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兰退后几步。
苏生失落的看着明显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司兰,痛苦的说道:“如果我能保护你,你愿意和我走吗?司兰。”他已经下了决心,如果她愿意,他句带她一起逃出去。
“苏——苏生,你真的是活尸吗?如果你是,我该怎么办,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能?”苏生反问。
“他们说,活尸是罪孽。”司兰趴在膝盖上哭起来,她心中很挣扎,退,她放不下,进,她受不了异样的目光。苏生,你好好的不行吗?为什么要变成活尸呢?
苏生就这样看着司兰,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上去抱着她,给她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拥抱,现在,他犹豫了。他知道,司兰在排斥他。
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安心的死去。
苏生转身,看着两个军警。军警如临大敌,已经在叫增援。
“活尸,我们不会嘲笑你,毕竟你也是人类的一份子,但你杀了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杀了我们俩你也跑不掉,还是跟我们走吧,萨尔瓦托将军会妥善安排你的。”
苏生沉默,妥善安排,也不过就是给一个更危险的任务而已。
啪!
两枚嗜杀勋章扔在军警面前,军警抬头,就看到八楼的斯太尔举着一把硕大的巴雷特,抽着烟,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是我的人,你们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
两个军警看看地上的嗜杀勋章,一齐松了一口气,捡起来,回警车里去了。这件事情已经闹的很大,他们需要交差,有了这两枚嗜杀勋章就完全不是问题,否则,谁愿意和活尸对着干呢?这种活着的丧尸讨厌是令人讨厌了一些,但不可否认他们人形兵器一般强大。
“要一起来吗?”苏生对司兰说道。
司兰站起来,和苏生保持五步的距离,一前一后,经过砸碎的车,往楼上走去。那是他们上课的地方,同时苏生也觉得,他有必要对新老师斯太尔说一声谢谢。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神父忽然冲过来,往苏生身上唾了一口唾沫,怒目圆睁的骂道:“罪孽,你不容于天地间,一定会受到审判的,一定会受到审判的。”
“还有你,助长罪孽的存在,你不能消除罪孽,就一定会被罪孽缠身,拿起枪,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司兰被吓了一跳,人言所向,她根本承受不住,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倒是苏生不以为意,连身上的口水都没有看一眼,反倒是神父批判司兰的时候,他转身看了神父一眼,讥笑一声,就像看一个小丑。
“神父,呵呵,你猜我敢不敢杀了你。”
神父语气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惊惧,随即更加竭嘶底里起来:“以神之名,授予我传播光明之道,汝为罪孽,可以污我身,污我形,不可污我心。心之所向,就是光明。”
“神父,赐予他死亡。”
“神父,赐予他死亡。”
人们对神父的行为感到欢欣鼓舞,再次呼喊起来。
苏生忽然烦躁起来,他甩手一枪打在神父的膝盖上,又一枪打穿他手上的《圣经》,说道:“如果你能代表神的意志,那就来惩罚我吧,我不介意为恶魔献上一缕灵魂,为神增加一个敌人。”
原来拥挤的教室现在变的有些空荡,苏生走进来,就看见挤在教室墙角的一堆人,唯一保持不变的只有两个:斯太尔和扶桑。
苏生走到斯太尔面前,很认真的说道:“谢谢你的勋章,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还给我?小子,这可不是两个勋章的事。”斯太尔把强壮的巴雷特大狙挂回腰上,说道:“这是两条命的事,你和她。”
斯太尔指着苏生和他身后的司兰。
“但是很明显小子,这女人不认同你。”
苏生看向司兰,司兰眼神躲躲闪闪,不敢和苏生对视,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苏生的心瞬间变得空荡荡,别人的看法真的这么重要吗?一个人经过漫长的黑夜寻找光明,却忽然发现光明只是一处陷阱,黑夜都不曾打败的人,必将死于光明。
看着苏生越来越不善的眼神,斯太尔摆摆手,做了一个头疼的姿势,继续说道:“好啊,好吧,这是你的事情,你们这一类人就是这样,心里的结,那就是死结。不过少年,作为我救了你们两个人的代价,我会把你们编入我这一组。”
苏生没有说话,径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这个座位是他和司兰固定的座位。
扶桑依旧在吃着她的巧克力,看到苏生和司兰过来,一点都不奇怪,反而站起来说道:“我要给她让座是吧?感觉我和她差不多漂亮啊,不过,苏生,今后你得罩着我。”
扶桑说完,拿着书包坐到了苏生和司兰的后面。苏生没有说话,司兰犹豫了一下,像往常一样坐到他的身旁。
几人都有心事,有的焦躁,有的忧虑,自然心思也完全不在听课上。斯太尔的讲课就像他手里的巴雷特,粗放,直接,也最猛烈,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眼前的酸秀才变成兵痞子,所以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一天的课,教室里死了是十三个人,他身上,少了十三枚勋章。
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学生就散了,他们要赶着回自己住的地方,如果在太阳下山之前不能敢回去,大概就回不去了吧。
这自然不是现在的苏生和司兰的问题。
他们的家在一处小山上,原来是一处秘密军事基地,后来被炸了,只留下一个一端堵死的出口,被苏生改造之后成了家。住的高,可以早点迎接日出,而且也安全,出口就在悬崖上。
苏生把绳子从山顶垂下去一直到洞口,然后两人索降下去,再把活口的绳子收回来,这样整个山洞就成了绝地,再多的僵尸也进不来。
熟悉的房间和摆设,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苏生摸着桌子上薄薄的一层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月前的事情就像遥远的记忆一样尘封。
“好久没回来了吧?”
司兰被吓了一跳,怯怯的说道:“半个多月了,你,你不在,我一个人害怕。”
苏生往桌子上吹了一口气,激起大片的灰。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块布,擦了擦桌子,又擦了擦椅子,然后给司兰倒了一杯水。
“那你一个人住在哪里?”
“我一直和文曹住在一起。”
“所以你才会被森格盯上吧。”苏生叹了一口气,文曹正是森格的妻子。
司兰坐在苏生身边,趴在桌子上轻声哭起来。苏生不在,她一下就没了主心骨,思念,孤单,再加上外来的恐惧,一个月,她差点崩溃了。
“他们以前那么尊敬你,我没想到会这样。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每天要惊动军警才能躲开他们。”
司兰过的并不好,每天担惊受怕。苏生心疼极了,他曾对她曾诺要给她安心的日子,不让她提心吊胆,可是现在他没有做到。
苏生心中满是自责,如果他能再努努力,也许就可以早点瓦解僵尸病毒,早回来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