?后你又将小碗的让给我吃,而我的本愿也是想再吃下这个小碗的,所以我也没有推辞。而你两次对我的谦让,是出于你的真心吗?”官吏顿时大悟,谢过高僧的教诲。

目的是吃饭,谁吃都是吃,何必再你推我让。明明心里非常地想,却不敢去做,压制难耐。表面上是礼貌的,人家说你乖,可内心却在背叛自己。殊不知礼仪是一种形式,而拘泥于礼仪的形式不过是虚假的表现。

禅思禅悟

坦率真诚才是做人的真谛,然而谦让并不是坏事。对别人的谦让,不必苛求回报,达此境界者方得解脱于此烦恼。

禅无贵贱

桃水禅师曾经在四方丛林广参高僧,以其深厚的修证与正知正见,得到了大师们的印可。因此,当他住持禅林寺时,吸引了众多学僧前来依止。但是,这些僧人有的将禅当成了可以传授的知识,不肯下苦功真参实究,只是幻想着从师父言句上能心开得悟;还有一些人只是注重修行形式,认为只有在寺院里静静打坐,才算修禅,才能悟道。

桃水禅师知道,对于这些弊端,非得痛下辣手彻底打破他们的倚靠不可!于是,他辞去了禅林寺的方丈,并且遣散了所有的僧人。为了不让学僧们找到自己,他与一群叫花子生活在了一起。三年后,一位弟子好不容易才在一座桥下发现了师父的行踪,立刻磕头如捣蒜,请桃水禅师传给他禅的真谛。

桃水禅师也不客气,说他没有资格得到自己的指导。弟子问,如何才具备资格呢?桃水说,禅,就在乞丐的生活中,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坚持三五天,就能得到禅的受用了。弟子心想,莫说三五天,就是三五十天,我也能做到。

弟子也换上破烂服装,与师父一同乞讨。那天晚上,一个老年乞丐过世了,桃水与弟子连夜将他抬到野外埋葬了。回到桥下,桃水禅师躺下之后便进入了梦乡,而他的那位弟子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心中总是想着那死去的乞丐。天亮之后,桃水禅师说:“今天不用去乞食了,那个圆寂的同伴还剩下了一些食品。”桃水禅师拿起死乞丐留下的食品,居然吃得津津有味。而弟子刚刚接过那肮脏的破碗,“哇”地一声呕吐起来。桃水禅师问他怎么啦?他双手合十,对桃水禅师说:“师父,您饶了我吧,我实在无法领会您的乞丐禅。”

后来,连别的乞丐也都走了。桃水禅师在桥下搭了一个小茅棚,靠编制草鞋维持生计。一次,有位穷朋友到寺院里烧香,见到那里有结缘(白送)的佛像,就顺便给桃水禅师请回了一张。他对桃水说:“你是一个和尚,连个佛像都没有,也太不像话了。你就好好膜拜吧,能保佑你上西天呢。”

桃水禅师道了谢,将佛像贴在了茅棚墙壁上,说道:“如来佛,你别生气,不是老僧我不恭敬你。你是匆匆一过客,不妨在我这里暂时借住一阵子。你别介意我的小屋破,我也不会因为上西天的事儿麻烦你。”

禅思禅悟

天堂也好,净土也罢,一切唯心造。在禅师眼里,真佛无处不在,禅的真谛无处不有,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心里。

美妙的法喻

为了弘扬宇宙人生的真谛,佛陀率领着一千二百五十名比丘,在两千五百年前的印度大地上不停地游化。原野苍茫,道路漫长,烈日炎炎,热风吹拂。这些光头赤脚的出家人艰苦跋涉,默默行进着。他们神态安详而又坚毅,使得他们的群体愈发显得庄严而且圣洁。

当他们行进到一条小河边时,与一支庞大的商队相遇了。商队众多的大象将原本清澈的小河搅得浑浊不堪,好像那流淌着的不再是河水,而是泥浆。

涉过小河之后,比丘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丛林。天色将晚,佛陀决定就在树林中过夜。侍者阿难第一个反对。理由是这里没有水源,比丘们无法洗涤一天的征尘,更不能解除口干舌燥的焦渴。

佛陀说:“我们不是刚刚经过了一条小河吗?”

