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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魔

竟然真的是心魔缠身,心智被心魔占据吞噬,失去清明,变成了无智无识,全凭心魔执念生存的怪物,就如王忘被金乌凶魂寄身,属于外来凶魂占据识海,摧毁识海清明,但王忘打开缝隙,反而将金乌魂打压,烙印上一丝神念,这也是心智坚定和所经历事物不同造成的,这林玉竟然因自己心魔缠身,他也不知该感叹什么。

只听闻几声叱喝,剑气纵横之感传来,那咆哮声便弱了下来,想来林玉已被诛伏,心魔缠身无法可施无药可救,若不诛杀对方也只是个只为执念和嗜杀存在的疯子,想此王忘又回忆起那无名小村那疯狂屠杀,虽然是金乌凶魂所致杀戮,回忆起来仍觉得头脑微微晕眩。

丝丝缕缕灰色气息从沼泽下逸散,开始朝王忘身周凝聚,王忘毫无所察,只觉晕眩感觉愈加严重,杀戮和血腥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就在这时,他识海里金乌振翅金光大放,那些灰色气息原本笼罩识海,却被这金乌吞噬顷刻覆灭,王忘身子一颤清醒过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也不顾会不会被发现,窜出树洞。

这林玉不该这般就疯了,恐怕也是这沼泽有妖异之处,能加剧人心魔催生,自己若非已有金乌魂,恐怕要和那林玉一样迷失心性了,王忘感受脑海里金乌兴奋振翅,颇有水乳交融之感,当下也不抗拒,催动那一缕烙印神念,让金乌凶魂附体,这凶魂似乎成了王忘助力,王忘瞳孔投射金光,体内窍珠金色能量的流转也更加顺畅,狂暴的感觉在脑海升起,虽然有嗜血狂暴杀戮念头,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那些灰色气息入体,全部被金乌吞噬,金乌非得愈加欢快,原本萎靡的气息渐渐圆润,愈发灵动磅礴起来,那气息如有灵性,这边金乌吞噬的不亦乐乎,知晓侵入王忘身体只是作无用功,也就不再逸散。

此时王忘发觉,沼泽中灰色气息缭绕林间,被雾障遮挡,所以看不明显,这灰色气息到底是哪里来的,前几日里并不曾见过。

此时,那些万剑宗修士也苦不堪言,他们也发现了灰色气息诡异之处,纷纷静心抵御心魔占据灵智。

就在此时,林玉的尸体突然漂浮起来,他的胸口有着一道创口,是贯通前后的剑伤,此时那灰色气息从伤口处疯狂涌入,将那伤口填满,林玉整个人被灰色气息填满,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

他面带迷茫,一边活动身子,一边看着周围,看到正在抵抗灰色气息的同宗师兄弟,面上迷茫神色更盛,随后眼眸黯然又发亮,狞笑着上前。

此间,被林玉叫喊吸引,所有宗门弟子都集中在此,林玉此时身周灰气弥漫,探出手按在为首方甲头上,只见灰气剧烈窜入方甲身体,方甲身子不停颤抖着,随着那灰气弥漫,身子竟然慢慢萎靡,随即干瘪化成粉末,飘散开来化作雾障。

很快,所有弟子便在林玉手下化成粉末,化为这漫天雾障的一部分,林玉舔了舔舌,突然目光一凝,身子呆愣一下,竟然有恢复神智之状,但随后灰气弥漫,又将林玉覆盖,林玉眼里清光消散,彻底沦陷在灰气攻势下,他开口说道:“这便是你心魔生发执念所在,我定然以此人血祭此体。”说着他朝王忘逃窜方向追去。

王忘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化,他窜出树洞便看到这林玉恰好弹起,将那方甲化成粉末,他惊奇之下不敢再看,只能飞快往反方向窜逃,金乌吸收了灰气兴奋不已盘旋不停,但王忘只能压抑住狂暴嗜血的战意,林玉诡异无比,现在上前只能是送死。

王忘一边跑,同时思考着对策,这林玉分明和自己一样,被某种类似金乌凶魂的妖异之物寄身,但林玉完完全全失去对自身的控制,而这雾障和这妖异之物也有关系,想要躲起来是不可能的。

这灰色气息祖破人心防,专门从人心智脆弱之处下手,和那些脏乱妖邪秽物相似,王忘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这几日研习符术所得。

万剑宗忙碌那几日,他除了时不时捣乱逃窜,那本《天地鬼神人》被他翻出来研究,这本《天地鬼神人》实在神奇,其上所著大部分符极为玄奥艰深,不似普通符书,以王忘目前境界,根本无法参透其中玄奥,学习其中符意。

不过,此时关元膻中二穴已经凝出窍珠,神阙命门也有微微凝珠迹象,离“五穴筑基”也不远了,若能筑基,以《珠变决》之神奇,定然超过普通筑基修士。

但情况紧急,若能学些制敌有大威力符术,对于此次逃命又多几分胜算,所以他跳过晦涩的第一类符天地之气,直接转观第二类符鬼神之力。

他本来不愿意翻看此符书第二类符,虽说这鬼神之力可算三类符中最为显著之符,比之天地之气符的晦涩要简单得多,也不似血肉之精需要牺牲精气血肉,只是与这缥缈天地间诸位鬼神借力,但符书上著着,需要虔心才可投射出“信仰之力”沟通鬼神,这要施展出想要的符虔心是无可厚非,但王忘就不愿意,即使这“信仰之力”不知为何物,那神通无边广大诸位鬼神应该也瞧不上自己这么个信徒,但只要有了一丝关系,和某些虚无缥缈的存在有了一丝连接,王忘就感觉自己被捆绑,有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是他一直没有研习第二类符的原因。

