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见自家小姐都走了,连滚带爬的起身追了上去。
一时,房间里又只剩下若倾城和那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纸鸢。
纸鸢不能说话,只能眼珠子使劲儿转,好像是在说,三小姐,你好歹也帮我把穴道解了再看书啊!
可是若倾城压根就像没有看见房间里立了那么一个人一样,仍是津津有味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良久,若倾城伸了一个懒腰,才抬头看着面前杵着的纸鸢。
若倾城走到纸鸢面前,冷眼一瞟,伸手解了穴,转身就出门去了。
纸鸢本想说点什么,可是见三小姐不搭理她,张着的嘴又闭上了。
云漠二十四年,六月十七日。
皇上召群臣之女,为五位王爷纳妃。
皇宫御花园中,此时已设宴席,人影攒动,看来,待会儿是有一场盛宴了。
若倾城一众人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到了许多管家小姐。
看到这种情况,若倾城笑了一笑,转头一瞧,果然见若倾雪脸色十分难看。
昨日,若倾雪本以为皇上只是召见她们若家三姐妹,何曾是料到,这道圣旨不光是颁给了若家,同样的也颁给了帝都大家族。
这样一来,她的机会不就少了许多吗?
可是,她要为后,这个念头一直在心底作响。
若倾城见若倾雪的手慢慢地捏成了拳头,但是面上仍旧是带着和煦的笑。看来这若倾雪也知道装嘛!
“舅舅,外侄女给你问好了。”
突然,几人之前出现一女子,身穿浅绿翠烟衫,散花水雾同色百褶裙。面上妆容淡雅,顾盼流转间自添风华。这人正是宫家之人,宫眉。
“嗯!”若涛世微微的点了头,然后回头吩咐了两句,就只留下三姐妹站在原地。
等若涛世一走,方才还眉目带笑的宫眉马上换了一副之态,嘴带讥讽道,“哟!表妹难不成也想做王妃?今儿居然还带了你的丑妹妹一起来,也不怕把别人吓着了。”
若倾城听闻宫眉的讥讽,仍旧淡然的未曾听过。
倒是若倾雪有些不高兴了,瞪了一眼若倾城,才回头勉强的笑道,“哼!你不都来了吗?难不成你都想我们还不能了。”
“那你今儿可得把你家这丑妹妹看严实了,不然吓了人,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宫眉像是觉得说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抬起衣袖轻声笑了起来。
若倾雪打小就和这个表姐不对盘,这会儿一听这笑声更是恨得牙痒痒,可又顾着现在在场的还有那么多人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切齿一般道,“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就不费表姐的操心了。”
宫眉看见若倾雪不是一般的生气就安心了,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宫眉一走,若倾雪就转过身,准备怒斥若倾城的,可是一对上若倾城的眼神,就忽然记起昨日之事,竟是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才道,“待会儿离本小姐远一点,不然休怪不客气。”
话完,若倾雪和若倾离带着各自的丫鬟离去,只留下若倾城和纸鸢站在原地。
看见若倾雪那越显嚣张的背影看,若倾城只是淡然一笑,转头便离去。
纸鸢瞧见这样,赶忙跟上劝道,“三小姐,这里是皇宫,不能乱走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若倾城的脚步没有因为纸鸢的话停下来,仍是慢慢的走着。
她实在是不想呆在那么嘈杂的地方,所以想找一个地方清静清静。
“三小姐……”纸鸢一直跟在身边喋喋不休。
忽地,若倾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纸鸢,淡然的说道,“既然这么怕死,就别跟着。”
话完,又开始向前走。
这时两人已经离了原来的地方,出现在面前是一片竹林,风一过,便是沙沙作响。
纸鸢心里想,要不是老爷安排她保护三小姐的安慰,她才不愿意跟着呢!无奈,她只有迈着小步子在后面跟着,一个劲儿的祈祷,千万不要出现什么事情。
停在竹林下,若倾城微微闭上双眼,听风……
有时事实并不是按着人想的方向发展,刚好事与愿违。
因为纸鸢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男子。
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竹叶投下斑驳的剪影,风吹竹叶动,那些剪影便也摇曳了起来。
像是漫天的星光闪闪发亮。
走在竹林间的小径,尉迟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尉迟寒知道今天这场宴席的目的,其实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仍想去反驳他。可能那样心里会舒服一些吧!
看了看时辰,想来那边的人都已到齐,不管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这场宴席都得去,这样一想,脚下的步子倒是加快了。
不过才没有走两步,就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
他抬头,看见了两人。
不知道为何原因,深邃的星眸一下子就锁住了那个侧对着他的女子。
一袭天空蓝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银丝花纹,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纱。乌黑的秀发用一根桃木簪子轻挽,几丝秀发安静的垂落双肩,将那象牙白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但那种感觉只要看着她,就愈加浓烈。
闭上双眸,在脑海里搜索。
久久的,那双星眸乍然睁开。
对,那种感觉就像是前夜在醉香楼遇见醉蝶姑娘时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