“可是,那条小河被商队的大象践踏成了泥河,水质被污染了,无法再使用了啊!”

佛陀不再说什么,而是拿出瓦钵,让阿难去舀一钵水回来。阿难刚想表示异议,佛陀摆摆手,催他快去。

阿难捧着钵走了半截,又折了回来。佛陀问他怎么啦?他说:“既然是用钵舀,您一定是口渴了。而那河水已经变得污浊了,饮用之后会生病的。所以,我还是到前面远方的那条大河去给您取水吧。”

佛陀说:“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啊!”

“但那也不能喝不清洁的水呀!”

佛陀不与他争论,问道:“你走到小河边了吗?”

阿难说没有。佛陀说:“你没有走到河边,怎么知道河水污染了呢?”

阿难回答得理直气壮:“那会儿,您也亲眼看到了啊!”

“可是,那会儿不是现在呀。”佛陀像是在咬文嚼字。

阿难无奈,只好再次向河边走去。唉——,谁叫人家是佛陀呢?那就去白跑一趟吧!等我舀回一钵浊水,看你怎么说!

然而,令阿难惊诧万分的是,刚刚还浑浊不堪的小河,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清澈!河水清泠泠,亮晶晶,甘醇甜美,让人直想痛痛快快地开怀畅饮……

他感到不可思议,佛陀并没有到小河边,更看不到河水,他老人家怎么知道水质变清了?莫非,他是用天眼神通观察到了?

佛陀笑着说:“我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那条小河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清澈与纯净。因为,它的河水是流动的。这就像众生的心性,虽然可能暂时被污染了,但只要我们的心是灵动的,就能得到净化,回到本来面目。”

阿难有所醒悟:“噢,正是因为如此,所有的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人,都能觉悟,都能得道成佛。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这个道理。”

“对。这河水的由清变浊、由浊变清,说明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处在一刻不停的变化中。连佛法也是一样。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用灵明不昧心去感知事物的变异,把握它的迁化。这样,我们才能契入宇宙的真谛。”

傍晚,佛陀像往常一样,在树林中徐徐经行。当他走到那条小河边时,忽然听到了一阵争论声。原来,有几个年轻比丘围坐在沙滩上的一株大树下,热烈讨论着什么。他们太专心了,没有察觉到佛陀的到来,继续争执著:

“我还是认为,‘白骨观’在佛陀教授的修行方法中最为重要。”

“不对,不对!”一位文质彬彬的比丘说道:“你大概不知道,‘安般之法’,也就是数息观,是佛陀亲口传授给罗睺罗的!罗睺罗是谁?他是佛陀的亲儿子呀!佛陀教授给他的,肯定是最高明、最迅捷、最有效的修行方法!”

(“数息观”又称作“安般法”,是梵语“安那般那”的简称。它与白骨观是原始佛教两种最主要的修行方法,被称为“二甘露门”。至今仍有许多人采用,并由此而悟道。比如前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老先生,终生修习数息观。)

“佛陀是在什么季节、何种情况下,将安般法传授给罗睺罗的呢?”

“……”

佛陀听到比丘们将他的教法当成了理论学说来研究,有些哭笑不得。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比丘们见到佛陀到来,纷纷站立起来。

佛陀微笑着示意他们依旧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松软的沙滩上,对弟子们说道:“我无意中听见了你们的讨论。你们要明白,我所教给你们的,是体验真理的方法,而不是真理本身,更不是一种学问。你们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

佛陀的手指,指向了遥远的西方天边。

比丘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弯浅浅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弦月。

“我的教法,如同指向月亮的手指,目的是为了让你们更顺利、更快捷地找到月亮。而手指本身,并非明月。你若是仅仅研究手指的粗细、长短、颜色,永远都找不到天空中的月亮。”佛陀停顿了片刻,拍拍那个说安般法最妙的比丘的肩头,徐徐说道:“各种修行方法,没有高下,只要与你契机就好。比如,淫欲重的人,应该多多修习白骨观;而容易散乱、妄想的人,就要以数息观为禅修的方法了。这就像是草药,不管贵贱,对症的药、能治愈疾病的药,就是最好的药。”