只不过现在情势危急,这点小小的心病也不成阻碍,这符书实在精深,王忘目前炼气境界,整本符书能学习符术不过一二,这第二类鬼神之力,第一符便是天雷符,借天雷攻敌,此符威力显著,效果炫目,不论攻地或唬人都是首选。

虽说这天雷符是第二类符,但此符借天雷之力,隐隐与第一类符也就是天地之气挂钩,但好在王忘此前精通第一类符,将那天地几大气液变化之符研习过去,这掌心雷也是知晓的,因此当下研究起这天雷符,也是事半功倍,大部分的心思还是花在与鬼神的连接上。

符道极为讲究意念,不论勾画符线,或是引天地大势,都需要意念统御,此时王忘正进入那意念神游之态,和那茫茫虚空中诸神感应,他虽境界低下,但此前在修为境界上动荡不息,因为修炼珠变决的缘故,修为因为那窍珠的特性缩涨不定,所以神念能够统御的境界并不像现在炼气期这般低。

令王忘高兴的是,这鬼神之力所说虔心投射信仰之力沟通鬼神似乎并不难,而且并没有任何“绑定”自身的状态,只要念出祈求之神名号即可,想要施展大半还看身符道修为。

王忘隐隐猜测,所谓诸神恐怕已经是于天地日月同寿,超脱了肉体和死亡永远存在的吧,对于所谓信仰之力可有可无,当然这只是他一时之感,这道天雷符毕竟只是第二类符中第一道符,对于沟通诸神投射信仰之力也许没有什么要求,毕竟此册神奇无比,后面更有诸多符术还未开发,后面大威力符术也许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但那天雷符,王忘在沟通诸神上已有把握,他本身对符术就颇有心得,与少时道观经历有关,之后更是对符术加深研习,主要手段也是符术,所以对这天雷符也有把握。

此时那林玉,分明是邪魔秽物附身,自己若以正阳天雷符术,定能重创此怪物,想到此,他不再逃跑,而是停了下来,从储物囊中取出符笔。

这笔是他制作符纸所用,沾些灵砂兽血液体,便能制作些简易符纸,这笔本身是桃木芯制作,在挥画天雷符符线,也会起到一些加成作用吧。

就在此时,王忘感觉妖沼中雾障缭绕,灰色气息从地底逸散,朝着身后飞去,一团人形灰气出现在身后沼泽,这人形灰气速度极快,如狂风掠地席卷沼泽追来,灰色人影见王忘不再逃窜,隔着距离对着王忘喊道:“小子乖乖受死,让我血祭此体!”

那声音妖异无比,竟能激荡心神,王忘此时与金乌魂心念相融,金乌狂暴嗜血好战的念头激发,王忘只觉得浑身血气暴涨欲要喷发,只想拔刀挥拳和人浴血搏斗。

这却与符道宁心静气意念通达之意有违,但金乌魂相融对掌控金色能量有益,能够调动的力量也更多,当下王忘只得静心准备画符,好在他实在经验充足,对符术天生有着不错的悟性,举起手中符笔,符线一丝不苟勾勒浮现,随着笔尖淡淡灵光流动,此符终于凝结而成。

王忘意念通达与虚空呼唤,嘴上默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有虚空探出,本来凭王忘之力无法引动的天地之势开始波动,高空云层翻涌不息,浅灰色如泛滥河水的云朵里闪着夺目白光,王忘体内的灵力抽吸一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快速接近的灰气,林玉的身形已经被灰气掩盖看不清楚,只见灰气逸动形成两只利爪,流动着恐怖的能量,王忘毫不怀疑,只要触碰就能将人撕碎。

头顶阴云如漩涡般转动,只听刺啦一声,雷电当空落下,正中那灰色人影,充满正气的天雷击中灰气,王忘此时离得极近,只感觉阳雷浩然正气填塞空间,那灰气在天雷下分崩离析,一股焦糊之气传来,林玉被天雷击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忘没想到这天雷符竟有如此威力,楞了一下才站起身来,只觉身子空虚无力,这一道天雷符几乎抽空他的身体灵力,王忘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嘴里血腥苦涩味道交相弥漫,只见灰气死灰复燃,如同毒蛇游动不息,丛地下逸散,和林玉身躯中灰气交融。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自己不过炼气期,这灰气妖异无比,能够如此重创这灰气,已经超出预料,足够说明天雷符的威力了,还有主要是这天雷符克制这等阴邪之物,且这灰气虽有灵性,但似乎没有防备,被天雷符正面击中,所以才受此重创,当下体内空虚,想要再画第二道天雷符是不可能了,王忘只得继续逃命,一边运转着窍珠,维持着金乌附体状态。

若是境界能高些,定然不会如此狼狈,王忘心想,若此次能逃生,提高视力迫在眉睫,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无意义的事情的时候,只能尽量拉开距离,然后尝试第二道天雷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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