一位名叫阿利陀的比丘感动得匍匐在地,抱着佛陀的脚说:“世尊,您说得太妙了,我一定牢牢铭记您的教导,将佛法当作我的灵魂,终生执持不舍。”

佛陀大摇其头:“佛法恰似一艘载着你的木筏,我们渡河需要木筏,但它绝对不是彼岸。一个有智慧的人到达对岸之后,是不会扛着木筏到处跑的。所以,我演说的佛法,就像舟筏,是帮助你们超越生死的河流、到达觉悟的彼岸的。你一定不要执著它,不能死死抱着它不放,要懂得及时脱离它、舍弃它。”

禅思禅悟

我们惯见了造神与盲目崇拜,我们也惯见了神灵们的垮台。世界上惟有佛陀说过,他的言教,他所传授的佛法,仅仅是觉悟真理的工具,而不是真理本身,所以要理智地对待,不应执著或崇拜。这是真正觉者的无私的胸怀。

禅房花木深

武士问高僧:“莲花未出生时如何?”

高僧说:“莲花。”

武士又问:“莲花出水后如何?”

“荷叶。”高僧回答。

高僧说莲花未生时是莲花。比如一个人在那里种莲花,你问他在干什么,他一定回答:“种莲花。”他绝对不会荒唐地告诉你:“种荷叶。”那么莲花出水后,如何又成荷叶了呢?仔细观察就明白了,莲花一出水一定是满眼荷叶,谁曾见过满眼莲花的?

这就是高僧所谓的:“禅房花木深,禅机不可说。”以物使人悟,可谓移花接木,智慧非俗。禅可平和心态,使世人去其骄气盛气,造其呆气,谓之高人。而呆绝非愚钝,是为心中自得其悟,平观万物。

禅思禅悟

禅,就是心灵的碰撞;禅的境界,就是明心见性的展现。禅是大众的、全社会的,是大自然中共存的、宇宙中原有的。

沙米一时去

有一次雪峰在做饭,淘米中稗子沙砾,禅师看见了,问:“你是淘沙去米,还是淘米去沙?”雪峰见有禅机,立刻说:“沙米一时去。”

禅师却云:“一时去,那大众吃个什么?!”

雪峰急了,干脆把米盆往地上一翻,全倒掉——作为回答。

禅师说:“以你的因缘性格,恐怕要到德山那边才能开悟。”

雪峰于是走了。

禅思禅悟

禅宗讲究“直指人心,顿悟成佛”,在刹那间领悟到佛法至极玄妙,从而出凡入圣,得享大道。这种重直觉轻逻辑思辩的致思途径,其实并不易。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慧根之人,很难进入这种境地。总之一句话,顿悟也从渐悟来——就像海市蜃楼虽好看,也得世上真有此景观才能折射出得。切记:一步登天事,古今全无。

放下执著

帝洛巴住在一条河边,靠捕鱼为生。那洛巴第一次遇到他是在河岸边,那是一个早晨,帝洛巴披戴着破烂的棉花衣,眼睛充满血丝。

那洛巴顶礼后,绕行于自在的疯狂瑜伽士身旁,并恭敬地向他求法。“你在寻求什么,那洛巴?”帝洛巴问他。“我在寻找开悟的自在。”那洛巴问答。“你希望解脱什么,那洛巴?”疯狂瑜伽士又问。“我希望能从各事各物中解脱。”弟子回答说。“不是外来的东西束缚纠缠你,那洛巴!”

帝洛巴断言,“是寻找解脱的执著束缚了你,只要放弃执著,当下就自在了!”

听到这些简单的话,那洛巴顿悟了。

禅思禅悟

禅宗认为,任何执著都不可能使人洒脱自在,因而既要破除“法执”(对外物的执著),也要破除“我执”(对外物的执著),放下执著,内心因醒悟而呈现一片空明澄清的景象,那一刻,“云散水流去,寂然天地空。”

茎草示众

一天,文殊菩萨令善财童子上山采药,嘱咐道:凡是属于药的都给我采来。善财童子遍观大地百草,没有哪一种不是药。

善财回来对文殊说:“没有不是药的。”

文殊说:“凡是属于药的都给采来。”

善财随手在地上拈起一茎草,递给文殊手里。文殊接得,呈起茎草对大众说:“此药既能活人,也能杀人。”

禅思禅悟

凡事都有其两面性:“杀人”是杀掉人的妄想执著,“活人”是去掉起颠倒妄念。妄念息处,菩提自现。

搁不得,还搁得么

《法华经》上说,一群人要到遥远的地方,但是路途极为漫长艰险,领路的导师唯恐行人疲倦退却,就在途中变幻出一座城郭,使人们得以在此休息,养足精力,进而到达宝藏所在。其喻意是说,佛祖释迦牟尼欲使一切众生都得道成佛,然而,众生心力怯弱,不堪承担。所以,佛陀先说小乘佛法,以十分容易实现的美好前景,使得众生发起进取心,进而向大乘佛法——真正的宝藏进发。化城,是一种方便,不是终极目的。

“那么,就不用互相羡慕了。”禅僧说。灵照禅师说:“虽是化城,却不枉设。因此,前面的言说,并非虚施。”

化城,自有其独特的妙用;言语虽然不是禅的真谛,但禅的真谛却也离不开言语表达。

禅僧又将机锋推向了更新层面,问灵照禅师说:“不知道当初灵山法会上,佛祖释迦牟尼说的是何法?”

灵山法会,已经过去了一千五百年。但是,灵照禅师自敢担当,他回答说:“佛祖不说说,迦叶不闻闻。”

一千五百年前,灵山法会上,佛陀拈花,迦叶微笑——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切皆在不言中——神奇美妙的禅,从此诞生了!

大殿里的香灯师正在清扫佛像上的尘土,灵照禅师走了进来,问道:“既然是佛,清净无染,如何却有尘土?”

香灯师无言以对。灵照禅师替他回答:“不见说,‘金屑虽贵’?”

当年,兴善惟宽禅师对白居易说:“金屑虽贵,入目成翳。”香灯师还算机灵,马上感悟到了大好禅机,追问说:“金屑虽贵,眼里搁不得时如何?”

灵照禅师:“搁不得,还搁得么?”

香灯师豁然有省,磕头礼拜。

禅思禅悟

那“搁不得”的念头,还搁得么?也就是说,那清净,还要刻意保持吗?清净的境界,也是一种境界啊!禅心,不住于污染,也不住于清净!

禅是自助餐

有一个人虽是个秀才,可他却是禅宗的忠实信徒。他在进京赶考的路上,演绎了一系列充满禅趣的机锋故事。

有一天,走在进京的路上,路过一个山村时,他肚子饿了。穷秀才,腰包里仅有几两应急的银子,所以就想白蹭一顿饭吃。他想起了一则公案:

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的生日,也就是浴佛节。尊布衲禅师在清洗佛像时,一个禅僧说:“这个被你这样清洗,你能洗出那个(指佛性)来么?”布衲禅师从容答道:“你把那个拿出来我瞧瞧。”佛性无形无相,如何能拿得出来?所以禅僧无言以对。

秀才对村里聚在一起说闲话、拉家常的妇女们说:“我能把破了的针鼻补起来,而且不收钱,只要你们给我一些饭吃就行。”

古时候,没有机器,制作缝衣针很费时,所以价格不菲。村妇们听到这个好事,就马上行动起来,你端一碗菜,我拿两个馍。当然,她们不会忘记,将千年万辈子针孔破损了的缝衣针都搜罗来。秀才吃饱之后,拿起那些破针,一本正经地对村妇们说:“你们也把缺了的那半边针鼻拿来,我要动手补啦。”可是,那个能拿出来吗?

黄昏时分,秀才路过一个村庄,没有找到旅店,就到路边的人家,想借宿一夜。正好,一户人家开着门,一个妇女站在门内。秀才说明困境,那妇女说:“对不起,我家没有人。”

秀才指着她说:“有你。”

妇女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家里没有男人。”

秀才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有我。”

有禅僧问大隋法真禅师:“什么是我自己?”实际上人家问的是真我,也就是什么是自性?大隋禅师却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就是我自己呀。”禅僧反过来追问:“什么是禅师您自己的呢?”大隋又指着他说:“就是你自己。”

秀才到了京城,三场考试过后,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从新结识的朋友处借了一匹快马,到郊外游览。一番尽情驰骋之后,他有些口渴了,便走向居住在风景区里的一户风雅人家,想讨一杯水酒喝。一座篱笆围成的院落内,一位老先生效仿陶渊明,在几株黄花前摇头晃脑吟诵着什么。秀才站在篱笆外说:“有花,有诗,可惜无酒。不然的话,五柳先生(陶渊明的号)、东坡居士也会闻香而来。”

老先生说:“我有美酒一斗,可惜没有佐酒佳肴。所以,就免了。”

秀才说:“古人为了一场雅集(文人聚会),不惜典房卖地。来,把我的马杀掉,煮马肉下酒,与先生大醉一场。”

老先生佯装关切地问:“没了马,你回城时骑什么?”

秀才胸有成竹,指着老先生院子里的鸡说:“骑它。”

老先生颇为尴尬,但仍舍不得请他喝酒,想了想说:“噢,有鸡可杀,可是,恰好家中无柴,无法蒸煮。鸡肉生吃,便不是美味了。”

秀才十分潇洒地说:“把我的衣衫脱下来当柴烧。”

老先生奇怪地问:“你一个秀才,总不能赤裸裸吧?没了衣衫,你穿什么?”

秀才从从容容指着篱笆说:“穿它。”

禅思禅悟

秀才说禅,很有些“另类”的味道。但是,我们不可仅仅当作幽默领会,因为,他的调侃之中,蕴含着意趣盎然的禅机。在严峻的人生路上,人们非常需要能拥有“禅”这道调味品,作为精神的自助餐。这种出乎意料外的客串,反而显现了禅宗的本来面目:随意放纵是禅,自由无拘是禅。

六识逐六尘

仰山禅师有一次请示洪恩禅师道:“为什么吾人不能很快地认识自己?”

洪恩禅师回答道:“我向你说个譬喻,如一室有六窗,室内有一猕猴,蹦跳不停,另有五只猕猴从东西南北窗边追逐猩猩。猩猩回应,如是六窗,俱唤俱应。六只猕猴,六只猩猩,实在很不容易很快认出哪一个是自己。”

仰山禅师听后,知道洪恩禅师是说吾人内在的六识(眼、耳、鼻、舌、身、意)追逐外境的六尘(色、声、香、味、触、法),鼓躁繁动,彼此纠缠不息,如空中金星蜉蝣不停,如此怎能很快认识哪一个是真的自己?因此便起而礼谢道:“适蒙和尚以譬喻开示,无不了知,但如果内在的猕猴睡觉,外境的猩猩欲与他相见,且又如何?”

洪恩禅师便下绳床,拉着仰山禅师,手舞足蹈似地说道:“好比在田地里,防止鸟雀偷吃禾苗的果实,竖一个稻草假人,所谓‘犹如木人看花鸟,何妨万物假围绕?’”

仰山终于言下契悟。

禅思禅悟

我们为什么不能认识自己?主要是因为真心久被尘劳封锁。好比明镜,尘埃遮盖,哪里能显现明镜的光照?

水果的启示

一个青年禅僧出家之后,修行非常精进(勤奋)。他尤其喜爱参禅,决心打破黑漆桶,明心见性,续佛慧命。于是,为了专心致志地修行,在七月十五解夏之后,他申请常住禅堂。

寺院禅堂,号称选佛场,多少火眼金睛、铜头铁臂的大宗师,都是从这个大熔炉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然而,成佛作祖岂是那么容易?禅堂是那么好住的?单单是那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跏趺静坐(俗称双盘),足以令大多数人倒吸凉气,望而却步。许多人宁可种菜、做饭、扫厕所,也不敢住禅堂。年轻禅僧下定了决心,为了契入禅的真谛,体会生命的本来面目,再苦再难他也不怕。然而,他可以忍受那巨大的肉体痛苦,却无法排遣心里的烦恼:打坐之时,心中妄念纷飞,本能的欲望更如源源不断的瀑布,流泻不止。他气愤地打自己的耳光,自我惩罚饿饭,就是控制不住那心猿意马。

无可奈何的他搭衣持具(衣:袈裟,具:跪拜的方巾。即郑重其事),来到方丈处,向师父请教降伏欲念的方法。师父听了他的诉求,并没有讲说什么高深的禅理,甚至也没有指点修行方法,只是让他到街市上买一些橘子吃。

他吃了一肚子橘子,也没将那些烦恼撑跑。第二天,师父又让他去买香蕉。第三天,师父的花样变换成了菠萝。年轻僧人不再傻乎乎地往自己嘴里填这些水果了,而是将菠萝提给了方丈。师父问他:“你买这些菠萝干什么?”

这不是废话?当然是吃!师父问得更奇怪了:“你吃菠萝皮吗?”

菠萝皮当然不能吃。“我只吃果肉,不吃果皮。”

弟子合情合理的回答,竟然使得师父勃然大怒,大喝一声:“你这个笨蛋,既然不吃皮,你为何这几天买的水果都带着皮?”

弟子一愣,马上领悟到了一些什么:正如自己怀疑的那样,师父总是让自己买水果,一定大有用意!果然,师父说道:“就像美丽的莲花离不开污泥,修行,也离不开欲望。你想开悟,是不是欲念?期盼成佛作祖,是不是欲望?如同这菠萝、橘子、香蕉之类的水果,我们并不吃粗糙的果皮,但为什么又需要果皮?因为好吃的果肉需用它来包裹。我们吃完果肉,再把果皮抛弃就是了。坐禅也是如此,我们要借助欲念修行,要用念头参究,以一念代替万念。这不是吃果皮,因为还不到将欲念的‘果皮’扔掉的时候,它的里面包裹着甜美的果肉。”

弟子闻听此言,立刻大彻大悟了。

禅思禅悟

人们幻想甘甜的果实,却不愿付出艰苦的劳动;盼望生命的辉煌,却不想经受磨难。妄念如同污泥,它污浊不堪,奇臭无比,你种上杂草,只能收获荒芜,但播下菩提种子,就能长出智慧的莲花。

六根清净

古德禅师修行时,每天身上挂一个袋子,心中起一个恶念,即捡一粒黑豆放入袋内;起一个善念,即捡一粒白豆放入,夜里总结一天善恶念头的多少。最初黑豆多,白豆少;以后逐渐白豆增多,黑豆减少。这样就把修行的重点放在行上了。总之一句话,要从起心动念处脚踏实地用功夫,别无取巧之法。

曾有几位初学佛的居土问:“我们的妄想杂念总是很多,怎么办?”

古德禅师答复:“你们要随时随地管好自己的六个徒弟。”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哪有徒弟!”

一位居土若有所悟:“眼、耳、鼻、舌、身、意?”

禅师笑道:“不错,凡夫学道,妄念太多,犹如一块染污了的白布,要想洗净,不容易呀!要多念佛,清净身口意三业,同时多诵经礼佛,总有一天会有所悟入。”众弟子悟而后醒。

妄心与真心本来是一体两面,妄心附着于真心,妄心去,则真心自显。古德云:“打得念头(妄心)死,许汝法身(真心)括。”真实不虚。如何去妄?须发大心,用功修行,立志了脱生死,广度有情。

同时,应时时处处检查身口意三业,管好六个弟子——眼、耳、鼻、舌、身、意。

生活中,无非就是因这六弟子而生事,若把它们管好了,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也就清净了,我们的生活也就清净了,何处是烦恼?真是如梦初醒,当头棒喝!

禅思禅悟

明佛之理,观佛之行,学佛之德,成佛之智。念佛从用心开始,学佛从做人开始。老实念佛,净心念佛,定心念佛,无念念佛。言不离正论,动不离正行,心不离弥陀。这便是离欲禅师一生的悟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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